楚黎大胆猜测:张行道既然把朱红都搬了出来,很显然他接下来就是要用朱红的身份搞事。
“他认为朱红已经怀上了仙胎,这是一个很好的可以利用的点。这手段和‘大楚兴,陈胜王’如出一辙。莫非这家伙已经和洋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想以仙胎为噱头,为自己谋势?”楚黎越想越觉得张行道的身份很不简单,起码道士只是他的一个假身份。
如今战火纷乱,百姓已经对大惍的朝廷失去信心,继续寻找能代领他们脱离苦海的主,什么神仙上帝,这一套很容易把人忽悠缺。
“大人,对于张行道这个人,您对其是否了解?”楚黎问道。
张府尹明白楚黎如此问的意思,道:“他自幼聪慧,喜好读书,特别爱钻研一些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入流的东西。家中希望他考取功名,不过他对此没有兴趣。”
“十二岁那年,背上一把剑,带上一袋干粮离家出走,说是要去名山大川修仙问道,一去就是二十年。后来全国多地发生奇怪病情,滨州也被波及,张行道就是这个时候回到滨州,他施符发药,诊治病人,在滨州颇有威望。”
“此人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结交,也乐善好施,很得人崇敬。据说他在昆仑山遇到仙道飞升,还给他留下一本神奇经书,使得他能与鬼神想通。所以,鬼胎案发生后,本府还特意请他前来帮忙调查。”
说到这,张府尹感叹一声,“我开始还想着,等你来了,让你们俩联手破案。结果你刚到滨州,便因为朱涛的事和他交恶,所以我也就放弃了让你们合作的想法。”
楚黎道:“就算没有朱涛的事,我和他也走不到一路。”
张府尹一声感叹,深以为然。
他岂会不知,虽说传言中楚黎和张行道都是能招魂唤鬼之人,可两人性格完全不一样,行事作风也截然不同,确实是走不到一块去。
和张府尹交谈一阵后,楚黎离开府衙,计划去钟家再做一次细节回溯:这一次是关于钟秦氏真实死因的。
那些守在钟家的人,得知鬼胎已经抓到,不等撤回命令,他们就自动撤离了。
于他们看来,案子已经破了,再守在钟家,完全没有意义。
何况,他们的内心,一早就觉得是楚黎故意给他们没事找事,此时提前撤离,也算是对楚黎的一种不满和抗议。
楚黎没多理扯他们,带着常仵作离开府衙。
“常爷,我给你也任务,务必完成。”
常仵作看着楚黎那严肃的神情,不由得也站直了些身子,表情肃然:“楚少爷只管吩咐,我定尽全力完成。”
“你去川岛那里,告诉他,我在钟家寻到一样非比寻常的东西,可我却据为己有,便不想卖。”楚黎道。
“啊?”常仵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满脸的不解,“这是何意?”
“到时候就明白了。”常仵作和楚黎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句。”常仵作笑道,“这任务听起来也不难。就是带个话而已。”
“不不,”楚黎否认道:“你得讲究一些话术和技巧。大概意思就是,你得让川岛相信我有东西却不想卖给他,且你还要表现出很想赚钱,希望他找我买东西。且要表现得对我私藏宝物心存不满。”
常仵作捏着下巴略一思量,笑道:“这倒是不难。我对楚少爷可是羡慕嫉妒得紧呢。”
两人说笑几句,分头行动。
楚黎正朝着钟家走去,背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郑班头和两名衙役。
“张大人不放心你一个行动,让我们三来协助你。”郑班头道,“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
另外两名衙役也说着类似的话,不过情绪很明显是不满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去钟家再看看。”楚黎说。
“钟家都几乎被我们翻过来看过几遍,就算是一只蚊子尸体,也早就翻出来了。”一名衙役很是不悦的说道。
“楚捕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很执着于钟家那地方呢?旁人不知道,还以为钟家藏了什么绝世宝贝。”另一名衙役说。
郑班头抬手虚空一回,呵责道:“少说废话,让你们做事就认真做事,不乐意就滚蛋,别在这唧唧歪歪的。”
楚黎扫视着那两衙役,道:“你们去了确实也帮不上什么满,不高兴的话,找个酒馆凉快去,郑班头和我走一趟,做个见证就行。”
两衙役一愣,想不到楚黎会主动驱离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半晌,一名衙役才又气愤又略显委屈的说道:“郑班头,你可听到了,是他不让我们去,而不是我们不想去帮忙。”
“那你们就找个地方凉快去。”郑班头冷冷道。
两衙役给了楚黎一个挑衅的眼神,冷哼着离开。
“他们就是这样,本事没多少,脾气却不小,楚捕头不要见怪。”郑班头道,“其实我也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不像楚捕头你,会那些神鬼莫测之术,虽想助你一臂之力,可惜有心无力。”
楚黎嘿嘿一笑,“郑班头过谦了。你一开始就参与鬼胎案的调查,我还有很多细节要问你呢。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上有一辙没一辙的聊着,到了钟家,这里大门紧闭,封条未除。
楚黎撕开封条推门进去,整个钟家大院空荡荡的,充斥着一种诡异和阴冷。
郑班头裹了过衣服,手按着刀,“还真有些邪门。每次来这里,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郑班头也怕鬼?”楚黎问。
“那玩意邪门得紧呢。你是没看到现场,我至今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吃不下饭。我见过各种凶案现场,以为百毒不侵,没想到钟家的鬼胎案,还是让我会做噩梦。”郑班头道。
楚黎回溯过案发事的情景,看得比所有人都真切,对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比谁都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