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正在燃烧的前线机场如同一块滚烫的铁板，融化的泥土和升腾的黑烟将所有放在铁板上的尸体烧烤。
经防毒面具过滤后仍残留的气味里，淡香、刺鼻和焦臭的味道交汇在一起，火焰的呼呼声从不远处传来，火光照耀四方。火灾现场像极了一场晚间聚会，消防员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还活着吗？”
“找到幸存者了吗？”
“不，刚刚抽动了一下，但是人都已经焦了。我看看…竟然还活着？烧成这样，还不如一刀送他上路。”
“小子，注意你的口气。”
“下次注意。”
“这是……被电焦的……”在年轻消防员惊恐的目光中，卡颤抖地抬起手臂。他的眼睛被糊住，但是没有瞎。在看不见的黑暗里，麻痹的手掌传来轻微的触感，好像拍在了什么东西上面——那是戴在消防员错愕表情上的面具。
某城市的郊区，和疯了似的后方不同，二炮营的战士们正常地构筑了野战工事，防空炮已经部署完毕。
士兵和炮管们从泥土半掩埋的简易工事中探出头来，分散排布在杂草丛生的土地和稀薄的矮树林中，用一百毫米至一百三十毫米口径的大炮构成了一张立体的火力网。
他们是应急方案中的第一防线。
天体军本部，大部分人已经到达了会议室。
“你的计划我看过了，可是我还想听一听你本人的解释。”
“你小时候捉过鸟吗？”
“没有。”
贺指着地图上被红圈圈标记出来的马甲机场，继续道：“在这里放上一个鸟笼，用木棍把它撑起来，然后在笼子下面放上米，这就是我的计划。”
“你有多少把握成功？”
“一成把握也没有。”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祈祷不明飞行物的质量有问题，或者它的驾驶员精神状态异常。”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贺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雪茄按灭。
“祈祷？开什么玩笑！”
“我要去补觉了，就算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作用。”
夜晚的天台上，贺走到共的身边，向他报告最新情况。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你不需要向我买关子吧？”
贺微笑道：“计划成功了，但是驾驶员不见了。”
“我向来不相信运气，可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运气的确很好。”
“这可说不定。”
郊区防线。
蓝色的慧星划破寂静的夜空，地面的观测手看着那慧星拖着尾巴急速驶来，仿佛看见了一头发疯的公牛，用见鬼的表情向后方发出了信号。
“开火！”
万炮齐鸣，流星雨一般的炮弹向预测点飞去，然后观测手眼睁睁地看着彗星划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直线上升避开了所有的炮弹，仿佛是在嘲笑所有人的努力，又像是在肯定所有人的努力。
“小黑。”
“我知道了，如果我过度浪费的话，就不得不消耗更多的生命，我会注意的。”小黑长呼出一口气，接着道，“我又不是骑士，就算是残忍阴险的手段也无法打动我的情绪，我要做一个理性的人。”
雷达发出反应。
【高度上升中】
“可是为什么这艘飞船连热成像也没有？”
“太空旅行不常用到热成像。”
“炮弹是怎么回事？”
“对付小行星需要它们。”
【发射口已就续】
“零，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很无知吗？”小黑按下发射键。
【目标已清除】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