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随风拉过陈远山对钱志峰说:“你把远山带上,现在以你的职位随便给他安排一个差事没人会说什么,你就说让他跟着你做你的勤务兵,这样远山便就成了你的情报员,你有什么情报都可以让远山送出来。另外......你跟我进到里屋去说。”石随风拉着钱志峰进到里间去,陈远帆看着陈远山道:“你可要好好保护好你志峰哥,你们两个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姐在徐州等着你们!”
陈远山用力点着头对陈远帆说:“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和志峰哥回来的,我保证保护好他,即便是我是死了,我也不会让......”
“胡说什么?不许你这样说,你给我记住了,谁都不能死,都得活着回来,徐州解放了,我们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了,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建设徐州,让徐州变得一天比一天好,明白吗?所以你要活着回来,你们两个都要活蹦乱跳地回来!”陈远帆说着眼中流出泪来。
陈远山看着她笑了:“姐,你别哭,我答应你一定回来!”
这时,石随风和钱志峰从里面走出来,陈远帆看了一眼石随风,那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气,石随风笑着说:“远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甚至在生我的气,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组织上的决定,组织上的命令我们总不能不听吧?再说了,志峰自己也......”
“我告诉你老石,我们走出去的是两个大活人,我要他们也都活着回来,否则我......”陈远帆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哭着扭头跑进屋去,石随风看看钱志峰摊开双手道:“志峰,我,唉!”
钱志峰一笑:“老石,没事,我会跟她讲清楚的,她就这脾气,大小姐脾气改不了了,行了你放心我和她说,她会理解的,别忘了她也是一名**员,她知道轻重缓急的。”
石随风上前握住钱志峰的手说:“老钱,我先走了,徐州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我在徐州等你,等消灭了刘峙集团和杜玉明集团我们就可以在徐州再见了,远帆这边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老钱,保重!”
钱志峰和陈远山一齐给石随风敬了一个礼,目送着石随风他们离去。
殷婷等了整整一天没有孟晓青的任何消息,这时的她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难道真如李立功他们所说那样吗?如果孟晓青真是叛变投敌或者被共军所抓,那么......殷婷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眼睛却在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电话。
突然,门外有人喊道:“我要见站长!”
殷婷愣了一下急忙推开门,她看到戴芳饶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前,殷婷先是一愣,接着说道:“芳饶快进来!”
戴芳饶一脚踏进门来就说:“大事不好了!”
殷婷皱起眉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杜玉明明天一早就要撤离徐州了!”戴芳饶说。
“什么?撤离徐州,这不是要逃跑吗?”殷婷惊问道。
戴芳饶叹气道:“黄维的第十二兵团被共军困在了双堆集,杜副司令刚刚接到**命令,命令他率领三十万大军即刻放弃徐州,向西南沿永城、涡阳方向撤退。刘司令也已经离开徐州前往蚌埠指挥作战。”
殷婷听戴芳饶说完后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没动地方,戴芳饶看着她道:“站长,现在是不是该执行局座的地火计划了?”
殷婷长叹一声说:“想不到啊,八十万大军居然会如此溃败不堪,这才短短几日呀?就要放弃徐州了,放弃徐州岂不是等于白白的把徐州拱手让给了共军吗?”
戴芳饶点点头:“站长,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但是,杜副司令的部队明天凌晨就要开拔了,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殷婷看看她说:“可是晓青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到达南京,或者是......”
“站长,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呢?现在到处都是共军,我估计去往南京的路恐怕早已经被封锁了,肯定是过不去了。还是早做打算吧,按着局座的命令化整为零,就地潜伏,等待时机,伺机反抗吧!”戴芳饶焦急地说。
殷婷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去拿电话,而这时电话却响了,殷婷一阵兴奋一把抓起电话:“是晓青吗?”
“婷婷,我是姜毅英,你刚刚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姜毅英的声音。
殷婷一听到姜毅英的声音后,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说:“老师,晓青回去了吗?”
“我就没见到什么晓青,你听着,我刚刚接到局座电话,徐州守不住了,杜副司令明天凌晨将撤离徐州,你可以实施我们的地火计划了。另外,告诉戴芳饶,让她随杜副司令的部队一齐撤出徐州,给我渗透到部队中去严防**对我军内部的渗透和劝降,切实保证不再出现何张等人的事情发生。”姜毅英说完之后没有听到殷婷的回复,姜毅英大喊道:“殷婷,殷婷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殷婷微微点点头:“组座,我知道了,我会转达芳饶的!可是,晓青他......”
“不要再等了,他不是被共军抓了就是被共军打死了,现在已经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了,马上部署下去,执行地火计划吧!”姜毅英说完挂断了电话。
殷婷转过身看着戴芳饶问了句:“钱志峰是否随军撤离?”
戴芳饶点点头:“他是说要随军撤离,但不知是否是真的。”
殷婷想了想道:“如果他随军撤离,你就给我盯死他,如果他不撤,那就更证明他有问题,我不会让他在徐州待安生了,我要连同他的茶楼给他一锅端了!”
戴芳饶点点头:“站长,那我是......”
“你马上回去做好准备随军撤离,组座说了,要你渗透到部队中去,我们会有人接应你,在部队中严查投共分子,那些摇摆不定的,有意**的你把证据收集齐全上报,组座和局座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局座说了,再也不能出现何张二人的类似事件了。另外就是你给我盯死钱志峰,只要他稍有异动马上抓捕!部队之中我们的人会和你联系,你们一定要完成这个艰巨任务。”殷婷说。
“属下明白,那我现在就回去,站长那我们就再见了,你在徐州也要多保重,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回来的!”戴芳饶说完给殷婷敬了一个礼。
看着戴芳饶离去,殷婷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抹去眼泪大声喊道:“来人!”
高进应声进来,殷婷看着他说:“去请李副站长他们过来,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时间不长,李立功、邱荣、高进等人全都站在殷婷面前,殷婷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了吧?杜副司令明天凌晨就要放弃徐州撤离了,而我们却要留下来,留下来继续跟**斗争,留下来执行局座和姜组长制定的地火计划!”
殷婷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都懵了,李立功第一个站出来说:“殷站长,徐州都没了,我们还留下来干什么?这不是等于自己去送死吗?我敢说只要杜副司令前脚一走,**的部队就会进驻徐州,我们要是不撤那不是白白送死吗?还执行什么地火计划,全是扯淡!七八十万大军都打不过人家,就凭我们区区几十人就能颠覆徐州城了?地火计划?天火计划也没用,全是白搭,还是跟着大军一齐撤离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殷婷看了看他说:“依着李副站长的意思我们徐州站也全部撤离徐州是吗?”
“那还会有第二选择吗?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撤出去兴许还有条活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李立功瞪着眼睛说。
殷婷看看其他人问:“你们也是这么想的?都和李副站长一样的想法?”
邱荣上前道:“李副站长说得没错,这个时候连杜副司令都撤了,我们还留下来干什么?毫无意义啊!别说什么地火计划了,不管是什么计划全都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我看呀还是留着兄弟们这几十条小命先撤出去再说吧!”
殷婷脸上肌肉**了一下冷眼看着李立功和丘荣道:“这么说你们二位是打算离开徐州了?”
“站长,别再做无谓地抵抗了,毫无意义,撤离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反正我是不会留下来的,我一家老小都在......”
“砰!”不等李立功说完,殷婷的枪响了,李立功眉心处被她一枪钻了个洞,李立功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邱荣见状急忙伸手去掏枪,殷婷反手又是一枪,邱荣一只手捂着前胸,另一只手指着殷婷:“你,你这个狠心的女......”话没说完,邱荣也倒了下去。
殷婷手上拿着枪看着其他人问:“还有谁想要走?”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进上前道:“站长我们都听你的,哪儿都不去,就和你一起留在徐州跟**周旋,搅他个天翻地覆!”
殷婷看看他指着地上李立功和丘荣的尸体说:“谁要是再言撤离,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一齐点头道:“我们听站长的!”
殷婷看看高进说:“你现在就是副站长,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人出城,进到九里山,按着计划把九里山白云寺的和尚全给我干掉,一个不留,然后你们给我换上和尚的衣服,从此以后,九里山白云寺就是我们的据点,我要把徐州城搅个天翻地覆,不能白白地把徐州城让给共军!”
“站长,那城里还留人不?”高进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按我说的去做进行了!”殷婷说。
高进点点头回头喊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吧?现在就跟我撤离出城,带上所有的通讯器材武器装备,一样也不能给共军留下,我们撤进山里去和他们打游击!”
待众人离去之后,殷婷单独把高进留下嘱咐道:“你带人进山后,记住要时刻与我保持联络,我在城里设有秘密藏身之处,所有计划我已经安排完了,你只需按着我的计划去执行就可以了,这几十人就交给你了,你要给我把人带好,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能随意进城。”
高进点点头:“站长放心,属下全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殷婷一笑:“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局座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去的,只要我们把地火计划完成就可以撤离了!”
高进猥琐一笑:“属下明白!”
殷婷看着他道:“我也不会亏待你,到时会让你满意的,加官进爵先不说,保证会让你不后悔留下来。”
高进拼命点头说:“多谢站长,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保证把这些人带好,时刻听从站长召唤!”
殷婷点点头:“行了,你去吧,悄无声息地出城,分批走,到白云寺汇合然后就......”
“站长放心,绝不留任何痕迹,这兄弟们从明天起就是吃斋念佛的和尚了。”高进说完冲着殷婷一鞠躬走了出去。
待高进出去之后,殷婷环视了一下房间,拿起桌上枪和大衣也走出去,从此后,这为保密局徐州站的站长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三十日,盘踞在徐州的国民党三十万大军开始以南迁为名撤离,徐州剿总司令部门岗也在大部队撤离之后撤下了最后一班门岗。凌晨时分,国民党三十万大军仓皇撤离,徐州的上空阴云密布,地上是朔风凛冽,盐粒般的冰雹和着雪花夹带着丝丝冻雨散落于地上,城里一片萧条,所有的商店住户全都大门紧闭,只有个别要饭的叫花子和胆大的市民站在街头看着国民党士兵慌张撤出城去。城里城外,街道,田野上全都是溃兵,一幅人仰马翻的混乱场面。而在这寥寥可数的看热闹人中有一个头裹着围巾的女人冷眼看着眼前的场面,脸上露出一种阴冷和恐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