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太清圣人点点头，打量之间还是有所疑惑道:“还是不愿意放下仙道？”
“这是自然，谁让这是仙道主世的时代。”
点点头，姜子牙并不否认，同为全知全能的大罗道主，他可以掩饰关乎自己布局的图谋。
但是这种流露于表象的体系，自然是逃不过太清圣人的法眼。
“师弟对你的评价并不错，仙道难成，可若是成了，恐怕又会是一尊举世独尊的妖孽。”
太清圣人有感而发道。
显然他是看出来了，古老时代的强者在逐渐适应新的时代，而新生的强者，亦是不甘人下。
“师尊的评语确实无错，哪怕弟子如今神道有成，可是仙道，很难有所成就。”
姜子牙亦是闪过可惜之色，不过随即目光落到卞庄身上。
笑眯眯道:“这就是小师侄？考虑让他修习兵家之路么？”
诸子百圣，仙神共杂之，而兵家，便是太公望于神道之中衍生而出，兵祖之名可谓是真实不虚。
因此，自然是看得出卞庄的资质所在。
一如当初元始天尊身为仙道魁首，对姜子牙的资质观摩真切。
便有了那句仙道难成，可是仙道难成是问题么？
并不是问题，神道三皇开辟的神道，龙汉初劫独立而出的龙道，凤道，麒麟道，罗睺开创的魔道，太古巫妖的巫道，妖道。
虽说多半已经衰落，但是神道根基尚存，且有着诸位大拿坐镇，有此入道窥大罗亦无不可。
姜子牙便是如此，入道大罗，于封神大放异彩，后于此世入诸子百圣衍生兵家。
此刻的卞庄，下意识看了一眼太清圣人。
太清圣人嘴角含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玩味道:“这是打算向贫道示好？”
姜子牙摇摇头，反驳道:“师伯这话可就说错了，小师侄确实是有这份资质，比起那猴子，在这方面更加具备潜力。”
不过随即亦是一抹狡黠之色闪过幽幽道:“示好，只是顺带。”
“滑头的小子，不过新时代诸子百圣合流于贫道，确实是少不得你出力。”
太清圣人笑骂道:“贫道可以于大罗天上烙印天仙果位与你，至于其他，就得靠你自己了。”
“多谢师伯。”姜子牙郑重施礼道。
随即，便是袖口一挥，轻而易举将卞庄纳入一方宇宙之中。
随意道:“小师侄，就看你造化了。”
太清圣人并不阻拦，他带卞庄下凡便是为了历练。
不过眼眸逐渐幽深默默道:“仙道难成，是资质么？”
怎么可能，能够被元始天尊看重者，资质自然是不会逊色多少。
或许姜子牙差了一些，但是身为大罗者，是有资格重置自身身份。
姜子牙的仙道难成，就是因为其神道代言人的身份。
封神时期，本就日短，修仙对姜子牙而言，死路一条。
这便有了其走神道的路子，自保，契合，度过大劫。
而封神之后，姜子牙依旧难成仙道，同样也是如此，神道代言人的身份，足以举足轻重。
若是谋求仙道尊位，合流神仙，必然是一尊妖孽，会搅动当时的格局。
三清倒是愿意，但是其他人真的愿意看见后来者居上么？
怎么可能，因此才有了姜子牙难成仙道的说法。
身为大罗道主之中的佼佼者，六圣尊位第一人，元始天尊自然是看穿了时空，才有了最初的那番论断。
既是资质，也是环境，双重制约。
不过如今，随着太清圣人统合诸法源流，便给了姜子牙一份希望。
看似是姜子牙在齐地养身，但实际而言，便是太清圣人见面第一番话。
姜齐已经被取代，兵家亦是历经诸多圣贤，姜子牙早已无有牵挂。
不入火云洞，于此等待，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太清圣人。
姜子牙显然是不甘心，也是希望进步。
以太公望之身份，指点卞庄，是与下一劫难的应劫人交好。
承认太清圣人师伯之名，开启诸子百圣时代的百家宗师，其身上的诸法源流便是落入了太清圣人之手。
而目的，便是卞庄身上那般的天仙道果，这是仙道体系的认证。
同时，这也是一次赌博，姜子牙难成仙道，难成乃是鸿钧仙道。
可若是仙道道祖改换，或者群龙无首，那么环境的巨变，足以让姜子牙看到更进一步的期望。
至于太清圣人，则是应允下来，因为他确实是需要百家宗师之因果源流，铸就道祖之名。
哪怕因此，让姜子牙在未来，有了三分可能成就冲击那个位置的隐患。
但是当下，他需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太清圣人也有这个自信，压制一切后来者。
“此番如愿，可其他人呢？”太清圣人见姜子牙喜不自胜，还是出言回归正轨。
鸿钧仙道，仙神共认之，这是鸿钧铸就时代无敌的根基。
而太清圣人，欲成就道祖之位，拿到道祖之位同样是需要走过这么一遭，既是夯实自身根基，也是打落鸿钧存续的基础。
鸿钧道祖是以紫霄传法作为蜕变，而太清圣人便是以诸子百圣，稷下学宫为锚点。
诸子百圣，不仅仅是仙神，过往时代的那些人，同样囊括其中。
“他们，需要师伯给与一个承诺。”
姜子牙终究是人杰，虽说仙道的根基落入手中，但还是不忘记正事。
“贫道给他们重新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机会。”
太清圣人亦是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不过面色郑重道:“但当今时代，人族主世，天庭执权的格局不变。”
“可！”一道道道音从稷下学宫的深处传出。
显然，这些旧时代的强者们，要的便是这份承诺。
鸿钧仙道以玄门众仙为基本盘，历经道魔，巫妖乃至封神巩固。
太清圣人若是想要发起冲击，拉拢如今占据大势的力量是一步，团结曾经被打压的力量，也是一步。
前者，因为发展到了上限，避无可避，站在他这边，倒是好办。
至于后者，诸子百圣，列国争锋便是他的一步棋，给与了地位，也给与了许诺。
如今该是收获的时候，诸子百家归于太清圣人之身，道祖之位于此，隐约成型。
不过太清圣人亦是清楚，这些人更希望的事情，则是鸿钧，自己以及祖龙三败俱伤，开启群龙无首的时代。
那样混乱的局势，才是真正可以浑水摸鱼，天翻地覆，不过太清圣人不在意。
他们在赌，因此多方下注。
自己也在赌，因此收束诸法。
祖龙何尝不是在赌，才有了覆灭六国。
只是看谁更为高妙，行事更为惊艳罢了。
“历经巫妖，封神，以及如今诸子百圣时代，贫道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