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随风听钱志峰说完后笑了:“看来刘峙这头猪已经无心与我们一战了,如果按着老蒋的战略布局,那对我们还是有利的,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会尽快汇报给组织上。那我就先和贾妈妈走了,三天后,贾妈妈便会回到徐州来。你这边尽快和远帆商议好,情报要有专人负责传递,你们两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我们走后,你让老梁直接去寇庄找我,我再给他安排其他的工作。”
钱志峰点着头说:“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对了,老石,我建议来徐州取情报的人也要换换了,老李已经引起柳欣梦的怀疑了,他不能再次出现在徐州了。”
“放心,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会安排的。”石随风说。
“那我送你们下去。”钱志峰和陈远帆说着起身要送石随风和贾氏老太太下楼,石随风拦住他说:“你不要下来,我们就是来喝茶的普通客人,难道还要你这当老板的亲自迎送吗?”
钱志峰笑了笑:“老石多保重!”
“你们也保重,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石随风说完便和贾氏老太太下楼去了。
过了桥的石随风回头看了看桥对面的茶楼笑了笑,转身拉着贾氏老太太进到巷子里。刚一进到巷子口,一个人闪身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先生,您见到我师傅了吗?”
石随风看着他点点头:“见到了。”
“那我也想去见见他可以吗?”那人问道。
石随风摇摇头:“胡子,你现在还不能露面,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到时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你师父的。”
那人一撇嘴道:“好吧,我听你的。”他说完看看贾氏老太太问道:“先生,这老太太是......”
“胡子,这是我人的干娘,要是没有她呀我早就......”不等石随风说完,那人冲着贾氏老太太一鞠躬说:“老干娘好!”
贾氏老太太看看石随风,石随风笑了笑:“您不用怕,他是我们自己人。”石随风说完冲那人说:“韩胡子,你安排人先把老太太送出城,我和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还有事?还有啥事?石先生,我先让人把老太太送回寇庄去,那咱们去哪里呢?”韩胡子问。
石随风看看他脸色一变:“你还是改不了你这山大王的脾气,我不是说过吗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你又忘了吧?”
韩胡子低下头去说:“我,我不问了,我不就是想见见我的师父吗?”
“先把老太太送出城去,你跟我走,我们边走边说。”石随风说完便走。
韩胡子把手放进嘴里打个呼哨,从巷子深处又走出两个人来,韩胡子把那两人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那两人便和贾氏老太太一起走向巷子深处。
韩胡子眼看着他们出了巷子,这才转身去追石随风。石随风站在巷子口等着他,韩胡子上来张嘴刚要问又闭上了嘴巴看着石随风。
石随风看着他低声说:“炳旭,你抬头看看桥头上是不是有人在盯着我们?”
韩胡子一听扭头看了一眼桥上压低声音说:“还真有人鬼鬼祟祟地往咱们这边看呢!石先生,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
“胡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国民党中有叫军统的特务,还有叫中统的特务吗?”石随风问道。
韩胡子点点头:“记得,我这两年一直跟着您多多少少也学了一些了。”
“韩炳旭同志,自从你跟着我一起从徐州监狱越狱出来至今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多时间里,你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地下工作者了,组织上对你的进步是看在眼里的,也是非常认可的。这次我带你来徐州一是为了让你熟悉这里,二是为了帮你师父去除一个心腹大患。”石随风看着他说。
“石先生,你就说让我做什么吧?我师父的心腹大患是什么呢?”
石随风指了指桥头上那两个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的家伙说:“他们就是我跟你讲过的国民党中统特务,当初我和志峰就是被他们抓进大狱的。今天,我们两个去做件事,为你师父清除后患,让他能够在这里安全的潜伏下去。”
韩炳旭一听立刻笑了:“石先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他们全给做了是吧?这不用你动手,我一个人就解决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石随风摇摇头道:“你错了,做掉这两个人根本不解决问题,得把他们头解决了才行,否则,你师父在这里时刻都会受到他们的威胁。”
“头?他们的头是谁?”韩胡子问。
石随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韩炳旭说:“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桥上那两个人,告诉他们我们在城西石桥堡等他们。”
韩炳旭拿着信看看石随风,石随风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韩炳旭便拿着那封信走出巷子上桥直奔那两人过去,石随风则站在原地看着他。
丁成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六指问道:“六,六,六指,你......”
“放心吧,我的人一直盯着呢,只要他姓钱的有一点点异动,他们就会立马回来向我报告的。”王六指回道。
丁成民笑着喝了一口茶道:“好!我,我们可不要像,像,像那个姓柳的娘们一样,咱给他来,来,来......”
“来暗的!”王六指说。丁成民点点头,王六指笑着说:“那姓柳的娘们不行,太肤浅了,对付钱志峰这样的家伙还得咱们,这要是马先生还在的话,我估计......”王六指突然停下来看着丁成民,丁成民看看他:“你,你想马,马,马先生了,那,那你去,去,去找他呀!”
王六指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你看我这张破嘴,他妈的太不会说话了,我咋会想......”
“报告!”门外一声喊,打断了王六指的话,丁成民大喊道:“进!”
两个人推门进来王六指看着他们吼道:“我不是让你们盯着姓钱的嘛,谁让你们回来的?”
二人中一个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递上来说:“有人送了这封信给丁先生。”
丁成民听完愣了一下:“给,给我,我的?”那二人点点头:“他说让我们直接交给您的。”
“谁?”王六指纹。
二人摇摇头:“不认识,不是钱志峰。”
“我去你妈的,一问三不知,你们是死人吗?”王六指骂道。
丁成民则接过信拆开只看了一眼丁成民便叫起来:“石,石,石随风!”
王六指一听立刻奔过来一把拿过信看着,一边看一边说:“先生,咱们要是能把这个姓石的抓住那可别姓钱的强百倍了。只要能抓到姓石的,还怕拿不到姓钱的证据吗?”
丁成民看着他问道:“你,你,你敢去吗?”
“石桥堡,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那可是个埋死人的地方呀。”王六指咂着舌头说。
丁成民盯着他又问:“你,你敢去吗?要,要是,这是假的呢?”
王六指脖子一挺拍着胸膛说:“有什么不敢去的,大白天的还怕他什么?我带上所有弟兄们去一趟,看看这个姓石的想要干什么?自从他越狱跑了以后,这都几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能把他抓回来呢。”
丁成民再次看看那封信道:“召,召集,召集兄弟们,我,我再给那边的警察署,打,打,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出面,帮,帮,帮一下,我,我,我就不信了抓,抓不到他?”
王六指笑着点头说:“这样我就放心了,他姓石的载能耐也不可能带着一个团来吧?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什么?我这儿就安排人备车,咱们去会会他?”
丁成民点头道:“我,我看,可以!”
待王六指出去之后,丁成民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找,找,找柳站长。”
“柳站长不在,你往剿总打电话吧,她现在在剿总驻在。不在站里!”对方说完“啪”的一下挂了。
丁成民看着话筒摇摇头:“那,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去,去,去把他收拾了。”
这功夫,王六指再从外面跑进来:“先生,车子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丁成民点点头,王六指过来给他拿过礼帽戴上,丁成民伸手拿过那根紫檀木的拐杖拄在手上摇晃着脑袋跟着王六指走出办公室去。
这二人此刻谁都没有想到更不会料到他们这一去便再无回头之日,是他们自己一步步走向坟墓,走向了终点。
柳欣梦的办公桌上,电话已经响了几遍了,殷婷从外面跑进来伸手拿起电话:“说什么事?”
“党通局的丁成民来过电话,说是要找站长,我让他往剿总这边打电话了。”对方说。
殷婷眉头一皱刚要问,柳欣梦走引来问道:“谁的电话?”
“是站里打过来的,他们说丁成民给站里打过电话找你,但是并说是什么事。”殷婷回道。
“丁成民?他找我做什么?”柳欣梦自言自语道。殷婷看着她说:“管他呢,他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想问问我们关于钱志峰的事情呗。”殷婷说。
柳欣梦想了想说道:“给我接丁成民,我问问他。”
殷婷看了看她说:“站长,你别忘了,我们和党通局是从不合作的,这要是让局座知道了,你可是要......”
“我让你接,你就接,哪那么多废话?”柳欣梦瞪起眼睛说道。
殷婷无奈只要要通了丁成民这边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好几遍却没有人接听,殷婷拿着电话对柳欣梦说:“站长,那边没人听电话。”
柳欣梦点点头:“挂了吧。”
丁成民和王六指坐在同一辆车上,前面是一辆大车,后面还跟了一辆小车,四十分钟,三辆车先后来到了石桥堡。
车子停稳后,王六指先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旁四下看了看,整个石桥堡放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残叶在半空中盘旋着。
王六指打了一个哆嗦回头看了看车里的丁成民问:“他们能在哪儿呢?”
丁成民推开车门下来喊着:“都,都,都从车上,下,下,下来,把,把,把四周给我,围,围,围起来。”丁成民说完后又喊道:“我,我来......”
丁成民还没喊完,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丁成民的右侧太阳穴上便被子弹钻了一个窟窿,鲜血混杂着脑浆喷溅到王六指的脸上和身上,王六指吓得大叫一声拉开车门就要往里钻。
“砰!”又是一枪,这一枪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王六指的后心上,王六指一头栽进车里屁股还露在车外。
两声枪响过后,丁成民和王六指两人顷刻间死在车前,其他刚刚从车上跳下来的人全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众人蹲在地上的,趴在地上的,躲在车后的,全都蜷缩成一团。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再不见枪声响起,也不见有任何人出现。蜷缩在一起的这些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狼狈地往车上爬着,这时,一辆警察署的车开过来,为首的警察问完情况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带着自己人一溜烟不见了。
丁成民和王六指一起被人干掉,跟着来的所有人顷刻间全都乱了套。丁成民那个叫朱正龙的小舅子此刻跳了出来嚎叫着:“都别乱,都别乱!现在听我的马上把车开回去,先把我姐夫和六指拉回去,这事儿咱得找人帮忙了,我姐夫和六指不能白死,回去我先给南京打电话,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众人也只能按他所说先撤回到徐州城里了。
柳欣梦坐在桌前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起身对殷婷说:“我们去一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去哪呀?”殷婷问。
“去丁成民那儿看看。”柳欣梦说。
殷婷听后冷笑着说:“站长,你可别忘了中统和咱们那可是死对头啊,你还主动去看他们,这要是让局座知道了,非得训我们不可,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丁成民要是真有事他还会来电话的找你的。”
柳欣梦斜眼看看她:“我的话不好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