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通化贸易公司被鬼子监视
张玉英登记完账本，站起来，端着茶杯下意识的额走到窗户跟前，突然，她刚刚伸过去的头，猛然的缩了回来。
她闪在窗户后面，轻轻挑起窗帘，把眼光放出去，她看到，在公司的门口，突然多了几个摆摊的，再往边上看看，还有闲着靠在电线杆上看报纸的。
张玉英马上意识到，公司暴露了，被敌人盯上了。
发现这一奇怪的现象的还有宋启昆，基本上与张玉英是同时感觉到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在仙聚楼吃了一顿所引起的。
宋启昆站在窗户后面，注意到，在外面的那几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摊位，不仅是摊主有些古怪，东张西望的，有点魂不附体的样子，而且，那个卖烤红薯的摊主，除了铁桶上面抱着的几个红薯之外，好半天，也没有看到他从铁桶里拿出红薯来。
宋启昆还看到，有位中年夫妇牵着一个孩子走到摊位跟前，跟摊主说着什么，又走开了，孩子好像有点撒泼，不肯走。
张玉英急匆匆的走进来，走到宋启昆的面前。朝窗外看了看，说：“好像情况不对啊。你看，那个卖红薯的，为什么孩子要买红薯，他不卖？哪有卖东西的，有人叫要买，他不卖的？还有，宋经理，你看，那边的电线杆上靠着一个年轻人，你看他表面上好像是看报纸，有谁闲着靠在马路旁的电线杆上看报纸的。”
“看来，公司暴露了。”
宋启昆捉着回到座位上，张玉英也跟着过来，问道：“宋经理，你看，怎么办？”
宋启昆思忖了一会儿，说：“撤。”
“撤到下一个预备点？”张玉英紧接着问：“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撤？”
宋启昆来后后窗朝外面看了看，说：“后面好像没有人盯梢，你带着大家从后窗跳出去。”
“那你呢？”
“等你们都撤离了，我看情况怎么撤。”
“那你注意安全。”张玉英叮嘱道。
宋启昆为了不引起外面的探子的注意和怀疑，他有意端着茶杯站在窗户跟前朝外面看风景，来麻痹敌人。
的确，宋启昆站在窗户跟前，镇定自若，给外面监视的敌人也吃了一个定心丸。他们总以为，里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企图。
方中军走到一个摊贩跟前，看了看箩筐里的胡萝卜，于是，蹲下来，挑拣着胡萝卜。
张亮的摊位正好在边上，张亮卖的是黄芽菜，一颗一颗挺大的。
好久在方中军蹲下来的时候，张亮看到方中军的后腰上鼓鼓的，这分明就是枪。
张亮在边上仔细的观察着，他觉得这个人不像是76号特工。
“既不是日本人，又不是76号的特工，那么，是什么人上街带着枪呢？”张亮想了想，对边上的摊主说：“老伯，帮我看着点，我去上个厕所。”
张亮丢下摊位，并没有去上厕所，而是转弯掩在墙角下查看着方中军。
当方中军买好了胡萝卜站起来走的时候，张亮悄悄的跟了上去。
张亮一路跟随方中军，但是，方中军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方中军用钥匙打开一间屋子的锁，直接走了进去。
方中军的这个举动让张亮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方中军进来问屋子准备关门的时候，张亮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兄弟，别怕，我没有恶意。”张亮一边解释，一边跨进了门，并随手将门关上。
方中军掏出手枪指着张亮问：“你想干什么？”
“兄弟，赶紧走起来，你开抢了，大街上的日本巡逻队马上就会出现你的家里。”
张亮的这句话倒是镇住了方中军。
张亮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子，扫了一眼屋子，跟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此人也许就是军统的人。
张亮在一张方桌跟前坐了下来，说：“兄弟，你既不是日本人，又不是76号的特工，那不是中统就是军统的人了，告诉我，是中统还是军统。”
“我。什么统也不是。”
张亮冷静的指指他手里的枪。方中军感觉到是这把枪出卖了自己，于是，他下意识的把枪掖了掖。
“都是中国人，都是打鬼子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张亮笑着说。
这个黄彦智好真的就是一个怕死鬼，当高鸿运把他带进审讯室的时候，问着那股血腥味，看到那些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还有桌子上摆放的钳工的工具，心里吓得早丢了魂。
看到黄彦智的这种情景，高鸿运的心里有底了，他支走了边上的人。
果然，没等高鸿运开口，他就全招了。
方中军感觉到眼前的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也就无所谓了。
“没错，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找一个叫黄彦智的。各种情报显示，地下党竹榻里的情报应该在黄彦智的手上。”
“你说的黄彦智是不是家住闵行的西渡渡口的那个人？”
方中军听张亮这样一说，疑虑的看着张亮问道：“你们也知道是黄彦智拿到了情报？”
张亮为了不显示自己的孤陋寡闻，自然地点点头的说：“当然知道。我们也在找他。”
“就是，你说，这个黄彦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我们到处都没照着。”方中军走到门口，突然开门，伸出脑袋两边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关上门，回到张亮的额跟前，神秘的说：“不好意思，我是怕隔墙有耳。跟你说个秘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张亮看着方中军问道：“什么秘密？”
“我刚刚得到消息。这个黄彦智去汇丰银行，因为只有钥匙没有密码，被经警给扣下了，说他的钥匙是投来的，报警之后，黄彦智被警察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说，黄彦智从竹榻里取走的情报是一把钥匙？而且是汇丰银行的？”
“是的。据说，这是境外爱国人士给**的一笔可观的抗日经费。也有消息说，这笔资金本来开始给国民党的，在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这笔钱，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的手里。”
方中军说的情况非常重要，一来证实了竹榻里的情报究竟是什么，二来，黄彦智被警察带走，说明，要想取这笔钱，还的有密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黄彦智的被抓，让外界所有关心这份情报的人都知道了情报的内容，而且还需要密码。密码在哪里？
安照通常人的逻辑，密码应高和钥匙在一起的，起码来说，两者不会相距太远，因为这是一份情报。
宋启昆想了很久，他拎起电话，一个电话号码没有拨完，他立刻放下了，接着换了一个电话号码。
起初，宋启昆是想给区长郑化松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像区长做个汇报，同事也征求上峰的指示精神，转而一想，他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他想到了军统上海区行动队队长沈家华。
宋启昆看着窗外，将这里的情况跟沈家华做了交流，没等宋启昆询问沈家华有什么办法，对方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送特派员，这件事，交给我了。你能撤就撤。”
沈家华爽快的应答，这是宋启昆心里的一个期盼，看来，宋启昆对沈家华的信任还是非常值得的。
宋启昆从后窗跳了出去不久，通化贸易公司的大门口，又来了几个摊主。
这几个摊主各个是穿着绸缎的外衣，有谁见过，摆摊的人穿着绸缎衣饰的，一看就知道是来惹事的。
他们将摊位铺开之后，其中一个人走到特务的摊位跟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吗？竟敢跑到这里跟老子抢地盘啊。滚。快滚。”
76号的人可是上海的魔鬼。他们有曾怕谁？
那个特务把衣服一敞开，露出了枪，得以的说：“老子在执行……”没等特把话说完，这个摊主眼明手快，将特务腰间的手枪强了过来，举枪就是一枪，将那个特务撂倒。
没等其他特务反应过来，新来的摊主们同样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几个特务全部撂倒，然后扬长而去。
宫本正雄接到**浪的电话，说，被拍到通化贸易公司去监视的人员全部遇难，据目击者说，好像是青帮的人，都是穿着绸缎服装的人，而且，各个伸手要的。
宫本正将话筒用力往座机上一搁，喊道：“来人。”
渡边原书带着宪兵感到通化贸易公司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渡边原书的人，将公司的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能证明这家公司是军统，或者是地下党的联络站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渡边原书回到处里，想宫本正雄汇报了情况。说：“宫本君，是不是情报有问题？根本看不出那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啊？”
“渡边君，我的情报来源，你不用质疑，那是说明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