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眼见情况不对,朝着马图使了个眼色,一把将他抓了过来。
“御史大人要抓人,我们身为衙门中人,自然是全力配合。”
话音刚落,周生早和巡城御史已经到了门口。见楚黎将马图制住,周生早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你就是马图?”巡城御史上前问道。
“是。”
周生早也在一旁帮忙确认,“大人,就是他。”
“来人,把他押回衙门。”
楚黎在马图肩上捏了一下,将他推向前面的官兵。
几名官兵上来将马图绑了,押着他离开了宅着。
巡城御史扫视一眼楚黎、郑班头和常仵作,让他们三也一起跟着去县衙。
到了县衙,巡城御史亲自问案,果然是关于反叛军的。
根据情报,马图在京城期间,结实了不少朋友,其中一名就是反叛党。
前些时候反叛党来了常武县,密谋在滨州糟乱,巡城御史奉命前来捉拿那名叛党。
周生早立功心切,巡城御史刚刚才把情况说明白,立刻就道:“御史大人,马图确实结实了一名京城人士。此人和他们一道回常武县,那人因为犯下杀人罪,此刻正被关押在大牢等候处斩。”
“竟有这种事?”巡城御史看向周生早,“若果真如此,周大人你这次可是大功一件。”
周生早喜道:“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大人,要将人犯提上来审问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周生早立刻下令让人将古先因押上公堂。
“糟糕,江东他们还不知道巡城御史到来的事,此时去提人上公堂,他们怕是会有误会。”楚黎心中暗道。
“大人,由我去押人犯吧。”楚黎主动请缨。
周生早双目一凝,“你就留在这,哪里也不准去。你现在可是涉嫌窝藏乱党。”
这么大一顶帽子戴下来,楚黎倒没怎么着,一旁的郑班头却气得牙痒痒,心中直骂“狗官”。
既然不被许可,楚黎也只能作罢,希望常武四侠能机灵点。
等了一阵,县衙捕快在狱卒的陪同下,连带着何晓玲也一块押到公堂上。
“她是何人?”巡城御史问道。
“就是那名和古先因通奸的犯妇。”周生早回答。
“无关人等,押下去。”巡城御史有些不悦。
周生早急忙解释道:“这犯妇的哥哥,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何文进。何家颇有家资,乱党想要起事,除了蛊惑人心,还需要钱财物资,下官觉得,何氏既然肯与他做出那种苟且之事,恐怕已经被他蛊惑,是其成员之一。”
巡城御史略一思量,赞道:“周大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全,真是我大惍的国家栋梁。”
周生早满脸堆笑,“谢大人赞誉。这些都是卑职该做的。”
楚黎目露嫌弃,心中暗道:“这狗官,还真是会把握机会。巡城御史初到此地,什么也不清楚,三言两语就被他蛊惑了。”
巡城御史厉声问道:“堂下可是古先因?”
“草民正是。”
“你可是同济会成员?此行来到常武县,可是为孟中文打先锋,想要在滨州造反行乱?”
古先因吓得一哆嗦,急忙磕头喊冤,“大人,我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和她有奸情。至于那抄家灭族的事,就算给草民天大的胆子,草民也不敢啊。请大人明察!”
巡城御史始终脸色板正,不急不躁,环视一眼众人,沉声道:“本官接下来要问的话,事关朝廷机密,除了马图、古先因,其余人等全部退下。周大人,你们也退下。”
周生早眉头一拧,嘴角抽了一下,显然有些不开心,可是也只得听命。
刚刚离开公堂,郑班头就凑到楚黎身边,小声道:“楚少,不对劲啊。通**人之事,不是你给何晓玲编的故事吗?现在那姓古的怎么承认了?”
“这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我们都有些小看古先因了。”楚黎悄声道。
“小看?”郑班头哼了一声,“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个没种的怂包,空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人之所不能忍,善于伪装自己,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楚黎道。
郑班头还是不敢苟同,“你看他喊冤都没点新词。就这种人,榆木脑袋,坏大事还差不多,能成什么大事。”
楚黎勾了勾嘴角,没再多解释。
古先因不简单,那巡城御史也不是等闲之辈,这点楚黎完全能感知得到。
不需要回溯眼发挥什么奇异能力,就寻常认知判断,也能知道,刚刚巡城御史当着众人的面问古先因的那些话,似乎就是故意说给在场的所有人的听的。
而正真机密的,他则没多说漏一个字。
这一点楚黎到不担心,等他们在里面说完,待会跑去回溯一番,什么细节都能知道。
楚黎愁的是,马图和古先因会招架不住巡城御史,将自己的老底全交代了,那么他就算有心救人,也是无能无力。
毕竟,这个时候扛起和大惍朝作对的大旗,很不理智,除了让这个国家更加风雨飘摇之外,没有半点作用。
楚黎不想顺势而为,因为那意味着将来会有及其惨烈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如今他有机会阻止那些事的发生,岂能还跟着历史的车辙走,那就太没意义太失败了。
楚黎正思量着,周生早皮笑肉不笑的走上来,道:“楚捕头,你放心,只要你自身干净,御史大人定不会追究你窝藏乱党之罪。不知者不罪嘛,本官也会在御史大人面前帮你说话的。”
“多谢大人。”楚黎抱了抱拳,问道:“大人,御史大人既然是来捉拿乱党的,那他应该知道乱党是何人才对。我怎么觉着,他也不清楚到底他在抓谁呢?”
“你这是何出此言?”周生早哼道,“你这话若是传到御史大人耳中,你就等着杀头吧。御史大人岂会不知道自己要抓谁。”
楚黎嘿嘿一笑,道:“大人,我的意思是,若御史大人抓错了人,而然真要要抓的人成了漏网之鱼,那事情可就坏了。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大人您身为地方父母官,又是此次抓捕事件的直接参与者,恐怕难辞其咎。”
周生早暗自一激灵。楚黎的话,到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到时候别说难辞其咎,按一个“包庇乱党”的罪名给他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