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麻秀英天天在这样的苦日子里挣扎,艰难的度着岁月,渐渐她也成长了起来。一晃四年过去,虽说这四年里她过的艰难,但仍比她在麻家自小没吃没穿的日子从生活上能好过些。因此到十来岁上,她的身子就比以前高了许多,在女婿婆婆的天天打骂下,和天天不断的干活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情况下,十来岁的麻秀英就能用小梢挑动一担四十斤重的水了,样子也比以前好看了许多。但婆婆以前的那种婆婆至上的思想,那也是没法改变的,她仍要凌驾于媳妇之上,无事找事,无事生非的折磨着麻秀英。
有一次因麻秀英大了能干了,实在找不出来事和毛病来了,婆婆就让麻秀英去挑水,麻秀英把水缸挑满了水,婆婆就又逼着麻秀英把水缸上套上篱子,篱子是一种象粗竹席又比竹席窄的用来圈囤粮食的用具,它是用粗芦竹编织而成的,因为水缸上放上篱子,麻秀英够不着捯水,水桶护到篱子上,婆婆说压坏了篱子,就又痛打麻秀英,打完了再让麻秀英去挑水,累极了挑的慢了还不行,还得挨打,打完了再去挑。挑了,捯上水水从篱子里漏出来,挑不满还挨打,挑了一上午也挑不满,一边挑一边漏,还要一边挨婆婆打,一边知道这样挑不满,还要被逼着再去挑。
如此,挑不满,就有挨不完的打。
婆婆刚打完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女婿出去玩耍回来了,一看水洒了一地,问这是怎么洒了一地水,金母却生气的道:“你要问吗?你听俺说给你听,提起这个小贱人就让她活气煞,这都是你的这个小贱人干的好事,你让她向东她就想向西,你不让她打狗她就想打鸡,你让她去扒麻,她说她姓麻又嫌扒麻手疼不去扒。你让她去推磨,她嫌面爆头呛人也不去,你让她去看着晒粮,她说太阳光晒黑她的脸更不去。没有法,你娘我又去扒麻又晒粮,缸里没有水让她去挑水,你看看,她把水缸上拿着囤粮的篱子往上放,说要撒上篱子再去挑。你想吗?囤粮篱子怎能把水挡,把水躺了一地还不让娘说。娘一说她就不愿意听了,把嘴一撅二扭还舔脸瞪眼竖鼻子,可把为娘我要活气煞了。”
金为贵道:“娘,你怎么今日变的这么老实了?怎么还能让这个小贱人活气着?你不好打吗?”
金母认为儿子说她再不是母老虎了,就一愣,又道:“俺的儿啊,你不知道,俺那能看着这个小贱人这样再没办法,俺早就打了,可早就打的俺手疼了,今日你再不管,可就再没有你娘的活路了。”
金为贵见说怒火万丈心中烧,他不想他爹在那里看着晒粮,也不想麻已经昨天就被麻秀英扒完了,更不想他娘本身就是个母老虎挑事精,他听了就大叫:“麻秀英,你这个贱人,你过来,给我跪下······”
麻秀英听到女婿金为贵这样一喊,就立刻腿发软不由颤抖的过来跪下让求道:“丈夫哥,求求你,求求你别打我吧,麻我昨天就扒完了,爹在看着去晒粮,不让我去。挑水娘让俺把篱子撒,俺不撒来她就打,水洒了一地不挑还不行还来打,这一切你休要再把俺怪。”
金为贵大怒道:“你这个贱人,今日还敢顶嘴?”见麻秀英双膝跪在地上两眼流泪看着他,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那里还有一分丈夫情,照着麻秀英脸上就是两耳光,又紧接着用脚把麻秀英踢倒,就动手打起来。他用手照着麻秀英身上打,用脚照着麻秀英身上踢,踢的麻秀英不敢叫来不敢哭,强忍疼疼憋住声,泪水就象泉水眼中涌。
打了一会,金为贵出了怒气也能打累了,打够了,这才喘着气停下来,把麻秀英打的死去活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很长时间起不来。
金母还道:“她又装出这个死猪熊样子来了,狠打,还打轻了,狠打这个越长越彪不听话不长心眼的贱人,水缸好撒篱子吗?这挑上水还不都漏了吗?没见着还有这样的彪贱人,今天一天不给她饭吃,再让这个贱人活气人。”
麻秀英本来自进了金家门,金家就逼着给她包脚,把脚包的很小,小脚走路又挑了一上午水,连婆婆打的和累的,早身子不会动了,如今正是二十好几岁的女婿又来打,下手又是无情那么狠那么重,若非是她麻秀英被从小打骂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早被打死了。即是这样,麻秀英也被打的和死了一样在地上起不来,更何况又是不敢出声,即是敢出声也早不能叫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脚女人,你让她去挑上一上午水,不用说是在当时那种苦难岁月,就是拿到现在大脚的十来岁的女孩子也是不可能的,可见麻秀英那时是怎么过来的。
即是这样,挨了打又一天不让吃饭的麻秀英,第二天还要再起早起来去干活,干的慢了还不行。麻秀英在金家湾金家吃气挨打受的虐待,那是远近都出了名的,即是现在远近几十里也没有不知道的,提起灵山老母来,人人都可怜她在金家做童养媳时所受的虐待和苦难遭遇。
后来,金家婆婆虐待麻秀英,撒篱子让麻秀英挑水的事都出了名传的没有不知道的,直到今天这件事还在民间广泛流传。
在这样的艰苦岁月里,麻秀英也逐渐的成长了起来。
经过十来年的岁月,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丑不一定大了丑,况且麻秀英又是当时瘦的皮包骨,脸上只见一对大眼而脸小的丑,如今麻秀英却变的水灵灵的了,她的一对大眼睛在脸上水灵灵的也变的漂亮了,虽然天天没穿过一件好衣服,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有一天不吃气挨打的,但变的美那是坏衣服和吃气挨打盖不住挡不住的。
于是她的女婿也开始喜欢她了,但自小打她又打习惯了,一时不打她就觉着不自在,手痒痒,于是还是有事无事找事的打她,稍有不顺心也打她,打的她还是天天身上顶着青和伤,婆婆也是一天不打她就手痒痒,如今见她俊了,打得更勤了,动不动举手就打,成了一种不打就上瘾的怪病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