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虹均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至少。都怪我，如果我当时镇静一些，也许郑家生还能抢救过来。”
张深秋在一旁插话了：“抢救不过来，他服下的是巨毒毒药，就是神仙也救活不了。”
关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虹均一眼，问张深秋：“确定是自己服毒自杀？”
张深秋一愣：“目前来看，是自杀。”
如果是别人强迫他服下，或是被骗服下的呢？关深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姜虹均脸色都变了：“关区长是怀疑我杀了郑家生？”
“现场只有你一个目击证人，你和郑家生的对话，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是怀疑你，姜秘书长，我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出发，任何命案的第一目击证人，都是首要被怀疑的对象，包括报警人。”关深朝张深秋点头，“我说得对不对，张局？”
“对，对。”张深秋立刻明白了关深的意思，“姜秘书长，不好意思，得请你到局里配合一下调查。”
“我是区委常委，你无权对我采取措施。”姜虹均突然就急了，“我要打电话给程书记。”
“就不用麻烦程书记了。”关深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市公安局局长武小森。
“武局，我是石定区关深。有这样一个事情向您汇报一下……”关深向武小林简单汇报了一下案情，又说，“还请武局带人亲自过来案件现场，事关重大。”
武小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嘈杂：“我已经在路上了，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你等我一下，十几分钟就到了。”
武小森亲自出动，说明确实事情闹大了。也是，一个区委常委副区长自杀，非同小可，传出去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案子。
关深要求严格控制新闻和自媒体，在案件没有明确性质之前，不得有任何报道，以免影响警察查案。
武小森很快就赶到了，立刻就接管了现场。这一次，区局的警察都没有意见，迅速让出了主动权。
初步检查，现场除了郑家生和姜虹均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郑家生的身上到处布满了姜虹均的指纹，符合他说的当时摇晃的情形。
检查口腔后初步得出结论，符合服毒自杀的症状，基本排除被人强行喂下毒药。但无法排除被人诱骗服毒。
最后武小森决定带走姜虹均到市局配合调查。
姜虹均没再反抗，市局可不给他面子。关深让崔玉吉、张深秋一起去市局，配合姜虹均。
回到区委，关深立刻来到了程以天的办公室。
程以天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关深进去时，他还在接听电话。
“不知道，不要再问了，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等有了调查结果，会对外公布的。”程以天气呼呼地摔了电话。
“关区长，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程以天见到关深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真是辛苦你了。听说姜虹均牵涉了进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姜虹均是这样的人！”
程以天急于摘清自己，也太迫切，关深暗暗摇头：“程书记，现在还不能确定姜虹均在案件当中的角色，他去市局只是配合调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结论之前，我们不能怀疑他就是凶手。”
“就是他！肯定是他！”程以天近乎咬牙切齿，“以前姜虹均就没少跟我说他和郑家生有多少合作，他们的关系有多好。合作越多关系越好，说明利益牵连得就越深。他半夜三更干嘛去郑家生家里？郑家生如果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叫他过去还死在他的面前？”
“分明就是他半夜过去和郑家生谈事，最后没有谈成，他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程以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身为书记，可不能随便为一个常委定性。
关深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几句，电话就响了。
张深秋来电。
“区长，根据电话记录显示，确实是郑家生主动打电话给姜虹均，时间和通话长度，都对应得上。”张深秋停顿一下，“但还是不能排除姜虹均的嫌疑。通过调取的录像显示，姜虹均确实两次出入郑家生的单位，时间也和他说得吻合。”
“好，继续深入调查。”关深将情况和程以天一说，“程书记，郑家生死得突然，事情不宜大肆宣扬，您也不要先下结论，以免影响局面。”
“我知道，我知道……”程以天连连点头，“我在想要不要请个病假，最近总感觉胸闷气短，像是喘不上气来。我有哮喘，可能又要犯病了。”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请病假，关深哭笑不得，程以天一遇到大事就想逃避，不想被牵连可以理解，但身为一把手，应该承担的职责必须得挑起担子。
“咳咳……”程以天忽然猛烈地咳嗽几声，身子都弯了，表情极为痛苦。
关深忙上前帮他拍了拍后背：“现在去医院吧，程书记，身体要紧。”
“去，这就去。扛了很久了，实在顶不住了。”程以天在关深的搀扶下，上了车，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中午时分，从医院传来消息，程以天身体严重不适，需要住院，最少一个月起。
程以天已经向市委建议，在他住院期间，石定区委区政府的一应事宜，都暂时由关深全权代理。
好嘛，表面上放权，实际上是把关深完全放到火上烤。事情办妥了，程以天出院摘果子。事情办砸了，程以天病好收拾残局，左右都没风险前后都是退路。
真是高明呀。
向文大为不满，向关深吐槽程以天不地道。方左石却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程书记真是高风亮节，现在就想为关区长让路了？好，就如您所愿，等您出院时，石定区如果还不变天，我不姓方！”
下午快要下班时，从区局传来消息，彭涛招供了，不但承认了他的所有罪行，包括但不限于对安九等人的诱杀，还供出了郑家生。
郑家生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