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城北贫民窟,一间小院中,阳光正好,一位俊逸男子,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他懒洋洋的问,“紫兰,馒头熟了吗?”
庭院西边的厨房里探出个老袋,不满的回道,“什么紫兰,一点也不好听,馒头快了,少爷!没有少爷命,却得了少爷病,以你的身手,谋个差事,也好过天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那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左手抱着框包子,右手拿着个板凳,边走边说,“我们侥幸捡到的千百两银子,现在就剩五十两了,明个我再去城里的酒楼帮工,一天也有五十文勒!”
村妇将框子放到男子身旁,“吃饭了,下午,我还要去周扒皮家帮忙,绣一匹布才给一文,非说要卖身给他家当长工才绣一匹给五文。”
俊逸男子放下搭在脸上的扇子,坐起身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吃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做长工?给得可是五倍的钱,还包吃住。”
紫兰一脸不屑,“哼,我才不做长工勒,听村人说,城里的那些老爷们心里可坏的很,动不动就把下人关小黑屋,拿针扎。”
“哎,对了,吊脚楼那边的孙大娘那次见你,一个劲的说你俊,她还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婚配,她家二丫头,据说在这三邻五舍是出了名的水灵,况且,她家在京城里可是有间铺子的人家,喂,你有意思吗?”
无疆嘴角翘起,假装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放下馒头,拍了拍手上的面渣,提了提衣领,缕起碎发,“真的吗?那我以后就不用打工专吃软饭了,真香。”
无疆说着又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馒头。
紫兰一脸气愤,夺过无疆手中馒头,将箩筐底下的一个鸡蛋也拿在手里,“哼,酒楼夫人儿子大喜,给帮工包的红鸡蛋本来想给你,现在,吃你的软饭去吧!”
无疆看着气哄哄,离开的背影,“你干啥去?”
紫兰头也不回的说,“去,喂大黄狗。”
说着紫兰就从厨房中提着只黑色竹篮向外走,临出门时大声说,“记得给炉子上的火添柴,我去周家了。”
“砰”的一声。
无疆无声的笑道,“这小妮子。”
把馒头放下后继续躺下。
门外,泥泞的路上缓缓行来一辆马车,周围的居民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今个,这泥牙沟真热闹,不知车上是哪位老爷来收税。”
“哎,你听说了吗,这泥牙沟新来了一对男女,那男的帅气,那女的贼俊。”
“别说有好几个城里的青面都在打听那姑娘。”
“还有那嘴毒的孙大娘也瞅准那家小伙子,想要她家那个浪蹄子招他入赘孙家,我说这马车的老爷,一定也是看上了那家人。”
切切私语声不断。
只见马车停在一家小院门前,车中男子掀开车帘,从中走出,车旁的护卫纷纷跪在泥泞的土路上,男子带着白色斗笠,踩在侍卫身上,来到门前叩门。
“进,门没锁。”
男子推门而入,护卫们起身将门关上。
男子接下斗笠十分开心的喊道,“大哥!我可想死你了。”
无疆起身一把推开扑来的男子,“去去,一边去,一身胭脂味,看来,妇科圣手,一人养活夏都青楼的传闻都不假。”
那男子脸上笑意不减,“大哥,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为了大夏皇族的延续而努力吗!”
“哎!大哥一走就是十几年,二哥当了户部尚书后就没见过他人,三哥整年整年的把自己关在天星台,四哥在西北和韩宋死磕,五哥整天抱着钱睡觉,六哥正人君子的让我发慌,老八和老九让三哥给安排去了孤山镇,就只有我,每天为皇室勤勤恳恳。”
无疆从厨房左手提着瓷壶,右手拿着泥碗,泥碗中有颗红色鸡蛋。
无疆看着鸠占鹊巢的老七无奈的摇摇头,“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无疆给男人倒了杯水,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剥着鸡蛋。
男人舒服的闭上眼,“艾草加上荷花的味道,看来大哥也艳福不浅啊!怪不得,这叫啥?对,乐不思蜀。”
无疆面色如常,“乐不思蜀倒没有,不过各国美酒倒是喝了些。”
男人也起身,“哦,那我可要听听,大哥有何高论。”
无疆回想着这十几年的风霜,他的足迹走遍了六国的奇山大川,学习了各地的民风民情,对各国也有了初步认识。
他缓缓说道;
“宋国杨江的柔水绵,一杯下肚就让人陷进温柔乡中走不动道,韩国桥门的慧凝露,那酒喝起来滋味是千回百转,最后让大脑一片空白,疲乏时喝一口,就什么都忘了。”
“周国桂中的梅子酒颇有英雄气,劲司药灵的百花恋一股子臭味。”
“格拉落安的妃子笑虽有盛名但太小家子气了些,烈池亢野的烈火烧是我喝过最烈的酒。”
男人问道,“那你觉得什么酒最好喝?”
无疆吃完鸡蛋,“哼,当然是故乡的仙人醉。”
男人又问,“还走吗?”
无疆沉默许久,“不走了,路,我找到了。”
男子起身,推开门,“大哥,想通了就去雪梅阁,那里有她留给我们最后的东西。”
……
画船穿过山涧,涂泽看着手中碧绿的铃铛发呆。
云舒追着三只老虎玩,大伯拿着新鱼竿在船头垂钓,伯母拿针绣着衣裳。
涂泽回响起一切都觉得不可思议,“大伯,马家堡真的存在吗?”
大伯莞尔一笑,“在,但不在这洛王界中,等你修为再高些,走的路再远些,或许就能看见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大伯看向远方,“去看看你们的四叔,南宫惊蛰,顺便送你们上学。”
涂泽也充满了斗志,朝云舒走去。
大伯看着青绿的江面,自言自语道,“凡心九重了吗?真快啊,下一道坎可不容易,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哎,神魔一念间,心性使道然,筹码还是太少。”
“小白,小黑,小花,你们快给我站住。”
云舒在后面追,三小只在前面跑。
涂泽一把抓住小花的脖间软肉将它提了起来,也不知怎么了,这三小只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变得非常乖。
涂泽仔细看向小花的眼睛,一只白底黑瞳,一只黑底白瞳倒也十分有趣。
“哥,把小花放下。”
云舒跑过来说道。
涂泽放下小花,一脸认真的看向云舒。
“云舒!”
“嗯?”
“你能教我手搓雷球吗?”
云舒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大伯弯着腰,伯母笑出了声。
伯母笑问道,“你怎么对雷法如此上心。”
涂泽看向天空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电!真得可以做很多事。”
云舒点了点头,“这样!”
说着云舒手指一撮,一道道电弧汇聚。
我也试着一撮,一串火星差点把绳子点燃。
云舒看着涂泽皱紧了眉头,小黑和小白躲在云舒身后,小花在地山直打滚。
涂泽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我再试试?”
云舒认真的点了点头,“哥,你感受天地间的元素,把他们汇聚在手上,然后释放。”
涂泽也开始引动血脉的力量,只见一层白色的气从涂泽开始向周围扩散,气浪扫过大江,一条条鱼翻起了白眼。
涂泽睁眼,眼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小颗粒,他们有各种不同的颜色,原来世界还可以是这样,涂泽心中暗自笑着。
自身灵气随着心底那口气的运动而开始牵引空中小颗粒,手中也开始有颗粒,当颗粒有一小团时,涂泽果断搓响。
“嘭”的一声。
涂泽手上一团火炎熊熊燃烧。
涂泽不明白,云舒一脸见鬼的表情,心想这也不难啊!
大伯开口道,“泽儿,你先天灵脉不全,你一品灵脉应该是火属,不用白费力气了。”
涂泽一脸失望。
大伯也笑眯眯的说,“聚气境就可以修习各种属性的术法了。”
涂泽看向一脸天真的云舒,“那云舒呢?”
大伯摇摇头,“她丫,经脉大穴全开,全属性,怎么样,有没有感到老天不公平。”
涂泽转身就去船尾,“没有,我练拳去了。”
大伯哈哈大小,云舒一脸疑惑。
伯母敲了敲桌子,“你丫,就拿他寻开心,快去做饭。”
大伯微笑着说,“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