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使人感觉到一种慵懒的放松,虽然有春困秋乏的民谚,但是唐文祐所在的这家民营企业仍严格执行五一前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冬令作息时间。
唐文祐是办公室唯一一个没有午休习惯的人,在单位餐厅吃完饭,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办公室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中午一个人在安静的办公室打打游戏、看看新闻。
这一年多来中国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唐文祐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政治的人,但是依然由衷的感到高兴,玩游戏的次数明显少了,更多是浏览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和视频,今天也是这样。
这两天最热闹的新闻莫过于中国主导的“亚投行”自英国宣布申请成为创始成员国后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浏览了一会儿他点开几段不同网站的新闻视频,趁着电脑缓冲的时间唐文祐起身倒掉早上的茶水重新沏上一杯茶,办公室只有唐文祐一人喝相对廉价的茉莉花茶,办公室其他几位喝茶的都比较讲究养生喝比较名贵的红茶或绿茶,时不时大家会调侃唐文祐会过日子,唐文祐一般都是一笑而过,唐文祐觉得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有时为了能相对深入的、客观的了解一件新闻,唐文祐会就同一事件观看不同网站、不同评论员的解读,端着茶杯坐下来一条接一条听着新闻,唐文祐同时浏览着一些论坛的网文,他觉得有时候看贴文还不如看顶贴有意思、有内涵,当然回帖也有很多非红即黑的武断内容,作为资深潜水员唐文祐自然是一笑而过。
突然听到视频里的播音在介绍日本自卫队的内容,唐文祐点开这段视频从头又看了一遍,喝了口茶发现下一个视频正好是另外一家网站也在报道同一事件,背景还播放了几秒钟日本KKK电视台的相关画面。
“小康!你又在玩游戏?说你多少次了,中午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年轻轻的不爱惜身体将来老了要后悔的!”说话的是唐文祐的领导赵经理,他总是第一个来上班、基本上也是最后一个走,是唐文祐他们一伙年轻人的好大哥。
“嘿嘿!”唐文祐尴尬的笑笑,“中午这么点时间睡不着。”
“那夏天呢?中午三个小时你睡了?不听老人言…”
“吃亏少放盐!”唐文祐赶紧嬉皮笑脸的岔开话题。
“一会儿张亮、马洪涛来了,你们抓紧把‘南津’三号控制柜新增的远程控制系统的装配图做好,明天车间加班要用。”
“这个跟‘柳冶’的比箱体小好多呀…”唐文祐动起了周末加班的小心思。
“是小很多、很多!”赵经理笑着说道:“下班前交给我。”
“嘿嘿!”唐文祐更尴尬的笑笑,“好的。”
唐文祐赶紧坐回去开始做准备工作。
年轻人眼明手快,不到四点图纸就做好了,张亮抢着把做好的图发到赵经理邮箱后,又赶着去汇报了。
“今天有没有新的大老虎?”马洪涛问道。
“好像没有,这个今儿真没注意。”
“出去吸根烟?我同学从日本给我带的‘七星’!”
“你去吧,我都戒了俩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马洪涛的背影,唐文祐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什么事儿给忘了。
“什么事儿呢?”唐文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水已经凉了,唐文祐起身准备去续一点开水,突然他想起什么又坐了下来,在电脑中找出中午看过的那两条视频,点开。这家公司虽然是私企但是只要你做好、做完自己的工作,即便是老板也不会干涉他们上班时间玩玩游戏什么的。
第一条没看出什么异常,第二条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唐文祐起身给茶杯续满水,轻呷一口茶,把视频又播了一遍,当荧屏出现以日本KKK电视台的相关视频为背景的画面时,下面的日语字幕吸引了唐文祐的目光,倒回去、定格。对!就是屏幕上日语字幕中的这个词刺激了唐文祐的记忆,这个词唐文祐见过,只是当时不知道它的含义。
确切的说是在一个漂流瓶里面的纸张上看到过这个被刻意加粗了的词。
今年春节期间公司有一个项目要赶进度,唐文祐他们部门必须有人值守,作为单身的唐文祐主动放弃回家过年承担了年三十到正月初三的值班,后面几天闲极无聊就一个人骑自行车去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滨海小镇玩。
昨天中午跟小旅社的老板老牛聊得比较开心,两个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喝了近两瓶白酒,一觉醒来唐文祐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间、怎么睡的,除了头有点痛外就是口渴的难受,爬起来打开灯抓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虽然感觉嗓子不那么干渴了,但是冰冷的水进到空空如也的胃里也不舒服,在杯子里续上点热水又喝了一口才稍微好受一些。
看看手机才凌晨两点多一点,昨天几乎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什么东西再加上又一下子喝了那么多水,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了,唐文祐接了一壶水烧上,翻出两包方便面和桌上昨天中午剩的卤肉一起放进饭盆里。
一盆卤肉面连汤带水被唐文祐狼吞虎咽的扫进胃里面,出了一头白毛汗,打了一个咯,浑身一下舒服、舒展了。
下意识的摸兜找烟,摸了半天没摸到,唐文祐突然想起来自己年前开始戒烟了,这一刻唐文祐真有一种莫名的懊丧,心情也一下子跌落下来。再睡觉是睡不着了,唐文祐又烧了一壶水沏了一杯茶,大过年的连手机新闻都没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内容,游戏玩了一半就玩不下去了,这才凌晨两点多干点什么呢?
看日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唐文祐忍不住自己都笑了,不过此情此景下这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唐文祐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去海边转转看,简单收拾了一下,唐文祐就出发了。
冬夜的海边虽然风不大但湿冷的空气还是让唐文祐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裹紧衣服,加快了脚步。小镇不大,公路到这里就不再延伸了,出了镇子就只有小路了,虽然月暗星稀,但是在海平面波光粼粼的衬托下,个别地方再借助手机的荧光,唐文祐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沿着海岸线一直前行。也不知走了多远,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前面有一个缓坡,唐文祐慢慢走到坡顶,这里距离海水有一百米左右,唐文祐坐下来望着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直到太阳跃出海平面,整个过程中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静静的聆听海浪轻抚沙滩的声音、欣赏这如幻的过程、感受大自然的绚烂。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唐文祐用掌撑地准备起身,忽然他瞥见碧波轻拂的沙滩上有一个晶莹闪亮的东西,强烈的好奇心使他忍不住向那儿奔了过去。走到近处发现是一个漂亮的水晶酒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漂流瓶?他捡起瓶子用海水和细沙把瓶子清洗干净,迎着阳光一看:里面还真有纸片卷一样的东西,瓶口封的很严一看就知道徒手没法打开,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唐文祐决定马上赶回旅社,看看里面到底是远方的祝福、海盗的藏宝图、还是无聊的恶作剧……唐文祐急于揭开这个谜底。
回到镇上在小便利店买了些吃的东西,唐文祐匆匆忙忙赶回旅社,简单垫吧了一下肚子,就开始鼓捣这个瓶子,随身携带东西里面的没有合适的工具,他又跑到老牛那儿借来一把平口螺丝刀、一把小剪刀,因为怕弄坏瓶子,唐文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它打开。
里面的纸张塞得还挺满的,又是抖、又是晃、又是勾的好不容易把里面的纸卷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展开一看居然是片甲文的,而且纸质、大小也不一样,唐文祐根本看不出什么意思,只有一张纸片上有一个汉字的词是描粗了的,汉字倒是认得鬼知道片甲文里这是啥意思,而且粗犷的字迹明显是个大老爷们写的,也不像是藏宝图之类的,把东西瘫在桌子上,唐文祐仰身躺倒床上,凌晨夜游的紧张和清晨的惊喜、兴奋散去之后他感到一阵疲乏。
“当当当”的敲门声把正在假寐的唐文祐叫醒了,开门一看是老牛:“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工具早用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晚我小舅子来看门,晚上你跟我去我家喝酒!”
“那真不好意思……”唐文祐看得出来老牛的诚意,但他还想弄明白那些纸条到底写了些什么。
“有什么不好意思地?我昨天不是在你屋喝酒来的!一会儿他来了我过来叫你!”老牛不容分说的走了。
唐文祐知道不能拒绝老牛的好意了,只好把东西都收拾起来,改天再说了。第二天老牛又带他去朋友的鱼排玩了一天,过了最初的冲动之后对漂流瓶
中纸片的内容的好奇心也就淡了,上班后一忙更是把当初当宝贝一样包裹的严严实实放在背囊里的漂流瓶都给忘记了,直到今天中午看到那个词。
下班后唐文祐拒绝了张亮、马洪涛提出的出去聚聚的建议,马洪涛还有点不高兴,因为最近张亮在追新来的文秘小刘,他不去马洪涛就有点像电灯泡了。
回到宿舍唐文祐从柜子里面拿出背囊,取出那个漂流瓶,在大大小小的纸片中找出有那个词的那张纸条,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个词在这张纸上其实出现了好几次,描粗的那个并不是刻意描粗的,应该是第一次写到这里没有墨水了,换了一支笔后可能因为不清晰才又描了一下。
虽然不懂片甲文但是现在的信息技术条件下,在网络帮助下弄清楚它的大概意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唐文祐打开电脑找了一个在线翻译软件,又打开【控制面板】将输入法调整为日语,取出下班前让张亮找小刘帮打印的那张彩色日语键盘图片,对照着将纸片上的字符用“一指禅”一个个的输入电脑……过了好久才大差不差的输完一张,自动翻译的结果让唐文祐很震惊,他把原文复制后又找了另外一个翻译软件粘贴上去,结果虽然略有不同,但是大概意思是一样的。
尽管这种电脑翻译的文章词汇不是很准确、语法不是很通顺、语境更谈不上贴切,但是文章要表达的基本意思还是清晰的,这张纸片的内容虽然没有前因后果,但是仅仅这一小段文字内容表达的信息就让唐文祐感到莫名的恐惧,如果这是真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因为在小镇上取出纸卷时顺序已经被打乱了,不知道哪一张跟这张相连,唐文祐只好先找了一张跟这张纸质相近的,接着把内容一点点输入电脑,翻译的结果出来后他发现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就像穿越小说中穿越前与穿越后一样,像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中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故事。
唐文祐接着又一页一页的翻译了好几页,但是似乎他们都是互不相连的几个片段,有的虽有相似的内容但是却毫不相连,看来要把所有的纸片都翻译完才可能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才有可能知道写这些东西的人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五脏庙“咕噜咕噜”的腹鸣告诉唐文祐时间不早了,看了一眼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宿舍没有吃的,他把翻译好、粘贴在word文档的文章保存在桌面上。去外面吃了点宵夜,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期待使他毫无睡意,开个夜车吧,他心里默念着又去买了几盒烟,戒烟行动暂时又要告一段落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戒烟了,想到这儿他笑了。
纸片记录的内容全部翻译完已经是星期天的下午了,期间唐文祐只睡了几个小时,随着翻译的进度已经逐步梳理出一条清晰地脉络,现在他准备按照自己的理解把纸片记录的内容按顺序整理出来。
唐文祐无法判断这些纸张记录的事情的真假,也不知道交给哪里才好,因为这些纸张记录的是真实事件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些纸张的原书写者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唐文祐决定以第一人称来重新捋顺记录在纸片上的内容,虽然唐文祐知道自己的写作能力还停留在初中作文的水平上,但是对这些纸张的原书写者————漂流瓶主的钦佩使他忍不住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