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徐州站的魏长峰心中既郁闷又生气。他低着头走在街上,刚刚姜毅英和殷婷的话时刻在他耳边回响着,魏长峰则越想越生气。
突然,低头走路的魏长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看着魏长峰一笑:“哎呦,抱歉,抱歉!”
魏长峰看了看被他撞的人后也忙堆起笑容说:“非常抱歉,请原谅!”
那人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看你好像在琢磨事情,你既然有车为什么不坐呢,还让车在后面跟着。”
“车?哪来的车?”魏长峰愣愣地问了句。那人抬手指了指他身后说:“那车不是你的吗?我看那车一直在跟着你呢,我以为是你的车呢。”
此刻,车里的殷婷忙对司机说:“调头,调头回去,不要再跟了。”
魏长峰听那人这么说,也回头看过去,当他看到殷婷的车正在调头之际,魏长峰不由得火起,他腾腾地几步追上去拦在车前冲着车里的殷婷大喊道:“你居然跟踪我,既然这样你还放我出来干什么?你干脆把我抓了算了,省得你像条狗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你们保密局的人就会这点本事吧?”
被他一顿数落的殷婷气得满脸通红,她冲着司机喊着:“调头回去,你个蠢货!”
看着殷婷的车驶远了,魏长峰依旧不依不饶地站在路中间指着远去的汽车骂着:“什么东西,一群不鸡鸣鼠盗的玩意!”
这时,刚刚那人走过来轻拍他的肩头道:“消消火,火气大了伤身。”说完便与魏长峰擦肩而过走开了。
魏长峰看着这位身板挺直,带着眼镜一副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说:“谢谢你哦!”
那人挥手喊道:“魏处长早些回去吧!”
这一句魏处长让魏长峰着实吃了一惊刚想追上去问问,可是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魏长峰站在原地看着人们在眼前走过,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这一刻他却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战的情绪,随之便有了隐退的想法。
“姐夫!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魏长峰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身后的人问了句:“天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开车路过这里,老远看到你站在这里发呆,我就......”
不等他说完,魏长峰伸手搭在他肩上说:“走,上车去说。”那人点点头,跟着魏长峰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上车之后,魏长峰看了看那人问:“你又开着这辆车出来了?做什么去了?”
“噢!是这样,我去了一趟方会长家,和他谈点生意上的事情。”
魏长峰点点头继续道:“天来,你是不是和方牧的女儿在......”
“姐夫,我是喜欢那姑娘,可是吧,她就是不吐口,搞得我自己都没信心了,姐夫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能把她那个......”
“候天来,我问你,这辆车你到底从从哪里搞来的?前几天你是不是开着这辆车去过火车站接一个朋友?”魏长峰问道。
侯天来看看魏长峰一笑:“姐夫,你这么严肃干什么?这车我是正规渠道买来的,这你是知道的啊,怎么又问这事呢?车在你的名下,你应该很清楚的。”
“那你告诉我,三天前,你是不是开着这辆车去过火车站接人?”魏长峰问。
侯天来想了想摇摇头:“三天前?三天前我就没出门,一直在家里陪我姐来的,我去什么火车站呢?”
魏长峰皱起眉头再问道:“那你把车借给谁了吗?”
“姐夫别开玩笑了,这车我敢借人吗?再说了,车是你的,不经过你同意我都不敢开它,更别说借给别人了。”侯天来看着魏长峰说。
魏长峰点点头:“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姐夫,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侯天来回道。
魏长峰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和我就没关系啊!”
“姐夫,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这样是怎么了吗?”侯天来问。
魏长峰盯着他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侯天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车到底有没有借给过别人?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侯天来嬉皮笑脸地笑着摇着头:“从没有借给过别人,不过,有件事我刚刚忘说了,三天前......”
魏长峰一听脑子嗡了一下伸手一把抓住侯天来的脖领子喝道:“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侯天来被他吓得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半天说出一句话来:“姐夫,你,你先松开我,你要勒死我了。”
魏长峰松开手看着他:“说!到底咋回事?”
“那天你说你的车有点问题,要用这辆车,我就把它从库房里开出来停在了路边,然后我就回屋去了。后来你的司机来开车,我出来给他送钥匙时才发现车牌子不知何时掉下来了,就扔在车头前,我还纳闷呢,好好的车牌子怎么会自己掉下来呢?我便和你的司机一起把车牌重新装好,他就把车开走了,我以为这事儿他跟你说过呢,所以我也就没再问你。难不成这辆车在那天闯祸了,是轧死人了吗?还是......”
“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混蛋,混蛋!你他妈差点把我害死你知道吗?”魏长峰骂着抡起拳头就要打,吓得侯天来双手抱头喊着:“姐夫,姐夫饶命,饶命,我也是觉得这是小事儿就没跟你说。”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司机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扭头看着盛怒的魏长峰,再看看蜷缩成一团抱着头的侯天来,司机伸手想要打开车门下去,魏长峰突然大吼道:“开车!”
侯天来忙跟着说:“六儿开车,开车!”
“听我指挥,我让你往哪儿开,你就往哪儿开!”魏长峰喊着,侯天来也跟着附和道:“听我姐夫的,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小六儿只能不住地点头,双手握住方向盘按着魏长峰指的路开下去。
被魏长峰骂了一顿的殷婷气呼呼地回道站里,姜毅英看着绷着脸的她一笑:“我告诉过你不要被他发现了,你还是被人发现了吧?”
殷婷看了一眼姜毅英说:“老师,干脆先把他抓了再说,我就不信问不出东西来,一顿刑罚下去,我保证他会开口。”
“你呀,你白跟着我学了那么久了,什么都没学到。你想抓他,那我问你,你用什么理由抓他?就因为人家有辆道奇轿车你就抓他吗?再说了,他是司令部的军情处长,没有司令部和局座发话,没有上峰的命令,谁敢动他?还有,一旦他真是**的人,你抓了他,线索岂不是就彻底断了!他这条线索一断,你还想挖吗?还能深挖吗?”姜毅英说。一旁的杨振琛点着头附和道:“姜组长英明,考虑的周全。”
殷婷瞪了他一眼,杨振琛笑了笑:“我看过魏长峰了,他应该不是**,他眼里没有**的那股劲,不过这个人也难缠,脾气也不好,按着殷站长的意思,想要让他开口也非易事。”
殷婷没再理他,姜毅英却说:“现在就看魏长峰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动作了,他若是想要出逃那就证明我们的推论和猜测没有问题,那就立刻下令缉捕魏长峰。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就更要慎重行事了。”
殷婷听后虽说心中有些不服气还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得点点头:“老师您在,我就安心了,一切都按着您的意思去做,我们就等着,看看魏长峰到底会怎么样。”
姜毅英一笑,其实她看得出来殷婷的不服气和心中的不满,但是姜毅英没有讲出来,她转向杨振琛说:“杨副组长你自己也要小心,徐州可不比南京,现在打得正火热,**活动又非常猖獗,你可千万要注意,没什么事就不要出站,免得......”姜毅英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杨振琛却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于是笑着回道:“姜组长放心,我杨某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给做掉的人,**若要想对付我,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殷婷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你比我们柳站长如何?”
杨振琛听她这话中有话便也问道:“殷站长是什么意思?”
殷婷斜眼看了看他:“还是小心点吧,别来一趟徐州**没抓到,自己再把命留在这里,那我老师回去可真不好交代了。”
“你,你,你会说话吗?”杨振琛脸色涨红看着殷婷结巴巴地问道
“行啦,不要再逞这种口舌之快了!”姜毅英大喊一声。殷婷和杨振琛便不再说话了。
办公室里刚刚安静下来,门外传来报告声:“报告,站长,那个谁,那个......”
殷婷上前和一脚踹开房门,看到高进站在门前,一听喝问道:“又什么事?”
高进指着身后回道:“站长,他又回来了,回来了,就在院子里呢,还......”
“谁又回来了?你把话说清楚不行吗?”殷婷打断高进的话问道。
高进回道:“魏处长,魏处长又回来了,还开了那辆黑色道奇轿车,现在就在前院停着呢。”
殷婷听罢一愣,回头看了看姜毅英,姜毅英也有些发懵,她走过来看着高进问:“就他自己一个人吗?”
“还有司机和他内弟侯天来。”高进回道。
姜毅英看看殷婷说:“我们过去看看,看看这位魏处长又耍什么花招呢?”
殷婷点点头,杨振琛跟着刚要走出来,姜毅英冲他摇摇头:“杨副组长,你就免了吧,回宿舍歇着吧。”
杨振琛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心中暗骂道:“好你个臭娘们,你处处压制我,等我回去的,我他妈要是不把你扳倒,我就不姓杨。”
姜毅英和殷婷在高进的引领下来到前院,刚一到,她们就看到魏长峰手上抓着一个人站在车前冲他们喊着:“姜组长,殷站长,有什么事你们问他吧,他知道一切!”
姜毅英和殷婷看看魏长峰手上抓着的那人对魏长峰说:“魏处长,这位是......”
“我内弟他叫侯天来,我亲自把他带来了,你们尽管问,听听他的回答,若有半句虚假,我就一枪毙了他!”魏长峰说着松开手把侯天来往前一推说:“你自己去说,说清楚,讲明白,否则我就毙了你!”
侯天来被魏长峰推到殷婷和姜毅英面前,侯天来一见殷婷脸上立刻笑了:“您就是保密局徐州站新任站长殷婷小姐?哎呦,我早就听说徐州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殷站长,那真是我的......”
“你叫什么?”殷婷问道。
“噢,在下侯天来!”侯天来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笑着说:“宏发贸易公司便是在下的,还望殷站长多多照顾。”
殷婷没伸手接他的名片而是看了看他问道:“这车是你买的?”
侯天来摇摇头:“车是我姐夫魏长峰魏处长买的,我只是帮忙给他挂个牌子罢了。”
“你知道这车和我们上一任站长柳欣梦小姐被杀一案有关吗?”殷婷问。
侯天来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
这时,魏长峰走过来指着侯天来对姜毅英和和殷婷说:“他就是我内弟侯天来,关于这辆车的事情你们都可以问他,另外,这辆车在前天的确被人偷走过,看来是人家用完后又给把车送回来了,具体情况二位问他,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我把他带来交给你们来问。车我也留在这里,希望姜组长能尽快查清此事,还我魏某一个清白。”魏长峰说完转身便走,殷婷厉声问道:“魏处长是要走吗?”
魏长峰停下脚步扭回头看着她:“我不是说了吗?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去问他,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