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茵翎听陈远帆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话筒道:“那你等我吧,我十点钟到你的茶楼。”
放下电话后,简茵翎坐在沙发上痴痴呆呆。
“小姐,小姐!您还没吃完饭呢,要不我再给你热一下?”林妈妈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说道。
简茵翎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林妈妈摇摇头:“收了吧,我不吃了。”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妈妈关切地问道。
简茵翎看看她起身说:“我回房了,你把东西收了吧,我一会要出门一趟,你帮我准备一下衣服。”
看着简茵翎离开客厅回卧房去,林妈妈不由得摇头道:“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
简茵翎回到卧房后坐在床上看着被她扔在床头的那个微型相机,再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简茵翎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惧。猛然间杜玉明的脸浮现在眼前,杜玉明双眼圆睁,冲着自己大喊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把我手上几十万将士的性命送到阎王爷那去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杜玉明的脸渐渐模糊起来,接着便是刘峙那张肥而油腻的大脸在她眼前晃悠,刘峙笑着慢慢举起手,手上的枪口对着她“砰!”一声枪响,简茵翎下的大叫起来,急忙双手捂住眼睛趴在床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门外传来林妈妈地喊声,简茵翎抬起头回道:“我没事,你别打扰我!”
简茵翎说完继续趴在床上,眼前那个微型相机渐渐变成了柳欣梦。柳欣梦狞笑着看着她:“简小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包里是什么东西吗?你以为有杜副司令护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地了吗?我告诉你,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早晚拿到你通共的证据,到那时别说是杜副司令了,谁都救不了你,你就等着挨枪子吧!哈哈!嘎嘎......”
简茵翎猛然伸手一把抓起那个相机狠狠地扔在地上嘴里喊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我不要看到你!”
门外再次传来林妈妈地喊声:“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简茵翎起身回道:“我说过我没事,你不要守在我门前好不好?”
简茵翎说完瞥了一眼地上的微型相机,这一眼让简茵翎不由得吃惊不小。相机被她摔开,但是里面却是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胶卷,原来这只是一部没有装胶卷的微型相机。简茵翎呼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捡起地上的相机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然后有趴在床下四下找了一遍,依然是没有看到胶卷的影子。
简茵翎重新坐回到床上看着空的相机不由得笑了自言自语道:“对不起远帆,是我错怪你了。”
“小姐,你要是没事我就出门去买菜了?你一会要出门穿的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都放在客厅里了。”门外林妈妈喊道。
简茵翎起身打开门看着林妈妈笑道:“我知道了,谢谢林妈妈。”
林妈妈看着她也笑了。
出门过桥,下桥后林妈妈停在路边,杨三嫂快步走上前,林妈妈见她过来便迎上去顺手从菜篮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塞给了杨三嫂:“东西在里面。”二人再无对话便擦身而过。
陈远帆站在门前,远远地看到简茵翎从对面桥上下来,陈远帆笑着迎上去,简茵翎见到她后稍有尴尬地笑了笑:“远帆还劳你来接我。”
陈远帆笑着挽住她的手臂说:“我一直在等你呢。”二人说着进到茶楼里。杨三嫂急忙迎上前来:“简小姐好,太太茶和茶点都已备好请二位上楼吧。”
陈远帆和简茵翎冲她点点头走上楼去。
二人上楼后,杨三嫂招手叫来了陈远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说:“马上给老石送过去,千万要小心,不要耽搁时间。”
陈远山点着头轻声说:“放心吧,我这就去。”
看着陈远山出门消失在人群中,杨三嫂便坐在门前的桌子旁看着门外。
心中始终带有愧疚感的简茵翎坐在了陈远帆对面看着她几次想张嘴问,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微型相机到底是不是陈远帆趁自己不注意放到自己包里的,这让简茵翎心中始终确定不了。
陈远帆仿佛看出她的内心便问:“茵翎,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简茵翎想了想开口问道:“昨晚后来怎么了?查出凶手来了吗?”
陈远帆摇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走后,杜副司令特意关照了他们,所以我和志峰回来的很早,这之后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对了,茵翎,你刚刚在电话里说让我把它拿回去,拿回去什么?”
简茵翎听陈远帆这么问心中顿时有一种内疚感,她明白那个微型相机应该不是陈远帆放进自己包里的,那会是谁呢?陈远帆见她不说话便又问道:“茵翎,你想什么呢?”
简茵翎齐射走到门前轻轻把门关严,然后又走到窗前探身向外看了看这才转身回来坐下伸手从包里拿出那个微型相机放在陈远帆面前:“远帆,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远帆吃惊地拿起相机看了看又看看简茵翎问:“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不是一个微型照相机吗?我在我先生办公室见过这种东西,是他们军情处专用的东西。”
简茵翎摇摇头说:“我也见过,光亭的副官摆弄过这玩意,所以我认识。”
“那你拿她做什么?”陈远帆问。
简茵翎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这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谁悄悄放进我包里的,就在昨晚出了事以后我才发现这东西就在我的包里了。远帆,这事儿要是让光亭知道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所以我这心里始终都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你都不知道啊,真把我吓死了,一晚上都在做梦,醒了以后,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总出现幻觉。”
陈远帆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那你怎么不把东西给杜副司令呢?这里面有什么?”
“里面是空的,并没有胶卷。”简茵翎回道。
陈远帆故作惊讶地问道:“没有胶卷,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
“是什么?”简茵翎端着茶水看着陈远帆问。
陈远帆想了片刻凑近简茵翎说:“是不是有人想要陷害呢?故意把这东西放进你的包里,然后再搜查你,找到这相机,这样你岂不是有口难辩了?”
陈远帆的话让简茵翎一下便想到了柳欣梦,昨晚跟自己挨得最近的,最有机会也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只有这个柳欣梦。简茵翎想到这儿不由得眉毛一挑说:“难道是她?怪不得她非要搜查我呢?”
“谁?你说是谁?”陈远帆问。
“保密局那个女人,那个姓柳的女人。只有她有可能也有机会对我做种事情,远帆你说我猜测的对不对?”简茵翎问道。
陈远帆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会儿说:“自从上次和她在这里打过交道以后,她就对你怀恨在心,还真说不定这件事和她有关呢。这女人太狡猾也太阴险了,这要是她干的话,那她用心真可谓险毒啊!我看她这不仅是要针对你了,她是还想要把杜副司令也牵扯进去呢。”
简茵翎锁紧眉头说:“这个女人真可恶,这件事我得跟光亭说说,得让他注意这女人,别让她陷害了光亭你说呢?”
“茵翎,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首先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一旦被她反咬一口我们岂不是会很被动?再说了,昨晚出了那档子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我觉得你还是再观察观察,如果真是她干的,说不定她会想办法把东西拿回去呢,否则这玩意在你手里早晚是她的心病。如果,我们能拿到确切证据你再跟杜副司令讲,那时我们就不怕她抵赖不认账了,你说是不是?”陈远帆问。
简茵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还是放放再说吧,我只是不想给光亭添麻烦,不过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她要是再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行啦,茵翎,不要再想了,这种事情难免的,以后我们尽量不去招惹她就是了,再说了你有杜副司令经给你撑腰你还怕她吗?”陈远帆说着端起茶杯冲她一笑。
简茵翎轻轻叹口气说:“本想置身世外,本想安安静静地过一个人的清净日子,可是还是要被无形地卷入这世俗中,卷入这令人生厌的的争斗中,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
陈远帆笑了笑:“茵翎,你在杜副司令身边想置身世外不大可能呀,除非你......”
“除非什么?你说。”简茵翎问。
“除非你和杜副司令远离这一切找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隐居起来,那样可以摆脱这一切,可是这种可能性大吗?杜副司令是党国栋梁,他真要离开了,那党国怎么办?他的校长会答应吗?”陈远帆说。
简茵翎轻叹一声:“唉!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梦而已,只能想想,实现是不可能的了。”
陈远帆看着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简茵翎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整整折腾了一晚上没有任何收获的柳欣梦回到徐州站自己的办公室后坐在桌前双手抱头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什么地方漏下了,一定是哪个环节没有查到,静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被人干掉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是一个人呢还是两个人?”
“站长,站长!”徐州站行动队的廖建民队长看着她喊道。
柳欣梦慢慢抬起头看着廖建民问:“什么事?”
廖建民把手上的一把匕首放在柳欣梦面前说:“站长,这是从徐静薇身上取下的那把匕首,您看看。”
柳欣梦拿起匕首看了看说:“这是军用配置兵器,你怎么看这件事?”
廖建民想了想回道:“站长,我昨晚就查看了徐小姐身上的刀伤,可以看出这个杀死徐小姐的人是个非常专业的杀手,受过专业训练,这一刀下去又稳又准,一刀毙命,这要是不是专业杀手是做不到的。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在我们这边受过训的。”
“在我们这边受过训?为什么这么说?”柳欣梦问。
廖建民上前道:“这匕首,还有这手法,都是我们受训时训练过的手法,匕首也是我们的配置武器,**那边是不会有这种匕首的。”
柳欣梦听后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廖建民,廖建民弯腰对她说道:“站长,您还记得汉训班吗?”
柳欣梦看着他问道:“第五纵队?”
廖建民点点头说:“汉训班一共前前后后培训了九期学员,大部分都被派往延安了,但是您别忘了,我们在派往延安的学员中也有被赤化反水的,当时派往延安的七十五名特工精英,七十三名牺牲,只有两名到目前都不知其生死。戴老板在世曾经说过定是有人投共,供出了另外七十四人,而这个投共者至今我们都不得而知。当时他们被派往延安时用的都是假名字,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只用代号相称,而且这七十五人的档案在他们被派往延安后就完全销毁了,现在想要再查这些人的底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认识这匕首,这就是汉训班是配发的制式武器。投共者也可能是两个人,也可能是一个人,但是我们现在都无从查起了。”
柳欣梦听廖建民说完惊讶地看着他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是我第八期学员,由于我在训练中受了伤,所以派往延安的学员中没有我,后来我才被调至徐州的。”廖建民说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放在柳欣梦面前说:“这是我参加汉训班时配发的匕首,您看看是不是和这把匕首一模一样呢?”
柳欣梦拿起两把匕首看着点着头说:“一模一样,还真是一模一样啊!那你说这件事还能查下去吗?”
廖建民想了想回道:“难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