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开始下雨,这刚过完年就下雨的日子我还是第一次过,难免有些新奇。
出了厂子之后,我们朝着生活区走。到了路口看到一块大牌子,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我说:“这是谁说的?”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蛇口人还真的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在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很大的红布,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81417部队创新产品咨询处,日用化学厂。
我说:“还真的是改革开放了,这军队都出来做买卖了。”
“一切向钱看。”墨丠说。
我们过去看看,这化学厂在这里展销香皂,肥皂,洗衣粉呢。
路旁过来一头小毛驴,小毛驴拉着一个小车,车上固定了一个沙发,看到我俩之后停下了,用广东话和我们说话,我们听不太懂,他就用普通话说:“去哪里呀?上车,一块钱一位。”
我和墨丠互相看看,上了这毛驴车,小车设计的不错,坐在沙发里挺舒服的,小毛驴跑得也快,只是毛驴会放屁,不过毛驴吃草,放出来的屁不臭,只是有些酸哄哄的气味。
我们到了一个电子城外面,墨丠说:“走,进去。”
我们进去,找到了一家叫鼎诚的商户,很多姑娘在这里卖一些电子产品,现在没有什么生意,都站在柜台里做眼保健操呢。用手来回揉眼睛,说是能预防近视眼,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老板递给我们一个信封,说是前两天放这里的,有京都人来拿就给。很明显,老板根本啥都不知道。
拿了信封之后我们出来,打开信封里面有个纸条,让我们去深圳车站找人。
我俩这次坐着一辆倒骑驴三轮车去的深圳车站,下车之后去趴活儿的地方找华仔,上了他的面的之后,他拉着我俩进了居民区,就在这深圳车站不远进了一个破胡同,这里的建筑可是比北/京城差远了。破破烂烂,一股子发霉的气味。
往里走了几步,出来一个穿着花裤衩的人接我们,就这样,我们跟着花裤衩一直往里走,最后进了一个楼道,顺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破屋子。
屋子里的人在等我们,八个人,手里都有家伙。
我的刀子在腰带上插着,进来的时候要搜身,我说:“我们不是俘虏。”
那人看看里面人说:“老大,怎么办?”
里面人问:“带枪了吗?”
我看到旁边有俩人手都插在口袋里,有枪在指着我。不过他们求财,我心里有数,不会要我们命。
我说:“我们是商人,不是杀手,带枪做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说话这人,光头,脸上有疤,听口音是北方人。人长得有一米八五左右,特别壮实,看样子应该是西北一代的。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光头,随后说:“外面在下雨,你们也没打个伞吗?”
我说:“没想到这边会下雨,从京都出来就没带伞。”
“怎么没买一把?”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里买。”我说。
“等下我送你两把。”他说。
我说:“甭废话了,钱给你,东西给我。”
他一听乐了,说:“你倒是痛快人,钱带来了?”
墨丠手里拎着一个箱子,三百万美金就在里面。她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箱子,说:“好好数数,看看有没有假的。”
这光头让人过来验钱,那人验完了之后,把箱子盖上拎走了。
这光头说:“这样多好。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你们这些钱是用来赎人还是用来赎货呢?”
我说:“甭废话,人也要,货也要。”
光头说:“那不行,只能要一样。”
我说:“做人得守规矩,别玩邪的。钱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不够。”
我说:“还差多少?”
“要是从一开始就这样,也没这么多麻烦,前前后后来了三拨人,我们死了八个弟兄,这笔账总要算。三拨一共九个,还活着六个呢。你们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扔海里喂王八。”
我说:“我要人。”
这光头点点头说:“痛快。兄弟,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他把一张纸揉成团扔给了我,说:“这是地址,快去吧,我不保证还活着呢。”
我说:“留个名号吧。我叫王天龙,在四九城都叫我大天龙。”
他说:“兄弟是个痛快人,我记住你了。”
我说:“怎么叫你?”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最后说:“我姓高,高大福。刀疤福就是我。”
我点点头,打开纸团看看墨丠说:“走吧,还是人要紧。”
墨丠对我的决定总是一言不发,她完全听命行事。
到了外面之后,我们在路边找了一辆面包车,把地址给了的哥,他看看后说:“这地方可是够偏的,这在海边了。以前还有人在那边养鱼,现在被征用了,都是荒滩。”
我说:“快点走,去救人。”
的哥一听救人,车开得飞快。
到了之后,我看到一栋栋已经废物的木屋,我和墨丠一间间挨着找,最后在一栋小木屋里,看到了被捆绑在一起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虽然都还活着,但也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们在这个小屋子里吃,在这个小屋子里喝,在这个小屋子里拉和尿。这里气温高,屋子里已经臭气熏天。
我给六个人松绑之后,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只能把人一个个的背出去,然后装上了面包车,一直就拉回了覃明的厂子里。的哥回去要洗车,我给了的哥五百块钱,送的哥开开心心离开。
在路上的时候我给他们买了面包吃,所以这时候他们不饿,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疗伤。
覃明厂子里是有卫生所的,简单的消毒包扎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几个虽然都有伤,但都是皮肉伤,骨头都没事。不过有的伤口感染化脓了,经过简单的清洗伤口和包扎之后,给发烧的开始输液,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安顿好了这几个人之后,我对覃明说:“这人叫高大福,身高一米八五,光头,脸上一道疤,外号刀疤福。蒙古或者青海那边的人,应该是个逃犯,在深圳这边混,手下管他叫老大。他背后还有高人,这人应该是湘江人,两个人能找到一个就成。”
覃明说:“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把人挖出来。”
我说:“先别急,先让这六个兄弟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问问他们知道的情况。”
覃明说:“高大福,刀疤福,这人只要还在深圳,我就肯定能找到他。”
我明白,高大福这些人没有什么信仰,只要我抓到高大福,那么这背后的人也就浮出水面了。东西应该在背后那高人手里,应该连高大福都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对方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让三拨人都折这里。看来这件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