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龙晃荡着龙尾,在湖中留下一条美丽的弧线,马清荷站在龙头上,一只手随意采摘着荷花。
我转过身双脚泡在水里有点不舒服,索性就放开了,将鞋子脱了,双腿浸泡在河里,冰冰凉凉感觉很好多了。
我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完成儿时梦想了吧!我身下可是龙啊!想着想着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这时一束荷花递了过来,马清荷俯下身说,“给你!”
我向后缩了缩,真心不是我怂,关键是我亲眼看见她一箭射杀了一头宝兽,要是一个心情不好,我小命不至于玩玩,但也少不了一顿暴锤。
马清荷笑道,“刚才不是很会说吗?”
涂泽连忙否认,“才没有,只是心中所想摆了。”
涂泽抱着头准备好接受正义的制裁,可久久不见拳头,于是睁眼瞧去。
马清荷也光着脚丫,坐在涂泽身边,刚采的荷花在旁边放着。
我也安心下心来,静坐无言,水声“哗哗”。
我觉得还是要聊一下,至少知道我们要去哪?
“你是什么境界?”涂泽有些心虚的问。
马清荷看着满池荷花,心境平和,“我吗?我现在是立命境了哦!”
涂泽好奇问道,“那你多大?”
马清荷翻了下白眼,“我们订了娃娃亲,你问我多大?”
涂泽一时间无言,“那,我们去哪?”
马清荷笑道,“去见见,我爸妈!”
涂泽大吃一惊,“现在就见家长,是不是太早了?”
马清荷笑道,“哦,你还知道见家长,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不要姐姐教你?”
涂泽坐在那里不说话,这话他不敢接啊。
马清荷看着远方发呆,涂泽觉得自己也没法子从她手里逃脱只能认命,便开始修炼。
马清荷撇了一眼正在修炼的涂泽,“真是个呆子!”
……
“轰隆隆”
巨大的水声,身旁不见清荷身影,向前望去是一汪巨大的瀑布,但也不像是瀑布,只见大河之水天上来,瀑布如银河从天上坠下。
涂泽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马清荷笑了,“当然是上去,抓紧了!小青,冲!”
“嗷呜”
“哇呜,啊啊啊!”
“好刺激。”
涂泽紧紧抱着龙爪,悄悄睁开眼,马清荷正张开双臂,墨发飞扬。
白天渐渐变得昏沉,一颗颗星星挂在天边。
夜幕之下,星河璀璨,我来这里已经看过无数次夜幕星辰,但每次的感觉都是不同,有初见宇宙的震撼,有夜晚相伴的宁静,这次没有震撼与宁静,有得只是好奇,这穹顶之上到底是什么?我终有一天要去看看。
“这就是你家?真是空旷啊!”
涂泽重新坐下,看向走来的清荷。
马清荷轻轻抚摸着一颗碧蓝的珠子,那珠子散发着幽幽蓝光,蔚蓝的光中似有一栋建筑。
“余音回响,宫阙桐楼,微微风起,牵引洞天。”
蓝色光芒耀眼,脚下的湖面与天空颠倒,一头砸进水中。
“哗哗”
水中怎么如此黑暗,突然一双手环在涂泽腋下,缓缓向水面上游去。
水中的微光带着散开在水中丝绸,我不自觉的回头,马清荷的侧脸在阳光中显得光彩照人,这种感觉无法是语言来形容,若是强加一个词,那就是美。
浮出水面,前方是一座小亭,亭后长廊连接的是另一处阁楼,爬上凉亭后我不敢回头,那朦朦胧胧的曲线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就是犯罪,我从袖口撕下一块布条蒙在眼上。
马清荷笑道,“噗,小弟弟真可爱,走姐姐牵着你回家。”
我当场拒绝,我能走,我将拳架摆开,周围的气流向我聚来,在气流强弱大小间,我能大致知道周围建筑。
“好,还挺逞强。”
清荷在前面走着。
穿廊过巷,在一间门前突然停下,我也擦了下头上的汗水。
“我们到了?”
清荷推房门进去,涂泽站在门外不肯进去。
马清荷笑着说,“我们这的规矩,见家长前,要沐浴,更衣。”
涂泽还是有些怀疑,马清荷也不管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左边,“我在左边。”
只听见脱衣声和水声,这个世界好安静。
心中颇不宁静,摘下眼前的黑布,这里没有声音,却又有风,不想了,先泡个澡,推开右边的门,
眼前是一颗六七十米高的大树,树上长满了青苔,树下是一汪池水,池水冒着冒着丝丝缕缕的水蒸气,刚一进门,水声“汩汩”,阳光照在水池中,金波碧浪,云遮雾绕,我不自觉退后一步,一切归于平静。
“一间浴室,这也太奢华了点。”
抱着求知的心态我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来到浴池边,两只树枝出现在身后,这是用来挂衣服。
将衣服挂好,走进浴池,感觉像是踩在泥土中,但又比泥土轻,比沙子柔软,整个人都躺在水中,头靠在花蕊上,大树落下片片树叶华揉划成一个个盘子,盘子上出现各类物品,有一摊香香的透明物,有一条絮棉的毛巾……
穿上树枝递来的衣服,走出门,清荷一身黑裙,不知何时我也换成了一身黑袍。
“洗了这么久,我差点以为你睡着了,走吧!”
不久来到一扇门前,清荷停步,回头看向涂泽,“今天的事,你不准跟任何人说。”
涂泽觉得没什么,“好!”
推开门,不是什么高朋满座,而是一块块灵牌,整整一屋,少说也有几万块。
马清荷不等涂泽反应递来两根两米长的香,这是那来的?
马清荷从木头人手中再拿了两根,跪在前面的蒲团上,涂泽跪在后面的蒲团上。
“到前面来。”
马清荷小声说。
涂泽将蒲团往前挪了挪。
马清荷一眼瞪来。
涂泽觉得在别人家主打一个礼貌,就移到与马清荷平齐。
“子孙后辈,马清荷……”
灵堂之中,一百二十八座小鼎香雾吞吐,九只铜钟齐齐震鸣,唢呐嘹亮……
随着悼词念完,两米长的香也在大鼎中缓缓燃烧。
“爹娘,我带他来看你们了。”
涂泽心中一阵无语,姐至于吗?
灵堂中烟雾加重,四根香飞快的燃烧,两道身影从雾中走来。
马清荷一把拥了过去,可是扑了个空。
“爹!娘!你们回来看我了吗?”
涂泽看着眼前两道带着笑的人影,男子微笑着,女子半蹲下身烟气的手摸着马清荷的头,“一眨眼间,我家小清荷也长成大姑娘了。”
男人则是看向涂泽,“你和当年比,倒是没什么变化,看来他赌赢了。”
涂泽一脸问号,“前辈,敢问当年发生了何事?”
男子微笑着,“你大可不必拘谨,小时候我也抱过你,按你父亲的话来说,我算是你岳父,哈哈!”
涂泽沉默不语,清荷也渐渐情绪平静下来,“娘,你们去哪了?他们都说你们都死了,可我不相信,你们到底在哪?”
烟雾的女子也伤心的说,“我苦命的孩子,我和你爹……”
男子也蹲下,“清荷啊!没能看着你长大,是我和你母亲的一生之憾,老天垂怜能再见你一面,我和你妈已经此生无憾,本来我和你母亲还有好多话要说,可看见你就什么也没有了,孩子,长大了。”
涂泽觉得现在最好离开,向后移了移,好像走不了。
男子看向涂泽,“你相信命运吗?”
涂泽摇摇头,那男子叹了口气,“也对,对于打破命运的你来说,命运就是个笑话,哎,你能帮我照顾清荷这丫头吗?作为回报,我将给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作为报酬。”
涂泽觉得马清荷人还不错,但要谈婚论嫁,还没那想法,“不用,若将来我有能力,一定会帮忙。”
女子笑笑,“好孩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人不好参合进来,可这喜欢与不喜欢是最不讲道理的事,希望你们将来都好。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清荷!有时候放下比执着追求更好,能再见你一面,娘很开心,很开心。”
云雾散去,一串铃铛,一个布娃娃,还有一块令牌掉在了地上。
马清荷坐在地上捡起娃娃轻轻抚摸,那串绿色铃铛上裂开有一道小裂口。
“涂泽,你想听故事吗?”
涂泽看着这个柔弱的女人,静静坐下,“你讲!我听着。”
“其实,我们很小就认识,当时,我胆子小,从小没人和我玩,后来娘抱来了个小男孩,让他陪我玩,当时,我意外滑倒掉进山沟里。”
“你知道吗?我当时害怕极了,这时,小男孩顺声找来,他说找人来救我,可我当时很害怕,不想他走,一想到他走后要是不回来怎么办!我就又更怕了。”
“我那时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我当时直接假装晕倒,那小男孩也没犹豫就跳下来了,他当时也是真得着急,就开始脱衣服,这更把我吓坏了,我当时差点哭出来,那小男孩将衣服用牙咬成绳子,那绳子上到处都是血,不知他是何种毅力将我背起,带回家。”
涂泽沉默不语,他脑海中突然多了当时的记忆,“你当时还吊着两条鼻涕。”
马清荷脸色有点黑,握着布娃娃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现在就可以把婚书给你。”
涂泽看着马清荷这时没落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我的影子,“不用,等我碰见喜欢的人,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