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的时候是下午一点。
我醒来的时候绝对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放在土堆上的马灯显示出了一点生机。
我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第五君,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扭过头看向那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我开始四处观察,但看遍了周围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在我睡觉这段时间死了吗?
我想问问其它的人,但是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好这时候,我看到第五君从一个土堆后面绕了出来,她走路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看着我一笑,并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一直走到了我的旁边,坐下后才小声说:“我得病的时候是不是挺可怕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还是建议你去美国治病。”
“其实平时也没有这么严重,昨晚上运动过量了。尤其是后面我们被追的时候,我有些怕了。”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被人听到一样。
我看着她小声说:“那你以后要小心点了,要不是有你堂妹淑娴,你就真的死了。我们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救活。”
“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说:“谁呀?”
“我堂妹,第五淑娴。”
我顿时就愣住了:“你怎么这么说?我表现出喜欢她了吗?”
“你在替她说话,不是吗?”
我急着解释说:“看来你误会了,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
她突然捂着嘴咯咯笑了:“行了行了,逗你玩呢。说正事吧,今晚我们开挖,但是需要我们出去观察一下这些老鼠什么时候出去才行,还去昨晚我们藏的那个位子,那里是被证实过的,绝对安全。对了,你说他们不会分批出去觅食吧。”
我摆着手说:“老鼠没有那么高的智商,还分批!你怎么不说他们搞计划生育建设四个现代化啊!它们还没有智慧,和黄大仙儿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第五君说:“那就好。”
虎子这时候从旁边凑过来了,坐在了我的身边说:“快噎死我了,连着吃了几顿大饼了。真的是吃够了,老陈,我现在想吃什么你知道吗?”
我说:“炸酱面。”
虎子哎了一声:“没错,还真的就想回北京吃碗炸酱面,面条煮出来,过两遍水。放上肉酱,黄瓜丝,香菜末,喷香啊!”
说着,虎子就流哈喇子了。
林素素也过来了,叹口气说:“想吃生煎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我说:“这得看通道有多深了。今晚开挖,今晚挖通今晚就能出去,今晚挖不通,明天接着挖。”
虎子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我了。”
虎子随后看向了林素素说:“你那铲子不错,到时候借我用用。”
林素素切了一声说:“这种黄土坑还是让第五家族挖吧,我们还是别捣乱了。军长,你们的人挖这种坑没问题吧?”
第五君说:“包我们身上了,你们负责警戒就好。”
这时候我一动就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这才意识到我的肩膀上被咬了一口。方才净是顾着着急第五君的病情了,倒是把自己的伤给忘了,没处理一下就倒下睡了。
我这一哎呦,虎子就抓着我的胳膊看了下我的肩膀,他说:“诶呀老陈,你受伤了啊!这没感染吧。”
第五君朝着后面喊了句:“淑娴,过来给老陈看一下。”
第五淑娴背着药箱子过来,她用手捏着我的伤口看了一下说:“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说:“看你抢救军长,把这事儿忘了。”
“这都感染了。”她拿个温度计出来,递给我说:“夹着。”
我把温度计夹在了胳肢窝下,几分钟之后我拿出来递给了她。她看看后说:“发烧了,三十八度二,挺严重的。我必须先给你处理伤口,但是有个特别大的不好的消息,没有麻药,你必须忍着才行。”
虎子说:“你怎么不带麻药呢?”
第五淑娴说:“我就这么大个箱子,我什么都带能带的过来吗?再说了,用麻药的时候非常少,就这伤口,早处理的话根本用不到麻药的好吧。”
我说:“别吵吵了,我坚持得住,赶紧弄吧。”
第五淑娴拿出一把手术刀来,她说:“必须切开,清创,然后再缝合。你要忍着点。”
我点点头说:“来吧,我忍得住。”
虎子拿出来一条毛巾递给我说:“咬着点儿。”
我说:“这有啥用,电视看多了吧。我又不傻,还能咬自己舌头咋的?那不更疼了吗?”
第五淑娴在我后背上动刀子了,我甚至能听到刀子割裂皮肤的声音,她在我后背上切开一个口子,然后把里面的烂肉都剔除下去,用双氧水冲洗。
我这人耐受力还是很强的,虽然疼,但是也没到不能忍的地步。尤其是我有心理准备,哼都没哼一声。一直到她给我缝合之后,我才喘了一口长气,我说:“完事了吧。”
第五淑娴说:“你还真的是个牲口,吭都不吭一声。”
我把衣服往上一拽说:“疼有啥办法嘛!还不是得忍着。”
第五淑娴说:“脱裤子,给你打两针。一针退烧的,一针青霉素。”
上次打的右边,我换了一边,打完了之后,我提上裤子靠在了土堆上,就觉得烧得晕晕乎乎的。闭上眼就是梦,睁开眼就特别累。很快我就烧得有点昏头涨脑了,迷迷糊糊开始说胡话,至于自己说什么记不住了,后来虎子告诉我,我一直在喊胡娴,说药片滚下炕沿了,让她帮我捡起来。
虎子拍着我的脸说:“老陈,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你讨厌的人可就开心死了。你告诉我,你最讨厌谁?”
我这时候清醒了一些,我睁开眼看着虎子说:“尹志平,我讨厌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我会恨尹志平一辈子。”
虎子说:“你要是死了,尹志平还不得开心死啊,所以你不能死,你要挺住啊!”
我嗯了一声说:“我挺得住。”
虎子朝着对面喊道:“大夫,你过来看看,老陈可能不行了。烧得和火炭儿一样,会不会烧着了呀?”
……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熬到了傍晚六点半的时候,烧总算是退了下去。但是身体特别的虚弱,但我想吃东西了,这说明没事了。我挺过来了。
看我挺过来了,大家纷纷过来问候。
顺子过来,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梨子,抓在两只手的手心里搓了几个回来,递给了我说:“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我说:“多吗?”
“就这一个咧。”
我说:“你留着吧。”
从小陈俊儒就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千万不能贪。我要是吃了这个梨子,那不就是贪嘴了吗?我不是个贪嘴的人。我基本做到了不奸,不懒,不馋,不滑。做人实实在在的,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我觉得身体有些虚,这身体一虚心就虚了。这应该是低血糖的表现。我拿了块大饼咬了起来,这块大饼吃完之后,心虚的感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