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杜华梅如释重负
“可以啊，名字就是让人叫的。”李晨曦最闪个这样说，但是，对于杜华梅的再次出现，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李晨曦姑娘，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和竹器店老板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李晨曦看着杜华梅问。
杜华梅觉得李晨曦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奇怪，笑了起来。
“杜先生，你笑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杜华梅依然是笑着，情不自禁的搂住了李晨曦的肩膀，却不料被李晨曦抖落，说：“杜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男女授受不亲。”
李晨曦的话，让杜华梅感到尴尬，她忘记了自己是一身男装的打扮，而且在李晨曦的面前，一直都是以男性出现的，引起李晨曦的误会，这是正常的。
“哦，对不起。这件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觉得和你有关系？”
李晨曦的眼睛轱辘一转，看着杜华梅说：“你既然说跟我有关系，那你就说说竹器店老板的情况，我看看，跟我有关系吗？”
杜华梅看着眼前这位叫李晨曦的小姑娘，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姑娘不一般，于是，她将自己的判断完整的说了出来，这让李晨曦大吃一惊，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位杜先生的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人。
“李晨曦姑娘，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就是去取情报的那个人。”
李晨曦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非常镇定的说：“杜先生，不管是什么情报，你觉得，给我一个摆摊位、卖水果的人，有什么用？”
李晨曦的不承认，这是杜华梅所预料的，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但是，在杜华梅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她要把关于竹器店老板的事情全部想李晨曦披露拇指与有没有用，另当别论，反正，在她的心里，李晨曦不是一个汉奸，更不是小鬼子的走狗。
“李晨曦小姑娘……”杜华梅笑着说：“我不管你有没有用。反正我觉得告诉你一定是有用的。”
李晨曦痴呆呆的看着杜华梅，她真的不明白眼前的这位杜先生为什么会这样肯定，竹器店老板跟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位杜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杜华梅自然没有她自己的心事。在她的心里，竹器店老板的情报，或许就是一个关系重大的情报，至于这个情报有什么用？她杜华梅自然是不知道。现在，她把李晨曦当做是竹器店老板的联系人，把她所在地的关于竹器店老板的事情跟李晨曦讲诉一遍，她的心里也就好像如释重担，就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一样轻松。
李晨曦离开杜华梅之后，根本没有回到摊位上，而是直奔哥伦比亚路上的那家亨得利钟表店。
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将杜先生所说的情况向崔光映汇报。
崔光映在听完李晨曦的叙述之后，久久没有说话，脸部的表情是那样的深沉和凝重。
“老崔，你倒是说句话啊，杜先生说的这个情况到底有没有用？”李晨曦着急的问。、
崔光映看了看李晨曦，慢慢的说：“这样，晨曦，你先回去，后面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的。”
“拿我？”李晨曦一听心里急了。她知道，崔光映的这个话，其实就是告诉她，没她的什么事了。
“别急，有什么需要，我会教你的。”崔光映傅扶着李晨曦的肩膀，将她送了一程。
汪元中的死，造成了情报的下落不明，这不是汪元中的过错，更不是李晨曦的过错，但是，李晨曦一直把没有拿到情报而感到内疚，她多次设想，如果当时自己能更早一点感到竹器店，或许就能拿到情报了，为此，李晨曦的心里一直是想找个机会给汪元中报仇。
因此，李晨曦闷闷不乐的回到了摊位上。
李晨曦的表情是那样的低落，就好像没有吃饱饭一样，打不起精神来，摇着芭蕉扇驱赶苍蝇，嘴里的吆喝声也中断了。李晨曦就这样默默无声的摇着芭蕉扇，左一下，右一下……
杜华梅将心里的话都给李晨曦说了，心里自然也就感到轻松了很多。在她的心里，她总是感觉到这个摆摊的姑娘跟自己有什么渊源，就好像是老相识一样，尤其是她说的那句“我就是一根肠子到底的，不带打弯的”的话，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种种想法，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从小在日本人的开拓团里长大，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位中国姑娘的老相识呢。
“先生，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还在沉思中的杜华梅被一个乞讨的声音叫停了脚步。
杜华梅一巴掌打在乞丐的头上，说：“给你个头啊。快说，找我什么事？”
这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侯冠梁。杜华梅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侯冠梁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侯冠梁拉了拉头上的那顶破草帽，眼睛四下看了看说：“快回去，史东升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回报。”
杜华梅掏出几个铜板放在了侯冠梁的破碗里，加快了脚步。
崔光映送走了李晨曦之后，回到店里，利用午饭的时间，将修理间的门关上，与其他两位同志说了李晨曦反应的情况。
“如果，那个杜先生说的没错的没错的话，汪元中嘴里说的‘竹榻’就一定是个线索。否则，他不会这样念叨的。”
“我记得我去竹器店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店里有什么竹榻，而且是一张都没有，这又什么解释呢？”韩博海不解的反驳秦凯修的话。
“这一点也不奇怪。李晨曦不是说了吗，她去竹器店的时候，里面的人没有对暗号，也就是说，汪元中是秘密被捕的，鬼子抓了汪元中之后，为了钓到更多的鱼，他们派人继续经营竹器店，你想啊，没有货源，店里的货还不卖完了。再说了这个竹榻也是当地人喜欢的家具之一，现在的天气，眼看着就要热起来了，所以竹榻自然就成了抢手货。”
“秦凯修，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如果说，店里的竹榻全部售尽，那这张藏有情报的竹榻被谁买走了？这个人又是住在哪里？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崔光映静静的听着两个徒弟的议论，他觉得两个人都有道理，关键是这张藏有情报的竹榻已经不见了，要想在大上海找这么一张竹榻，然和容易，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不过，既然是已经知道了线索，自然不能就这样放弃，就算是大海捞针，那也得下去捞。
崔光映让秦凯修拿来上海的地图，他找到竹器店的位置，说：“这样，我们以竹器店为圆心，先以五公里为界，挨家挨户的高价收购竹榻。”
“师傅，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到了晚上，我们去每个弄堂里走一走，观察一下。那个姓杜的不是说了吗，汪元中说是一张角上的毛竹被烤焦了的。”
“秦凯修，一个人在梦中说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没有一个准确性，加上杜先生的人听话，也未必当真，这样就会造成错觉。所以，我认为，竹榻的一个角上有被烤焦的痕迹，只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那你说，怎么办？”秦凯修有些不服气的问韩博海。
“你的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我们可以试试。师傅，我们认为，我们可以两条腿走路，一条腿就是刚才秦凯修说的，到了傍晚，我们就去弄堂里转悠，发现有竹榻的角上有被烤焦的痕迹，就买下来，不论价位，另一条腿呢，就是派人挨家挨户的收购竹榻，但是，收购的竹榻一新的为主。”
崔光映觉得韩博海说的有道理，于是说：“韩博海是本地人，到弄堂里转悠的事，就由你负责，安排好人员，收购竹榻的事就有秦凯修负责，秦凯修是外地人，一个外地人来上海收购竹榻，理由可以很多，也要方便一些。”
杜华梅赶到驻地，史东升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看到侯冠梁带着杜华梅回来，赶紧的迎了上去。
“头，你终于回来了。”
杜华梅的脚步很快，她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
史东升一大早出来，没有乞丐的行头，一件灰色的长衫，加上一顶礼帽，俨然就是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史东升来到一个早餐摊点上，要了一套早餐，一块大饼，一根油条，外加一碗甜豆浆。
史东升坐在摊位上慢慢的吃着，眼睛却不停的张望着，至于说，张望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两个人在史东升的同桌坐下。
这两个人屁股刚落凳子，就吆喝着要油条豆浆。当摊位老板讲油条豆浆短刀他们跟前的时候，两个人便慢慢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说的生意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