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抉择？”楚黎横眉冷对。
杜阳道：“是与百姓为敌，还是做朝廷的走狗。”
楚黎呵了一声，扫视一遍台下的百姓，“大惍江山，如今却是风雨飘摇。可你们想用这点势力来反抗他，我看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杜阳得意一笑，“你以为我们就这点人？这里一起，全国各地的点就会纷纷响应。我们的力量必定势如破竹，不出三年，一定能分走大惍的半壁江山。”
“听起来不错。然后呢？”
杜阳嘴角的阴冷忽然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然霸气，“然后我们就可以挥军北上，攻占京都，彻底推翻大惍，建立真正属于百姓的政权。”
“天下男人，皆为兄弟，天下女子，皆是姐妹；有田同耕，有衣同食，天下一家，共享太平？！”
杜阳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开怀大笑，“难怪瑶珠那么相信你，原来你的理念和我们是一样的。那还犹豫什么，加入我们吧。你依旧是常武县令，这里的一切，由你指挥。”
“我呸！”楚黎真想一口口水将杜阳喷死，“你倒是会想。你这一套，忽悠百姓确实有用。那些名门望族，谁和你天下一家？”
杜阳擦了擦脸，面露凶狠，“我们要建立的是绝对公平，属于百姓自己的政权。那些名门旺族，当然是先除之而后快。”
楚黎呵呵冷笑，“单靠想象和蛮力就想成事？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家只要拿出钱来，就能打造更好的装备，就能拉拢最好的人才。也许你们一开始真能势如破竹，可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们成功之际，也就是走向溃败之时。”
“妖言惑众。”杜阳怒道，“我们只会成功，不会失败。你不加入我们，那就是人民的敌人。”
楚黎冷哼一声，面露不屑，超前走去，对百姓喊话：“你们别被蛊惑了。这可是断头灭族的事情，岂能如此儿戏？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一听楚黎这话，百姓们顿时一阵“吁”声，甚至有出口大骂“走狗”“狗官”之类的。
有人上前大声道：“朝廷对歪软弱无能，赔款割地没完没了，老祖宗脸都被他们丢尽了。对内却是苛捐杂税，**，不得人心。如此朝廷，天道不容。”
“对，大惍必须灭亡。如今天神之子降临，正是来拯救我们的。”
“天神之子？”楚黎回头看着杜阳，“谁？你？”
“是我！”立在鼎旁的常衫忽然说道。
“你？”楚黎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行道拿出马飞鸿所画的画，道：“这张画表明，马飞鸿是恶魔之子。常衫是天神之子下凡，诛杀恶魔，还人间于公道和光明。”
说着，张行道往前两步，站到常衫身边，对百姓大声道：“我们必须拥戴天生之子，这是我们的未来，是这个国家的希望。跟随天神之子，除魔卫道，打造太平盛世。”
百姓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齐声振臂高呼：“跟随天生之子，除魔卫道，打造太平盛世。”
“诛杀恶魔，斩杀走狗！”张行道继续呼吁。
“诛杀恶魔，斩杀走狗！”百姓跟着齐声狂呼，人群不断往前涌。
这一幕，倒是让楚黎有些没想到。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张行道是要自己称王的人，想不到现在他居然会选择追随常衫，这很让人意外。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楚黎不动神色，趁着旁人不注意，猛然往后一跃，一把抓住杜阳，将他喉咙锁住。
“别乱来，否则我就掐断他的脖子。”楚黎威胁道。
此招一出，台下百姓更加情绪激动，却都不敢继续往前。
张行道则持刀架在巡城御史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敢乱来，我就先砍下巡城御史的脑袋。”
杜阳此时没有畏惧之色，道：“我早就做好了为天下正义牺牲的准备。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别动！”一声洪钟般呵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楚黎闻声一看，只见何西此时也将常衫控制住。心中不禁暗赞，算他出手还算果决。
百姓们一看自己追随的天生之子被挟持，顿时有些慌，对何西一顿狂骂，要求他放人。
何西不理，押着人缓缓来到楚黎身边。
张行道也不慌，依旧拿着巡城御史做威胁，“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交代。”
“御史大人为国尽忠，死得其所，朝廷会嘉奖他的。”何西道。
“是吗？”张行道冷笑，“那就试试。你们杀得了天神之子的肉身，杀不了他的灵魂。”
百姓们被张行道的话鼓舞，嚷嚷着要冲上来抢人。
楚黎见识不妙，急忙道：“让百姓退回去，我们谈个交易。”
张行道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一挥手，百姓还真就往后退了一些。
“什么交易？”
“你把御史大人放了，我把杜阳和常衫给你。两个换一个，你们血赚。”楚黎道。
张行道目光在杜阳和常衫身上掠过，凝眉一思，果断同意，一刀砍断了捆绑巡城御史的绳子。
“还不放人？”张行道冷冷催促。
“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让百姓退散，不准冲击衙门。明天我们在此再聚，关于我的抉择问题，我会给你们一个答案。”楚黎道。
张行道盯着楚黎看了一阵，又和杜阳、常衫做了眼神交流，这才道：“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别怪我没提醒你，整个长武县，已经被我们控制，你休想出去通风报信搬救兵。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做。”
说话间，张行道目光扫向百姓，意思很明显：你敢去请援军，那么他们首当其冲会成为这起事件的牺牲者。
“放人。带着御史大人先离开，我殿后。”楚黎道。
何西坚毅道：“大人你先走，我想要脱身，易如反掌。”
楚黎摇摇头，坚持让何西带人先走。
他相信何西的身手，可他现在还不想看到和百姓的流血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