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尽快让九十九号的人转移了,那里已经被柳欣梦的人盯上了。”钱志峰趁着陈远帆上楼送来茶水离开的短暂时刻在陈远帆耳边低语道。
陈远帆斜眼看看坐在里面的柳欣梦说:“这个女人怎么突然来了?”
钱志峰冷笑着说:“她是跟着我来的,名义上是来喝茶吃茶点,实际上是来旁敲侧击查我的。何占魁一定把远山的事情跟她讲了,否则她怎么会突然要来这里呢?”钱志峰说着把手中的纸条塞进了陈远帆的手里,陈远帆看看他,钱志峰说:“要尽快送出去。但是不能再去九十九号了,让山子跑一趟直接去找老石。”
陈远帆点点头,钱志峰回身进到包间,柳欣梦笑着看着她道:“都嘱咐完了?”
钱志峰笑着回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嘱咐什么呀?我是让远帆给你准备一些拿手的茶点,我们这茶楼了卖的最好的,最让客人满意的,让你尝尝。”
“钱科长真是有心了,那我就先谢谢了。”柳欣梦笑着说道。
陈远帆下楼后,直接找到温世辉把钱志峰刚刚给他的纸条交给他说:“你去找山子,让他把这个送出去,告诉他不要去九十九号,直接去寇庄。”
温世辉点点头拿着纸条出了后门找陈远山去了。
何占魁靠在车旁抬头看了看天空回身敲了敲车窗,殷婷将车窗摇下来问:“又什么事?”
“这都中午了,咱们是不是得轮流着去吃点东西啊?不能饿着肚子在这守着吧?”何占魁看着殷婷问道。
殷婷抬手看看腕上表说:“你带你的人去吧,留下两个跟我在这守着,你们快去快回,好来换我。”
何占魁一笑:“殷婷小姐,今天中午我请你,让他们先在这儿守着,咱俩先去吃,吃完再让他们几个去。”
殷婷看看他一笑:“你请我?我怎么觉得你没憋什么好屁呢?”
“嗨,你这话说的,我不就是想请你吃顿饭吗?怎么又没憋好屁了?行了,你要是不想去或者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我自己去。”何占魁说着转身便走。
“等等!有人请客我干嘛不去呢?”殷婷说着从车里下来,何占魁笑着凑上来问道:“说吧想吃什么?”
殷婷想了想回身指着对面那栋三层大酒楼说:“看见了吗?那家醉太白听说是不错,可惜一次都没去过,今天中午就它了可以吗?”
何占魁一拍胸膛昂着头挺着胸道:“没问题,醉太白就醉太白!殷小姐请!”
殷婷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拢了拢头发说:“走吧,醉太白!”
何占魁便和殷婷二人一齐走进了醉太白,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何占魁探头出窗外看着对面对殷婷说:“这地方不错,正好还能看到我们蹲守的位置,不远不近,不耽误事。”
殷婷笑了笑:“何队长,点菜吧,我都饿了。”
“伙计,伙计!”何占魁冲着楼下大声喊着,喊声刚落,一个小伙计跑上来笑容可掬地冲着何占魁一鞠躬:“请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你这都有什么呀?捡好吃的,拿手的一齐上来尝尝。”何占魁看着小伙计说道。
殷婷笑了笑:“何队长,你点这么多吃得了吗?”
何占魁看看她:“我点了吗?我什么都没点呀,我只是让他把好吃的拿手的都上来而已。”
小伙计看着何占魁没动地方,何占魁一瞪眼睛:“哎,我说你聋了吗?去呀!”
“这位先生,我门店里每道菜都好吃,道道菜都是厨师的拿手菜,难不成您要把店里所有的菜上一遍吗?”小伙计回道。
何占魁的大眼珠子滴喱咕噜地转着看了看小伙计再扭头看看殷婷说:“你听见没有?这小子多会做生意,一句话就把他店里的所有菜都卖给我了,我去你......”
“小伙计,你看这上三四个菜就可以了。”殷婷突然开口道。小伙计立刻点头说:“好的,那您二位稍等,菜马上就来。”小伙计说完就要下楼去,何占魁叫住他说:“等等,一会上来时给老子上壶好酒,外加一壶茶。”
小伙计点点头:“知道了,马上就来。”
果然,时间不长,小伙计端着茶壶上来了,他给殷婷和何占魁每人倒了一杯茶后对何占魁说:“您的酒马上就来。”
何占魁看看他没说话,小伙计下去不久再次回来时手上端了一个酒壶轻轻放在了何占魁面前。
小伙计给何占魁斟满了一杯酒后下楼去了,何占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吧嗒吧嗒嘴巴点点头说:“你还别说,这酒真不错呢!殷小姐来一杯吗?”
殷婷眼皮都没抬地回了句:“你自己慢慢喝吧,一旦让站长知道你在公干时喝酒,小心她扒了你的皮!”
何占魁笑了笑放下酒杯说:“不至于,我要是那啥了,行动队岂不是群龙无首了?姓廖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站长不会舍得把我......”何占魁说着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他停住了,何占魁死死盯着外面路面上走过的那人说:“那不是钱科长的小舅子吗?他这是要去哪儿呢?匆匆忙忙的。”
殷婷一听立刻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何占魁用手指着远处对殷婷说:“看见了吗?那边那个戴斗笠的,你看看他步履飞快,像是有啥急事似的,上次让这小子给......”何占魁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身旁,这才发现殷婷早已经没影了。
“嗨,你等等我呀!”何占魁说着便往楼下跑,等他下楼后殷婷已经跑出醉太白的大门去了。何占魁喊着刚要追出去,刚刚那个小伙计上来堵住他的去路伸出手说:“先生,你先把账结了!”
何占魁看看他:“去你妈的,老子有急事下次再说。”何占魁说着推开小伙计就要走。
“那可不行,您今天必须要把账结了,否则您不能走!”小伙计依旧拦着他说。
何占魁本要发作,可是他看着殷婷已经快追的见不到影子了,何占魁只得掏出一个大洋扔在地上骂了句:“滚开,耽误了老子的大事,我他妈毙了你!”何占魁骂骂咧咧地追出来,跟在殷婷后面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殷婷,何占魁气喘吁吁地问殷婷:“殷小姐你也不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了。你说你跟着这小子能......”
殷婷扭头看看他:“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
何占魁伸手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看着殷婷,殷婷低声说:“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让他发现,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何占魁点了点头:“这小子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之际,前面的陈远山突然已闪身进到一个巷子里去不见了。殷婷忙和何占魁快跑两部追到巷子口,可是巷子里却空无一人,陈远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婷扭头看看何占魁低声说:“都怪你吧?人没跟住又让他跑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和你一样都在跟着他,他进到巷子里就不见了,又不是我把他藏起来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又跑了呢?”何占魁说。
殷婷看了看他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何占魁追上来问:“殷小姐,现在咱去哪儿呢?”
“我要回去跟站长说一下,你带人继续留在这里吧。”殷婷说。
“我还要在这守着吗?我看算了,留下两人在这儿守着,其他人都撤回去算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守着没有意义啊!”何占魁说。
殷婷也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何占魁便一溜小跑地跟在殷婷身后。
陈远山慢慢闪身从墙缝中走出来,他看看巷子口,发现何占魁和殷婷已经离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刚要迈步离开。突然身后有人叫他:“远山!”
陈远山先是一愣,随之慢慢转过身来,他看到贾氏老太太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陈远山愣了一下急忙上前道:“贾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贾老太太一笑伸手说:“是不是有东西要送,给我吧,你赶紧回去。”
陈远山摇摇头低声说:“不行,钱先生说了,这次我要亲自送出城去,直接送到石先生那里,还有啊你们那里被柳欣梦的人盯上了,你们得尽快撤离了。”
贾老太太一笑说:“你也被人盯上了,你没发现吗?”
陈远山点点头:“我这不刚把他们甩掉嘛,贾妈妈您快回去,等我跟石先生见面后问一下石先生,你们何时撤离。”
“傻孩子,你先把情报给我,我送出去,顺便我问问石先生就行了,你可不能再暴露了,你要是暴露了那就连累钱先生和钱太太了,那他们就危险了。”贾老太太说。
陈远山还要再说,突然巷子口处传来脚步声,贾老太太忙推着陈远山说:“快点躲进去,我去把他引开你再走!”
“贾妈妈,我把情报给你,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你腿脚不利落,还是我去吧。”陈远山说着就要往外掏情报,贾老太太推着他说:“傻小子,你腿脚快,跑得出去,先躲起来,我把他引开你再走。”贾老太太说完转身便往巷子深处走,从巷子口跟过来的人在后面喊着追了上去。
待那人从陈远山藏身的墙缝处闪过之后,陈远山这才走出来向巷子口疾奔而去。
贾老太太没走多远就被后面的人给追上了,那人追到贾老太太面前喘着气看着贾老太太笑着问道:“你就是贾老太太吧?”
贾老太太看看那人没说话,伸手推开他继续往前走,那人一笑拦住老太太说:“我问你话呢!”
“我又不认识你!”贾老太太说。
“贾氏老太太,原住在奎西巷十七号院贾家老宅里,抗战结束后,因为你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叫石随风的人住,而这个石随风却是个**分子,当年他和他的好朋友钱志峰被中统给抓了,关进了徐州监狱,后来姓钱的被联保保出来了,可是那个姓石的却越狱跑了,这你知道吧?”那人看着贾老太太问道。
贾老太太看看他摇摇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闪开别影响我走路。”
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奎西巷被中统的人给罚没了,你没地方去了,然后就在徐州城消失了,这几年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还有啊,刚刚是谁在和你说话呢?”
贾老太太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那人在他身后慢慢掏出枪来说:“我再你问一遍,你若再不说话,我就一枪打死你!”
贾老太太头也不回地笑了笑:“你随便吧!”
看着贾老太太继续往外走,那人追上来抬手在贾老太太后脖颈上狠狠砸了一下,贾老太太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那人上前弯腰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贾老太太,弯腰将老太太抱起来横在肩上走出了巷子,一辆小车停在巷子口,那人把老太太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当柳欣梦坐着钱志峰的车再次回到剿总司令部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殷婷见柳欣梦回来忙迎上去问:“站长,你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九十九号那边有动静吗?”柳欣梦问。
殷婷摇摇头。
“何占魁还在那儿守着吗?”柳欣梦问。
“留了两个人守在那里,其余的都撤回去了。”殷婷答道。柳欣梦看看她没再说什么,殷婷却问道:“站长,你这边有收获吗?另外,我们今天中午好像又看到钱科长他那个小舅子了,可是我和何占魁没跟住让他再一次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柳欣梦异常不满地看了一眼殷婷,就在这时,桌上电话响了,柳欣梦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立刻笑着喊道:“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就到,你在那儿等我,我这就过去。”
看着柳欣梦兴奋地样子,殷婷问道:“站长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