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仵作气得想向楚黎动手,奈何身份原因,也不敢乱来。
只见他又是跺地又是捶空气,看着楚黎怨叹连连,就像是楚黎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常爷,你冷静点,把话说明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常仵作急得红脸,“你点了十四个纸人的眼睛,那就意味着,人间多了十五个鬼魂,至于这鬼魂,可以是从地府拉出来的,也可以是活人丢了性命变成鬼魂。”
楚黎蹙眉,无辜且不解,“怎么变成十五个了?多出来的一个怎么回事?”
常仵作一愣,表情生气之中带着哭笑不得,“瞧你把我气的。是十四个,一时气急说成十五个了。”
噗!
楚黎强力憋笑。
就连一旁的江东,这会儿也是忍俊不禁。
常仵作看着他们两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还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江老大,多亏你还是修行过的道士呢,你怎么也不劝着他?”
江东有些无辜的皱了皱眉,“事已至此,现在怪谁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救不了了,肯定救不了了。”常仵作喃喃摇头,“被定魂手选中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到天亮。”
“我点的时候也没用有他们的生辰八字,凭什么就偏偏选中他们十四个?”楚黎问道。
常仵作一愣,一时间有些语塞,左顾右盼了一阵,梗着脖子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定魂手,总之一定有关联。”
“常爷,你不对劲啊。”
“我怎么不对劲?是你不对劲。明知道自己是定魂手还点纸人。若不是和你一起破案这么久,我真怀疑你是什么邪魔妖道。”常仵作哼道。
“你好像对定魂手很了解。”楚黎紧凝着双目。
常仵作被看得有些发毛,只对视一眼,立刻就转移开了视线。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废话,不想知道我问你做什么,快说。”
常仵作哼了一声,“我家世代都是仵作,干的就是和尸体打交道的事。自古人死为大,我们为了真相,却要不断折腾尸体,真不知道这是罪孽还是阴德。做我们这一行,还有一个规矩,绝对不能是定魂手。”
“为何?”楚黎很是不解,也很好奇。
常仵作道:“查看死因的时候,看眼睛是必须的。如果被定魂手触碰过死者的眼睛,那会引起它还魂、尸变的。”
听到这话,楚黎和江东不禁互看了一眼。
他俩一早就觉得这一连串的事件,本就是针对楚黎这个定魂手设计的,现在常仵作如此一说,更觉得真相是如此。
小龙女要复活,先是有了能提炼复活油液的死亡之花,现在又扯到能让死者回魂的定魂手,这关联,真是傻子都能想得出来。
常仵作继续道:“曾经,我们这一行就出过一个定魂手。当时一名妙龄少女惨死村口,负责查看她死因的,就是那名定魂手。结果第二天晚上,那女子忽然回魂,手持一把利斧,将整个村子的村民都砍杀殆尽。”
楚黎头皮一紧,这听起来很恐怖,也很悲剧。
“完了。”常仵作又丧又气,“你之前去测量小龙女身体尺寸的时候,没有摸她的眼睛吧?”
“我是去量尺寸的,我摸她眼睛做啥。你先说,我点十四个纸人,为何受害的偏偏就是那十四个孩子呢?”
常仵作摇头哼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定魂手。总之,他们一定有什么共性。”
楚黎只知道孩子们相差不过两岁,说明属相是没用共性的。莫非,出生月日和时辰是相同的?
昨夜他们是子时点的纸人,难道那十四名孩子,也都是子时出生的?
“就算真是这么巧,也没道理。”楚黎暗道:“全世界同意时辰出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偏偏就是他们十四个。”
江东这会儿开口打圆场,道:“老常,你也先别急着怪楚大人。”
“我可没有怪他。”常仵作急忙表态,看得出依旧是很生气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是是是,这事确实是我有些莽撞。”楚黎也不和常仵作争辩。
常仵作叹道:“罢了罢了,不这样做也不是你的风格。希望都是我多心,希望孩子们没事吧。”
常仵作借坡下驴,楚黎就更没有纠缠的必要了。一把掀开地门,率先走了下去。
“你殿后。”常仵作看了江东一眼,紧跟进去。
同道有些逼仄,也很阴闷。墙壁上还点着长明灯,被外面灌进来的风一吹,火苗摇曳不停。
“奇怪,这里面怎么会有空气?”常仵作不解的问。
“应该是还有其他的通风口。”楚黎说,“记住,别数台阶。”
“为什么要数台阶。”常仵作疑惑问道。
“数台阶会带来厄运。如果你发现台阶少了或者多了一阶,那你就完蛋了,或者你自己变成台阶,或者永远被困在这里出不起,又或者只通地狱。”
常仵作吓得一愣,生生停住了脚步,好半天这才擦了擦额头,“想不到你堂堂县令,讲起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还挺像模像样的。”
连续往下三层之后,最后面的江东忽然说道:“大人,百花寨的村民说,松鹤道长来寨中只一月有余。可这龙家大宅的地下楼层,却有足足七层之多。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一样,他的目标是您,那他何意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出地下七层的?”
“或许他有搬山卸岭的能力呢。”常仵作接话道。
楚黎道:“松鹤道长是只出现了一个月,可这龙家大宅,却该是有好多年了。要挖建这样一个地下七层,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拿不出,那家伙早几十年前就准备着寻找定魂手?”江东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他们有着想法,提前准备是基本操作。”楚黎道。
江东深以为然。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你们若是想干坏事,怕是没人能查得出来。”常仵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