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当家被砍了手臂,顿时疼得黑脸泛白,冷汗涔涔,嘴唇也开始发白颤抖。
唐远作为经理过断臂之痛的人,最能理解那种疼痛,此刻面色比少当家好不到哪里去。
更让他比切肤之痛还接受不了的是,楚黎明明是来谈事情的,这会儿事还没开始谈,就直接拿少当家开刀,这是诚心要把事情谈崩?
“还站着干什么,拿药来。”楚黎厉声道。
此前他给过玉佩的小海盗一个激灵,匆匆拿药去了。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不会轻饶你。”少当家颤抖着说。
楚黎只是扯了一下嘴角,拿起断臂就往他伤口上戳。
这一戳更不得了,少当家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血液从伤口朝着四周飞溅,吓得小海盗们退避两步之后又快速围拢上来,挥舞着刀斧却不知道该如何。
“多说无益,我这就帮你接上手臂。除非你说不要了。要不要?”楚黎问。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少当家龇牙咧嘴看着楚黎。
“我是问你要不要手臂的?”楚黎将手臂转了一下,而且使劲一戳。
少当家疼得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本能的想起身躲避,奈何肩头被楚黎按住,此时他心力交瘁,根本发挥不出该有的力量。
“要不要?”楚黎又一用力。
“我……我……要。”少当家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心中总是想把楚黎砍杀千次万次,此时也是只能顺着他。
“这就对了嘛。”楚黎斜扯嘴角。
他倒是不急着用左眼给少当家止血,而是等着小海盗拿药来,从用药水清晰伤口开始,然后上药、包扎,走的是正规流程。
少当家哪里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几声几乎气绝的惨叫之后,昏死过去。
其他人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暗吞冷气。
凤公子也是看得双眉紧蹙,暗道:“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何到了少当家这里就这么粗暴野蛮?”
作为之前两次看到过楚黎给人接断臂的人,凤公子比谁都清楚,楚黎可以说是拥有仙术,无论是巡城御史的副将,还是唐远,楚黎替他们接上手臂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般鬼哭狼嚎,反而莫名的感觉他们在享受。
虽然不可思议,可看他们的神情转变,确实像是在享受。
唐远作为曾经的当事人,心中就更是疑惑了。
楚黎给他接臂的时候,疼痛确实是瞬消,那种温热感,不说让人如痴如醉吧,着实是有些舒服的不对劲,怎么少当家会疼死过去了,实在不理解。
等包扎完毕,楚黎这才对海盗仔子们说道:“带少当家去休息。两个时辰后,无论他醒还是不醒,都带他来见我,需要给他换药。否则他伤口一旦感染,那就不是手臂保不住的事,而是会死。去吧。”
小海盗们哪里敢不从,急忙扶着少当家退下。
“为什么?”凤公子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怎么感觉你和他有仇一样。”
一旁的唐远情不自禁的点头,同意凤公子的问题。
楚黎邪邪一笑,道:“这家伙可不像个好人,就得给他点痛苦尝尝。”
凤公子等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可是山贼和海盗,自然也不敢以好人自居,怎么楚黎对他们还不错,唯独对少当家却这般“情有独钟”。
他们哪里知道,楚黎第一眼看见少当家的时候,自动输入的信息就是:这家伙很有强烈的暴力倾向,就是来见他们之前,他还在鞭挞折磨人。
虽然盗亦有道这种说法有些篇,可是少当家的行为,确实是恶人行为。
本来还想着怎么给他点教训,结果他提出要看断臂续接之法,这不是他自己往枪口上撞么,当然要给他安排。
吃吃喝喝过了两个时辰,已经差不多到了亥时,外面一阵呼哧声和哀嚎声,海盗们抬着少当家来了。
“少当家,感觉如何?”楚黎“关切”的问。
少当家双目赤红,黑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出一种诡异的白。
该是醒来后一直在忍受剧烈的疼痛,可以看见,他的嘴唇都被咬出血痕来。
“我的手要是有问题,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惨。”少当家放狠话。
楚黎呵呵一笑,“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看看二当家,他的手不是好好的吗。”
“你们说他的手臂是昨天被砍的,怎么今天就没事了?而我的去……”少当家又疼又怒,说半句就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情况,因人而异。有些人一夜就能好,有些人就得花些时间。”楚黎道。
“可他说断臂续接之时根本不疼。”少当家近乎嘶吼。
楚黎依旧表情淡淡,看起来很欠揍:“这种情况也是因人而异。二当家觉得不疼,那是因为他疼麻了。少当家你觉得疼,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疼麻。哦,顺带提醒你一下,换药的时候会很疼,忍一忍。谁把鞋子给他咬住?”
小海盗们紧张的面面相觑,谁也没说什么。
少当家狠狠盯着楚黎,自己单手卷起衣袖要在口中。
楚黎嘴角微微一扯,也不多言,开始换药。
一声惨叫,伴随着冷汗滴答,少当家在剧烈的颤抖中再次疼昏过去。
“哎呀,糟糕。”楚黎直接呼喊出来,“少当家的伤口感染了,肌肉有坏死,需要用刀把坏死的部分刮去。”
一听这话,包括凤公子和唐远在内,都是只觉得寒从心起,倒吸冷气,感觉疼痛朝着他们袭来。
“你治病不是这样的,适可而止吧,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凤公子附身贴着楚黎的耳朵小声提醒道。
“但是腐坏的部分必须剔除麻。要不你来?”
凤公子“吸”的一声猛吸一口冷气,缩身后退。
虽说她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刮骨切肉这种事,想想都受不了。
“二当家,要不你来?”
“不不不,我可不是医生。”二当家像是躲避勾魂小鬼,直接起身躲避。
楚黎摇头一笑,只能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