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常子龙有什么冤情,所以回魂吓唬我们?”胡天南锁着眉头猜测。
这话听起来不靠谱,却又似乎能解释他们刚刚听到鬼哭声是怎么回事。
退出地窖之后,四兄弟一夜未睡,也没有急着去向楚黎汇报情况,因为天亮之后,他们觉得昨晚的事越想越离谱。
直到郑班头到来,他们这才决定让楚黎亲自来看看。
“原来是这么个事。”郑班头笑着说道:“神秘兮兮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话说回来,能把你们四兄弟吓成这样,还真是少见。”
“昨晚你若是在,说不定魂都要吓丢了。”胡天南道。
郑班头满不在乎,“我是衙门众人,皇气加身,才不怕这些。至于常子龙身上的伤,老常去验看一下就知道了。”
常仵作问道:“楚少爷,关于常子龙的死,常衫没和你说什么吗?”
楚黎道:“我倒是问过,他说是病死的。我也就没多问,这是我的失职。既然如此,先去看看再说。”
“你答应过常衫不进地窖的。”郑班头忽然怪笑着说道。
“我们谁也不说,他哪知道。”楚黎耸了耸肩。
现在是调查案情真相,那些花里胡哨的虚假承诺,当然置之不理。
进入地窖后,众人依旧很小心翼翼,力求不带起风。
常仵作掀起帘子一看里面尸体,顿时面色严肃,“这尸体的腐烂程度,比正常情况严重。”
“这鬼地方湿气有重,还点着蜡烛,湿热环境下,腐烂得快一些也正常吧。”郑班头说。
常仵作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用布遮住口鼻继续查验尸体。
“他身上有很多的伤痕,新的久的都有。”
“他自小被常衫逼着练功,身上有伤也是正常。”
“这后脑上有新伤,不过看不太清楚。”
“那你就看清楚一点啊。”
常仵作和郑班头说相声一般对答着。
楚黎干脆取了一支墙台上的烛火,进入帘子给常仵作照明。
确实很臭,臭的人阵阵反胃,差点没顶住。
看着尸体变成这样,楚黎心中暗想,这要是常子龙真回魂了,他的第一想法一定是自杀,谁会愿意顶着这样一个腐烂的身躯活下去。
看看尸体的脑后,湿漉漉的一片,还有粘糊糊的东西挂在头发上。
“这是尸水吗?”楚黎问道。
“尸体虽然腐烂严重,不过还没有到尸水横流的地步。这是脑液,毫无疑问,这才是导致常子龙死亡的原因。”常仵作说。
“脑液?”楚黎兀自觉得头皮一紧,“如此说来,常子龙不是病死的,而是受伤而死?”
常仵作道:“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我不确定,或者给死者在后脑开一个洞,是死后回魂的一种手段的,毕竟灵魂归窍得也门路。”
话音刚落,江东就接话道:“这不可能。七星灯续命术,一般都是活人提前知道自己将会丧命采用的办法。像常衫这样极端,想着死后还魂的也有,不过保护尸体完整是最重要的,不可能对尸体做什么。”
常仵作道:“这样的话,那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导致常子龙死亡的真实原因。常衫为何要谎称他是病死的?”
“我看八成就是他打死的。”郑班头哼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过于主观武断不负责任,可包括楚黎在内,却都如此认为。
要验证真假,对于楚黎来说,这不是难事,他只需要开启回溯眼就能知道。
唯一还需要确认的一点是常子龙的具体死亡地点,空间之大,不能超出回溯范围。
楚黎让常仵作将尸体查验了一个遍,确定能至他死亡的,确实就是脑后的伤口。
且还发现,那个“脑洞”还被填补过,用的竟然是一根手指。
“常衫那家伙看来真是邪门得紧。楚少爷,如果我没推断错误,这手指应该是女人的。”常仵作说。
一提女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昨夜女鬼哭声的事。
难不成,常衫为了填补他儿子的“脑洞”,谋害了一个女人,取其手指,所以昨夜女鬼回来哭诉喊冤?
“郑班头,立刻回衙门,召集所有衙役,于城内张贴告示,在到村中挨家挨户的询问,看看哪家有女子消失,或者手指被砍的。”楚黎吩咐道。
“是!”郑班头抱拳离去。
将尸体放好,楚黎立刻在地窖开启回溯眼,人物锁定为常衫。
一番快进回溯,看到的只是常衫抱着常子龙的尸体来这里设坛做法的场景,并未看到常子龙死亡和女人。
离开地窖,楚黎又开启回溯眼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可是依旧未能看到想要的线索。
再往前回溯,可以看到常衫逼迫儿子练功、读书的场景。
如他所言,因为望子成龙的缘故,常衫对儿子确实要求严格,甚至到了苛刻无情的地步,只要达不到他的要求,就是又打又骂。
再把时间往后调,看到的却是常衫已死的画面。
这说明,这里并不是常衫的第一死亡现场。
由于楚黎脑中并未收录常衫生前的个人信息,现在他死了,也不能利用他的视角找出真相。
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时,楚黎忽然记起来,此前的回溯中,他看到常子龙闲暇之余抱着一只狸花猫。
“如果它目睹了死亡过程,那我就可以借用它的视角了。”
想即此,楚黎立刻让人在屋院里里外外找猫,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其他人还挺好奇,楚黎查案就查案,莫名其较让他们找猫是怎么回事。
一天时间下来,衙役集体出动,将附近所有人家都一一排查了一遍,结果并未有谁家的女性消失或者手指被砍走,男的也没有。
既然找不出线索,那就只能提审常衫。
当常衫得知常仵作查验过他儿子的尸体,顿时在公堂上咆哮大怒,冲着楚黎嘶吼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动我儿子的尸体,你这狗官,不讲信用,不得好死。”
这一通骂,在场的人都听得咬牙切齿,替楚黎不平,很希望他下令将常衫先揍一顿。
楚黎却颇为淡定,面色威严,雷打不动的样。
“你对我嚷嚷没用。我劝你还是如实招待一切。”楚黎道。
“我招到你老母。”常衫失控怒骂,“你动过我儿子,他的身上沾染了你们的阳气,他回不了魂了。是你们害死了他,你们要偿命。”
“你这狗东西。”郑班头实在听不下去,上来就就是一脚将常衫踢趴在地上,骂道:“我们查案的,怎么还变成害死你儿子了?你妖言惑众,整什么巫蛊之术害人,你才是该偿命的那个。老实交代,你儿子脑洞里的手指是谁的。”
“是你亲娘的。”常衫口吐着血骂道,面目狰狞骇人。
“XXX!”郑班头哪里能忍,再次将刚起身的常衫踢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楚黎也不制止,默许郑班头这样做。
如果不是县令这身皮限制,就常衫那态度,他会抢在郑班头之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