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洲看了看徐静薇问:“你的意思是情报泄露和你们没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他们说了不算,那得我说了算!”话音一落,从外面腾腾地走进三个人来。
不请自到的这三人耀武扬威地大踏步走进来,为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只见这女人三十岁左右,发髻高挽,身穿军装,肩上扛着少校军衔。一张脸冷若冰霜,两眉紧锁,目光冷峻,脚上的皮靴走在地上发出节奏明快的咔咔声。
孟宪洲见来人忙起身笑着迎上去:“哎呦,来的可真快,我还以为......”
“孟处长,人都到了吗?”女人看了一眼孟宪洲问道。
孟宪洲转身指着钱志峰和韩德功以及徐静薇说:“就他们三人!”
女人看了一眼钱志峰三人哼了一声对孟宪洲说:“人我先带走,孟处长没有意见吧?”
孟宪洲迟疑了一下凑近那女人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那女人看看孟宪洲说:“那你跟他们讲吧。”
孟宪洲转身对刘江说:“刘副官,给柳少校搬把椅子来。”
刘江急忙点着头哈巴狗一般跑出去,不一会儿搬了换一把椅子回来放在孟宪洲桌前对那女人道:“柳少校请坐,您请坐!”
女人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着她的两个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孟宪洲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来看看韩德功和钱志峰以及徐静薇三人说:“这位是保密局派到我们这来的柳欣梦柳少校,是特为彻查宿北战事失利一事而来,各位要好好配合了柳少校的调查,从现在起,你们不再归属我的管辖,一切都要听从柳少校的问询,如果没什么事,你们自然会回来继续你们的工作,要是查出点什么来,不是我孟宪洲不帮你们,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所以,各位都好自为之吧!”
孟宪洲话音刚落,韩德功第一个就急了,他看着孟宪洲大声说:“钱组长刚刚说过,宿北战事失利,如果说是情报提前泄露,那也不可能就是我们三人的泄露的吧?那么多接触情报的人,为什么单单要查我们?这是不合理的!我要去找薛长官,再说了这件事儿和他们保密局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他们介入来调查呢?”
柳欣梦耐着性子听韩德功说完后站起身走到韩德功面前问:“你是做什么的?”
“他是我们军务处机要科科长韩德功。”刘江在一边咧着嘴笑嘻嘻地介绍说。
柳欣梦斜了一眼刘江,孟宪洲喊道:“刘江你一边站着去!”刘江听后点点头退在了一旁。
柳欣梦看看韩德功道:“韩科长的意思是我无权来查你们?”
韩德功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我们第九兵团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保密局来插一手了?”
柳欣梦听后微微一笑:“韩科长,你可知道保密局是做什么的吗?”
“不就是一群特务没事查查这个,审审那个嘛!”韩德功说完转向孟宪洲道:“处座,我要见薛长官,我要向薛长官当面申辩此事。战事失利,不能就单单把责任推到我们军务处机要科吧?这根本就是......”
韩德功的话还没说完,柳欣梦身后的一个人猛地冲上来飞起一脚将韩德功踹到在地上骂道:“你他妈是活腻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了韩德功,韩德功倒在地上看着踹他的人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跑到这来耀武扬威,我姓韩的进到军队上时,你还他妈穿开裆裤呢!保密局怎么了,保密局也得讲理吧?”韩德功说着伸出手向后扶着想要爬起来,就在这时,柳欣梦突然拔枪对准韩德功便扣动了扳机。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料到柳欣梦会突然掏枪出来而且还开了枪,枪声响过之后,韩德功的脑门上被打了一血洞,一股血涌出来,韩德功仰面朝天倒下去便不动了。
孟宪洲和刘江以及钱志峰徐静薇四人眼见柳欣梦开枪打死了韩德功,孟宪洲吓得大气不敢出,刘江更是面如土色,身体瑟瑟发抖。徐静薇则嘤咛一声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足足有十几秒孟宪洲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话来:“姓柳的你要干什么?谁让你开枪的?”
柳欣梦看看他把枪插回到枪套里说:“来之前我的上峰告诉我可以先斩后奏,我也见过第九兵团薛长官了,薛长官也授权与我可以在我的权限范围内任意执法!孟处长要是不满,你可以去问薛长官。”
孟宪洲听柳欣梦说完之后,语气比之前更软了,他看看刘江:“还愣着干什么?叫人来把他拖出去!”
柳欣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静薇,再看看钱志峰道:“谁还想说什么?”
钱志峰冷笑一声:“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柳欣梦回道。
“我该去的就是我的家,现在是半夜,是该休息的时间,要是白天我就该在公署我的办公室里。你肆意妄为,随意开枪杀人,谁赋予你的权利?我也要求面见薛长官,你也打死我吧!”钱志峰说着走到柳欣梦面前看着她。
柳欣梦冷笑着问道:“这么说你也不配合了?”
“我已经很配合了,但是你这样草菅人命,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杀人,难道你们保密局就有这个特权吗?你这样我如何配合你呢?”钱志峰说完转向孟宪洲大声说:“处座,属下做事问心无愧,如果您要是非让我跟着这位柳少校走,那您就直接一枪把我也毙了吧!”
钱志峰说完之后走到孟宪洲桌前,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孟宪洲伸手拿起电话听了一会看看柳欣梦说:“柳少校,你接一下吧,找你的!”
柳欣梦一愣,但还是接过了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柳欣梦看了看孟宪洲:“孟处长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说完把电话往桌上一放喊了一声:“我们走!”
“柳少校,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那他们两个你还审......”
柳欣梦也不搭话,带着两个手下就往外走,钱志峰突然问道:“少校小姐,你杀了人说走就走吗?”
柳欣梦扭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他偿命吗?”
“这总得有个说法吧?”钱志峰说。
孟宪洲忙过来说:“这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柳欣梦瞪了一眼钱志峰说:“这笔账先记下吧,我会再找你慢慢算的!”
看着柳欣梦带人走出去,钱志峰看看孟宪洲说:“处座,你就让她这么走了?老韩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哎呦,钱老弟啊,你真是不要命了,你说你惹她干什么?这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再说了人家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别说杀一个小科长了,就我这处长,她都敢杀,今天算是你走运,你要是被她带走的话,不死也得扒层皮。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这事儿过去了。”
“过去了?怎么就过去了?”钱志峰问道。
“保密局查到泄露情报的人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要不这个女人能这么痛快地就走了吗?”孟宪洲说完看看刘江指了指地上的徐静薇说:“扶她出去,送他回。”
这时,徐静薇哼了一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孟宪洲和刘江说道:“三千将士齐卸甲,竟无一个是男儿!”徐静薇说完转向钱志峰说:“钱组长,我佩服你!我们走吧?”
钱志峰看了一眼孟宪洲说:“处座,告辞了!”说完伸手扶住徐静薇二人一起走出去。
看着钱志峰扶着徐静薇走出去,孟宪洲看看刘江,刘江看看他:“处座,这个钱志峰还真有胆子,他,他就不怕死吗?”
孟宪洲沉默了片刻说:“是个男人,也只有共......”
“什么?什么共?处座你说什么?”刘江问道。
孟宪洲看了看他:“滚!滚出去!”
刘江被骂的蒙头转向,只好点着头退出去。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却不见钱志峰回来,陈远帆看看陈远山,陈远山拿着枪说:“姐,你先走吧,我留下来等志峰哥,然后和你去汇合。”
陈远帆摇摇头:“远山,听你哥的话,你先走,我留下,马上去找老石,把这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们也做好撤离的准备。”
“我不走,姐你和我哥不走,我肯定不走,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们,我走了算什么事儿呀?”陈远山倔强地说。
陈远帆一瞪眼:“走,马上走,一秒都不要耽搁!这是命令,我命令你现在就走。”
陈远山看看她:“姐,我,我不能走,要走也是......”
“我回来了!”钱志峰的一声我回来了,打断了陈远山的话,陈远山和陈远帆一齐跳起起跑出房间,当他们二人看到钱志峰毫发无损地站在院子里,陈远帆兴奋地跑过去一下子扑进钱志峰的怀里哭了起来:“志峰,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没怎么地你吧?你让我担心死了!”
钱志峰拍拍她低声说:“远山看着你呢!”
陈远帆这才扭头看过去,只见陈远山笑呵呵地站在门前看着她,陈远帆一瞪眼:“看什么,回去睡觉!”
陈远山咧着嘴笑了笑:“志峰哥,你们也上楼去睡觉吧。”
“你再胡说我撕碎你的嘴巴!”陈远帆跑过来看着陈远山说。陈远山撇撇嘴转身往里走,嘴里还嘟囔着:“抱着人家不放手,还不让说,要我说呀,你俩赶紧成家吧,别总分开睡了。”
“你个小伢崽子,再胡说我揍你!”陈远帆嘴里说着,脚下却一动没动。
钱志峰看着他们两个笑了,陈远帆回身看着他:“你还傻站在哪里干什么?进屋上楼睡觉!”
钱志峰点点头,陈远帆回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后便红着脸跑进屋上楼去了。
钱志峰摸摸脸,看着陈远帆上楼去不由得笑了。
翌日,钱志峰准时来到公署,可是当他刚一进来,就发现公署里好多士兵在搬运东西,大箱子小箱子的全都堆放在门前。
钱志峰正在纳闷之际,刘江走出来,钱志峰忙上前拉住他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去?大箱小箱的,这要搬哪儿去呀?”
刘江看看他叹气道:“唉!别提啦,钱老弟,你我这缘分算是到头了,昨晚你走后,处座接到上峰命令,我们要撤了,要离开徐州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是跟着处座一齐离开徐州呢,还是继续留在公署里呢?不过也是,谁来军务处都在,只不过换个处长而已。”
“什么?要走,为什么?”钱志峰惊问道。
“为什么?宿北战事失利,上面动怒,薛长官被撤了,不再是徐州绥靖公署主任了,那还不走吗?新任绥靖公署主任明天就到了,薛长官得给人家让位置了。”刘江说完转身大喊着:“都快点般,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钱志峰听刘江说完心中也是吃惊不小,这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着实令他想不到,那么现在自己是该跟着孟宪洲走呢?还是继续留下来等下一任军务处长上任呢?钱志峰一时难以抉择了。
刘江推了他一下低声说:“钱老弟,我要是你就趁机赶紧跟着处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密局那个娘们不会算完的,她肯定还会找你麻烦,索性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一走了之,看她还怎么找你算账,不过你昨晚还真是条汉子,可惜了老韩算是白死了。”
“什么时候走?”钱志峰问。
“今天晚上开拔!”刘江回道。
“哎,刘副官,我问一下,新来的绥靖公署主任又是哪位呢?”钱志峰问。
刘江趴在他耳边低声说:“还是顾祝同,还能是谁呀?他算是盯上徐州这里了,刚刚走了不到一年,这就又卷土重来了。”
钱志峰一笑:“顾长官?还真是有意思啊,这绥靖公署主任怎么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的,这回顾长官来了应该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