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往外跑,洋子和留美小姐跟在我身后,很快我就跑到基地司令部了,寺井理真正在跟人交代着什么,费了好大劲、我才搞明白,基地突然与海试的潜艇失去联络了!
由于我们的潜艇不能用常规联络方式与基地联系,那样会被发现的,所以,采用的是主动接收、被动发送的方式,进行双方的沟通。
因为是第一次海试,所以联络比较频密,刚才就是在约定的时间、基地利用电台发送了一个用暗语代表的询问信号。
按约定,潜艇在接收到这个暗号后,将采用从艇上抛出一个特殊装置,它在特定频率、不断的发送一个“平假名”,不同的平假名代表不同的含义,这样基地就知道潜艇是否平安、是否返航等情况。
之前联络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在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收到潜艇发出来的信号,这次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监听到潜艇的回音。
寺井理真有些慌了,拉响了紧急集合的警报,把人都派到码头那里去待命,并同时上报给旅团长了。
我虽然觉得寺井理真有点过了,但是,万一出点儿意外,他倒是可以把自己完全撇清。
留美小姐听说后、又哭了起来,洋子虽然在安慰她,看得出来,她也一样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
我觉得她们这样、会加重这里的紧张气氛,劝她们回去等消息,但是,留美小姐根本不听劝,没办法,我把她们请到我的办公室,这里其实我也只来过两次,不过打扫的挺干净、居然还有热水,我给她俩都倒了杯水。
“柴山阁下要来基地,怎么办?”寺井理真来到我的办公室,一进来就紧张的喊到。
“您都把情况汇报给他了,他怎么可能安睡呢?您还是赶紧给他安排一个房间,让他来了、有地方休息。”我看着寺井理真说道。
“可是,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让他放心、他也不可能休息呀!”寺井理真显然没有应付突发状况的经验,显得有些进退失据,很冒失的拉响警报、并给上面做了汇报,这会引起一系列反应的。
“潜艇没有及时回应,有很多种状况、都会出现无法及时回应的情况,这件事本身就不应该、这么早惊动旅团长阁下,现在,只能找个合理的解释、让他安心,自然就没事儿了”。我随口说道,没想到我的这番话,居然让在啜泣的留美安静了下来。
“那你说说,怎么跟柴山阁下解释这件事?”寺井理真很认真的说道,看来他这个基地副司令,是真的在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了解。
“潜艇只能被动地、单方面接收岸上的无线电台,发出的超长波信号或极长波信号,这是岸上向潜艇通信的主要方式。
超长波和极长波能从空中钻入水里,在水中的衰耗比较小,它们能穿透海水、使水下的潜艇接收到岸上发来的电波,几乎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实现对潜通信,其穿透水层的深度达200米以上。
假如刚才您跟潜艇联络的时候,潜艇正在300米或更深的海里测试,那么,潜艇是接收不到您发出的联络信号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回应。
而且,我们在这里并不能直接跟他们联络,而是通过**的通讯部门转发,他们再把信息、传递到海面或地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当然也可以是在沿海的公路上的货柜车,他们是一个流动的超长波发射台。
我们把信息必须发给他们,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也只是转发出去。
如果他们出现意外情况,我们跟潜艇的联络一样会中断。
潜艇接受到电波信号后,如果附近海面有轮船在行驶,潜艇就不会立即回应我们,以免被人发现我们的机密。
另外,由于机械故障,潜艇以为已经释放了、联络用的浮标天线,事实上浮标天线并没有脱离艇体,而据我所知,潜艇上部的浮标天线仓、没有安装传感器之类的装置,在艇内没有办法知道、浮标天线是否真的释放成功。
还有一种情况,由于海水咸度不同、密度也不一样,浮标天线很可能还没有露出海面,就因为压力过小,提前爆裂、沉入海底了。”我把最近学的、这艘潜艇的相关知识,复述了一部分给他们。
“浮标天线怎么可能提前爆裂呢?”寺井理真问道,我看来还得给她们科普一下,这样洋子和留美也许能安下心来。
“我们为了保密、不敢使用容易暴露的拖曳式浮标天线,使用的是一次性浮标天线。
天线的最上部是一个浮球、浮球的顶上是发射天线。
浮球的下面是跟天线连着的导线,这根导线有几十米长,导线的另一端、连着已经开机的长波发射机,一直在发射约定的、最简短的“平假名”。
因为携带的电池太小,只有在天线完全露出海面后,它发射的信号、才可能被捕捉到。
下面的发射机、也是包在一个气球里面的,不过它的壁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天线露出海面后、持续发射电波信号,发射机的气球还在缓慢上浮。
当安装了发射机的气球,上升到距离海平面30米左右时,发射机气球内的压力、远大于海水的压力,于是,气球爆裂,失去下面气球的浮力,发射机的重力、远大于上面气球的浮力,于是,发射机牵着上面带天线的气球,快速沉向海底。
当海水的压力、远大于上面气球内的压力时,上面带天线的气球被挤炸,沉到海底的天线和发射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海水完全腐蚀。
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一艘潜艇在这片海域、与外界进行过联络。”我很仔细的解说到。
“可是,还是没法解释他们为什么不回应呀。”寺井理真问道。
“如果潜艇当时所处海域,是低盐度海水,那么,下面那个气球,还没等上面的气球、露出海面,就会提前爆裂。”我又重复了一遍、特殊水文条件下的可能性。
经过我的一番解释,洋子和留美算是找到信心了,两人回杂货屋去了,寺井理真搞了这么大动静,我只得留下来陪他。
柴山良介来后,我又把刚才讲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才让他也放下心来,并接受了我的建议,也不再等约定的时间联络了,每隔半个小时、就给潜艇发一份联络暗语。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收到潜艇发回的短语,他们已经在返航途中了。
既然潜艇已经在返航途中,没来参加送行的柴山良介、决定留下来,等他们回来开个庆功宴,这方面寺井理真很擅长,他很积极的去准备了。
我只好留下来陪柴山良介,好在他几乎是一夜没睡,又去休息了,否则,陪他聊天可是个辛苦活儿。
我趁着这个空档,去把消息告诉洋子和留美,她们果然还没有睡,听说潜艇安然无恙、已经开始返航的消息,两人如释重负,我劝她们赶紧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回基地司令部去了。
上午8点左右,柴山良介睡好了,毕竟年龄大了、觉睡的少。
柴山良介是标准军人出身,军校毕业后一直在海军服役,直到退休,跟他聊天也很简单,只是身份悬殊,一直板着身体、陪着小心说话,对懒散惯了的我、确实是个苦差事儿。
我跟寺井理真陪柴山良介吃过午饭,他去午休了,我拉住寺井理真、让他下午陪柴山良介,其他事儿、让他交代给我来办。
寺井理真跟我诉苦说:他巴不得我去,可是前一段时间、司令官刚给水兵们增加了配给,上面的后勤部门正在窝火,庆功宴的好多物资、都要向他们申请,要是宴席规格不够、怕柴山良介生气、认为是怠慢了他,到时候,受影响的还是寺井理真自己,谁让他是负责后勤的副司令呢!
我一听,他还真不是骗我,但是,等会儿柴山良介醒了,陪他的任务实在不好受。
寺井理真见我为难的样子,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请洋子小姐来给柴山良介表演茶道,再加上留美小姐品的“尺八”,那意境、绝对让柴山良介满意,要是时间短、潜艇一直没回来,洋子小姐弹奏的“津轻三味弦”可是一绝,绝对会让柴山良介满意。
洋子会“津轻三味弦”?我都没听过,他怎么知道?明知道他们肯定比我认识的早、他又曾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我还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我赶紧去找洋子她们,洋子倒是没有推辞,只说需要做点儿准备,留美小姐听说是给中山静一的顶头上司演奏“尺八”,紧张的不行,我只得宽慰了她两句、赶紧就回基地司令部去了。
柴山良介醒来之后,听我说有茶道表演、还有“尺八”助兴,非常高兴,跟我说话也就不再端着上司的架子了。
柴山良介跟我说,通过昨晚的事儿,说明我沉稳、冷静,足以胜任现在的职位,就是将来再上一层楼、也是没有问题的,我自然自谦一番、感谢赏识了。
我们又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我当记者时的经验、这时候就用上了,只要脱离开、肃穆的上下级对话,我其实很能侃侃而谈的,照样不着痕迹的、把柴山良介吹捧的有些飘飘然。
正聊的高兴,居酒屋的那个中年女佣、在司令部门口求见,我出去一问,才知道洋子和留美、已经在居酒屋准备好了,请我们过去,把她打发回去,我赶紧找到柴山良介的司机,让他把车停到司令部门口,虽然这里距离居酒屋还不到1500米,但是,我哪敢怠慢这位旅团长大人。
居酒屋是基地司令官邸,柴山良介也来过,因为中山静一出海了,所以没有安排柴山良介住到这里,这里毕竟有女眷,所以柴山良介也不会因此不高兴。
现在能来这里品茗、赏乐,他自然更不会生气了。
中年女侍拉开屋门、请我们进入,我请柴山良介先进去,当我们进屋后、并没有看到人,但是,尺八吹奏的《雾海篪》,开始悠扬的回荡在屋子里。
当我们进到餐厅里时,看到盛装的洋子坐在茶桌后面,正在烧水、清洗茶具,留美跪坐在旁边、正在吹奏八尺。
我跟柴山良介轻步走到茶座前,轻施一礼、跪坐在茶桌对面,欣赏洋子的古典茶道表演。
一曲终了,我和柴山良介鼓掌致谢。
柴山良介冲着洋子和留美深施一礼,不知所以的俩人、赶忙还礼。
“真是失礼的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请原谅!”柴山良介说完又施一礼,我跟他都穿的是军便服,没有想到洋子和留美都穿的是最端庄的禾服,道场又布置的很古朴、庄重,确实有些不协调。
“失礼了!”我也向洋子和留美鞠了一躬,引得她们再次还礼。
一下午时间,我们品着洋子冲泡好的茶水,欣赏着留美一曲曲的八尺演奏,好似置身于人间仙境!
寺井理真让人抬着几个食盒、来到居酒屋,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柴山良介意犹未尽的坐到首席,寺井理真坐在对面,我坐在寺井理真的下手,洋子坐在我的对面、留美坐在她旁边。
因为柴山良介心情极佳,这顿饭吃的很开心、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寺井理真陪柴山良介回去休息,我送洋子和留美回去,对她们很是感激、恭维了一番,怕她们瞎操心,潜艇即将回来的事儿、就没有告诉她们。
回到司令部,寺井理真也没有休息,因为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潜艇应该在午夜抵达基地码头,他在按照事先的做的预案,安排人做着各种准备。
救火车、救护车等应急车辆,已经到达码头待命,各种专业救护装备、人员也已准备就绪。
即便如此,寺井理真依然紧张的团团转,生怕遗漏了什么,我回来后跟他聊了会儿天,他就坐不住了,拉着我去码头,他还是不放心下面的人。
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远处的海面缓缓升起潜艇的指挥塔尖,不一会儿、潜艇浮出水面,向码头慢慢驶来。
从潜艇露出海面那一瞬间,码头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随后又安静了下来,众人紧张的盯着渐渐驶近的潜艇,当潜艇停稳,司令塔顶的水密门打开后,中山静一第一个钻了出来,直到这时,欢呼声才再一次爆发。
潜艇才一露头、寺井理真就坐车回去接柴山良介了,中山静一见柴山良介站在最前面,赶紧跑过来给他敬礼致敬。
所有潜艇上的人、都经过医生简单检查后,才被分别送回去休息。
中山静一跟柴山良介一道、坐车返回司令部,柴山良介慰勉了他一番,也许是激动的原因,大家都没有睡意,听中山静一介绍这次出海的情况。
那次没有及时回应,是因为潜艇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大鱼群,后面几艘拖网渔船、紧追不舍,一直用雷达在追踪这群鱼,被动声呐发现这个情况后,中山静一果断命令潜艇转向、下潜,让潜艇坐沉在300多米的海底。
几艘拖网渔船在那片海域、紧紧追踪鱼群,这群鱼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渔船马达的惊扰,不断的变换逃跑的方向。
渔船去而复返,两、三个回合之后,几艘渔船同时下网,这群鱼只有处于边缘的一小部分逃逸,其它的被一网打尽了。
几艘渔船终于满载而归了,潜艇这才再次启动,中山静一跟宫崎总师商量了一下,海试科目已经基本完成,这次坐底、更是对潜艇性能的一次很好的检验,所以他们决定提前返航。
潜艇上浮到距离海面、不到200米后,收到了基地发来的询问信号,由于所处海域已经没有水面舰船了,潜艇就释放了、表示已经返航的浮标天线。
柴山良介毕竟年龄大了,首先打了个哈切、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中午开海试凯旋的庆功宴。
庆功宴时,我问了一下三个组长,他们说潜艇是在村潮级潜艇的基础上改进的,但是,主要设备和航电系统基本一样,对将来上艇、他们都很有信心,这就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一好、我就跟他们推杯换盏、大吃二喝起来。
本来终于有跟洋子单独接触的机会了,在他们三个的刻意恭维声中,我。。。我又可耻的喝醉了。
因为潜艇已经海试归来,我们的学习和实践,改在码头进行了,由于有三个组长配合教员,学习进展很快。
我利用上艇的机会,对指挥舱进行了全面“实习”,我几乎问遍了所有操作开关、仪器仪表、机械装置,就是没有找到那个艇首空仓的开启装置,难道它仅仅是配重用的?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在水线以下的空仓,有没有可以开启舱门?
但是,我不能表现出对它的过度关心,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只能借着“学习”的机会,一点点儿探索、追寻它的秘密。
反正还要进行两次以上的海试,这艘潜艇才会正式移交给我们,这期间我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早上,中山静一把我请到他的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
我以为有什么要事商量,结果是又听他、把这次海试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上次讲过的、也不厌其烦的又复述一遍。
尤其是把中山静一为了让潜艇更快列装、服役,不惧危险、主动要求提前进行海试说的很夸张,考虑到第一次海试存在较多不确定因素,危险性比较高,为了以防万一,给天王羽卫军留下潜艇部队的种子,他主动把所有专业技术人员,都留在基地、不参加第一次海试。
说的颇有点豪气云天的英雄气魄。
“我讲的这些你能记住么?”中山静一的吹侃告一段落后,他递给我一支烟、俩人都点上后,他很正式的看着我问道。
“当然记住了。”我很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虽然他长篇大论的说了半天,其实这次海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且总共才出去不到三天,能有多少事儿。
“这两天你就不要去码头上了,帮我写篇文章。”中山静一说道。
“写什么文章?”我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给军报写一篇报道了!我们这么给天王羽卫军卖命,你不报导出来,怎么让高层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给他们卖命?将来晋升、授爵,怎么让其他人对我们服气?”中山静一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个……我没写过这类报导呀”!我不想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生把一件普通的事儿、说成一个壮举,愣把一个普通人、吹捧成盖世英雄,我可没那个本事。
“你怎么没写过?
要不是你的那篇报导,有几个人认识野泚宗一郎?
要不是你的那篇报导,他能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关注?
没有你那篇报导,他能得到中京大学荣誉教授的殊荣?
没有你那篇报导,他能得到羽……你到底给不给我写!”中山静一急赤白脸的冲着我、大声说道。
“我又没说不写,你急个什么劲儿啊?再说这种报导、未必能有你想的那么有用,到时候适得其反、你可别怪我!”我现在算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入伙了,合着我还是个多用途的下属。
“那不能够,先生妙笔生花的本事、那可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野泚宗一郎那狗屁不是的东西、都能入庙堂之高,我这件事儿、您一定可以写的曲折动人、荡气回肠。”中山静一恬不知耻的笑着说道,搞不清他打的什么主意。
“你先别夸我,等我写好后、你看看再说吧。”我很是无语的说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就告辞出来、回办公室构思文章了,说实在的,这种吹捧文章很不好写,说的平庸、过不了中山静一那一关,吹得过火了、没有人会相信,太贴合实情、故事性不强,演绎成分多了、谁都觉得假。
怎么能把一个编造的故事,变成大家能接受的‘新闻报道’、‘英雄事迹’,这个真不好落笔,抽了两盒烟、我都没有写出一个字。
晚饭前,中山静一来找我、说是让我陪他去会客,他带着我,既没有去居酒屋、也不是去军官食堂,我们去的是娱乐区的康乐宫、就是上次我买花的地方。
进到一个独立餐厅里,我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一个中年猥亵男、左右各坐一位年轻女子,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这位是天王羽卫军参谋本部副**谋长、兼四课科长三浦阁下,这位是……”中山静一的话、被对方很不礼貌的打断了。
“我们认识,你还记得我吗?”三浦隼翔看着我说道。
“当然记得,您是我最敬重的前辈!我还有幸聆听过您的讲座。”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中京日报》的副总编辑,我们曾经打过交道,这是一个笑面虎,没想到他也会到这个地下世界来,四课应该是搞宣传、教育的。
“哈哈哈哈!不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了,坐!”我的恭维让三浦隼翔很开心,他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中山静一居然真的坐到下首去了。
一向桀骜不驯的中山静一、居然如此恭顺地对待三浦隼翔,那么我就更没有理由、不尽力讨好他了。
中山静一显然是早有预谋的,他跟我一唱一和的吹捧着,这顿酒让三浦隼翔喝的十分开心,尽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绞尽脑汁的我,总算把文章赶出来了,中山静一阅后、特批我去半光区,把稿件给三浦隼翔送去,希望能快点登在《羽卫军报》上。
趁着中山静一高兴,我提了一下浩二的事情,他未置可否,叮嘱我把稿子送给三浦隼翔后、立即返回,不能在半光区停留,他跟我说:“不要因为好奇心、害死自己。”
我乘坐电梯上到指定位置,电梯打开后,门口有人验看了我的证明,陪我去到四课课长室、回来时又把我送进电梯,看来,半光区的管理、比地下世界严格多了。
从不看《羽卫军报》的中山静一,这两天一上班、第一件事,一定是询问报纸来了没有。
第三天早上,天王羽卫军的机关报上,终于把我那篇文章放在头版刊发了,把中山静一乐坏了,一个劲儿的夸我写的好,能不好么?他怎么想的、我就怎么写的,关键是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晚上寺井理真请客,因为我在文章里也顺带夸了他一句,把他高兴的不行,这篇文章真有这么大魔力吗?
西尾勋在晚宴上给我解开了疑团,原来,天王羽卫军的规模非常大,不仅地下基地、半光区、地面基地,现实社会中也有很多人、或明或暗的在为她工作。
真正的天王羽卫军高层,未必在这里,要想进入他们的视线,《羽卫军报》是一个最佳途径,尤其是这种‘英勇事迹’,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兴趣,只有进入那些**的眼中,升迁、嘉奖才会更多、更容易。
西尾勋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不过,挺有道理的,高层要提拔人、肯定先从认识的人里面挑,再下来能纳入他们考虑的、肯定就是他们自己知道的人。
两位司令高兴,宴会上的气氛也很热烈,大家拍他们的马屁时,少不得也要恭维我两句、敬上杯酒,我又被灌醉了。
第二天开始,我又每天往码头跑了,但是,我依然没有查明艇首那个‘空仓’的秘密,对我来说、潜艇里有两个禁区,一个是西尾勋的观通室、一个是中山静一的休息舱。
中山静一的休息舱,占据了原来村潮级潜艇鱼雷发射区的三分之二还多,这个当时在船厂的时候、我见过,但是,船厂的那个舱段只是一个空壳,看不出什么来,这么大一个舱段只住一个人,怎么看都有问题,但是,我不能莽撞、只能慢慢查。
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区域,中山静一都要请我喝酒,然后就跟我絮叨他的从军经历,几乎是事无巨细的啰嗦,很烦,但是我还得假装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是有洋子陪着、我都恨不得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灌醉。
我跟洋子已经很亲昵了,可是一直还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我的每次试探、都在最后一刻,被洋子阻止了,而我也不想违背她的意愿,毕竟她到现在,也没有主动告诉我、她的身世,以及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下世界。
洋子对我来说,还是一个谜。
洋子是这个地下世界里、最特殊的女人,这里除了娱乐所、是没有女人的,包括康乐宫的妈妈桑、有人喜欢那一口,需要她服务的时候,她跟其她女孩子其实是一样的,当然,遇到她喜欢的、比如西尾勋,她也会主动出击的。
洋子是唯一特例,不仅如此,上至中山静一、寺井理真,下至普通水兵,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不敬,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洋子不说、我也不好问,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我就好好享受这份感情吧。
我抬着头、像是在认真听中山静一说话,下面却用双手抚弄洋子的柔荑,洋子几次想挣脱开去、却被我死死抓住,她又不敢动作太大、怕被对面的两个人看出来。
“先生,你看我这些事儿、编本小说,或者是写一篇传记,怎么样?”中山静一说道,我光顾着摸洋子的小手了,根本没注意到他讲的话,洋子捅了我一下,我才惊醒,但是,我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洋子低下头小声复述了一遍,我才知道是什么事儿。
“这个……”我假装在思考这件事儿,避免了尴尬。
“先生前面写的那篇报导、我也看了,真是好文采呢。”留美小姐在对面夸赞我,给我戴高帽。
“司令官阁下才真是真正的武士啊!”洋子又捅了我一下后说道,显然,她在提醒我、赶紧答应下来。
“来!喝酒!”中山静一笑着说道。
“我没有写过小说,传记也是不太擅长,怕写不好、弄巧成拙呀!”我放下酒杯后说道。
“还没写、怎么知道写不好?先生太谦虚了呢。”留美小姐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中山静一交代她的,平常她的话并不多。
“就是,我也觉得您能写好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那些、娘娘腔的小白脸,应该让他们知道,是司令官阁下他们、在用生命和血汗保卫片甲国、保护我们的安宁。”洋子也坐直身子说道,还把事情提拔到这种高度,这更让我怀疑她的身份了。
“主要是没有真正的战争场面,我怕没法吸引军迷的关注。”我想到一个借口,这是和平时期的军人的窘境,想建功立业很难。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先拟个大纲、写前半段,最后我会给你一个壮烈殉国的结尾,到时候这部作品才能结尾。”中山静一说道。
“那就只能写成小说了,这个虚构的情节、完全脱离实际了,这样也就不能用您的名字做主人公了。”小说怎么写、我没有把握,但是跟他没关系的话,估计他就不想再逼我写了吧。
“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海上警卫队的现役军官,只是在这里服役罢了。”中山静一神秘的说道。
“什么?您没有‘自杀’吗?”我万分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来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外面‘自杀’了,洋子小姐也跟我一样。”中山静一很得意的说道。
“那就是说、您还能从这里出去?继续在外面生活?”我五味杂陈的问道。
“我不像洋子小姐,我是不可能出去了,之所以我没有自杀,是我跟上层达成一个协议,我来这里、外面保留我的身份,等我有了子嗣、可以继承我的爵位,我再‘壮烈殉国’,现在么......留美怀孕了!”中山静一非常得意的拉起留美小姐的手,吻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那……”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中山静一的话,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这哪里是一个莽撞、粗鲁的武夫,一步一步设计的滴水不漏。
和平时期,除了天王家族近支,其他人获得爵位的可能性极小,往往授予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人,即便如此、也只是一种虚荣,因为这种爵位是没有世袭罔替的,也就是说、本人一死,爵位自动作废,如果中山静一时“壮烈殉国”的话,舆论会让他的加爵、授勋,变成可以让人接受的世袭罔替。
“我让藤原警官把你的‘遗书’烧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海上警卫队的随军记者,这本书或是传记,将以你的随军笔记的形式、公开与读者见面,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跟我一起‘殉国’,你的子嗣、也将继承你的爵位,我们俩这辈子、就老死在这里吧。”中山静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就太谢谢您了!我是不是也要把自己写的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些?”心情一好,我随口开了个玩笑。
“必须的!我们必须玉树临风、神勇无敌!”中山静一也高兴的说道。
“那我们敬两位真正的武士一杯!”洋子端起酒杯说道,然后,我们四人举杯、一饮而尽。
“书、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留美小姐说道。
“片假英雄!”洋子想了一下、脱口而出。
“这不好吧?”中山静一说道,看得出来、他挺喜欢这个书名的。
“是不好,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写的,再这么命名,很容易让人反感,英雄,没有自己这么叫自己的。”我赶紧劝道,如果不用本名、书名怎么写都无所谓,现在是要用本名的,我脸皮薄。
“也是,那叫什么好?”中山静一说道。
“片甲海魂!”洋子再次出声说道,看得出来洋子学问不错,不过她以前显然对军事不感兴趣,普通军迷都看过这本、讲述双马海战的书,那是形容海军大将西乡武大郎的。
“这本书我看过、可惜了。”中山静一说道。
“啊!是这样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洋子脸一红、不再吭声了。
“叫《我们的舰长》,如何?”我问道。
“《我们的舰长》......好!就它了!”男主角说道。
“先生果然厉害,我们的舰长,我们片甲国的舰长哎!”留美小姐夸奖道。
“我们的舰长,朴素而不普通,确实是好!”洋子也小声夸了我一句。
“你们过奖了!”我赶紧鞠躬致谢。
“不过分,那我就期待先生的大作了,干杯!”中山静一高兴地说道。
接下来我们开始开怀畅饮,说真的,自从到这里以后,我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喝酒,所以嘛......我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