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昆起了疑心
渡边原书说的这个过程，杨泉升是从黄彦智的案卷中知道的。现在他名背了，日本人怀疑上高鸿运，一定是怀疑他把钥匙收藏起来了。可是，高鸿运是他杨泉升一手提拔提来带色警官，对高鸿运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如果高鸿运真的拿了这把钥匙，也一定会将它存在证物间登记造册的，绝对不能私藏，再说了，就算是高鸿运私藏钥匙，他又有何用，难道说，他不知道光凭一把钥匙是不可能打开汇丰银行私人保险柜的。
杨泉升想着，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相信日本人说的话，真要是高鸿运贪财，那他怎么会把黄彦智的保释金30块大洋如数交给自己呢。
杨泉升的头摇的越来越快，说：“不可能的。我敢用我的乌纱帽保证，高警官不可能拿了那把钥匙，一定是你们那个方面搞错了。”
渡边原书好像对杨泉升的态度感到不耐烦，站起来说：“姚局长，请你到外面去高鸿运的办公室。”
“是，渡边君，这边请。”杨泉升立刻起身，给渡边原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个日本宪兵在高鸿运的办公室搜查，他们翻箱倒柜，搜查的非常仔细。渡边原书和杨泉升站在一边看着。
杨泉升对日本人的野蛮行径感到有点恶心，他不时的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吗。同是，他也有一种担忧，因为，人不可貌相，画虎画皮难画骨，高鸿运是不是真的忠诚于自己，他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了，如果说，真的在高鸿运的办公室里搜到了那把钥匙，自己给怎么解释？
“报告，没有。”一个宪兵想渡边原书报告搜查结果。
杨泉升的心里开始宽慰起来，说：“渡边君，我就说嘛，高警官是不可能私藏钥匙视为。”
“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
杨泉升没有记住这是第几个宪兵的报告了，但是，他看到，搜查高鸿运办公室的日本宪兵已经完全停止了搜查，也就是说，他们的搜查结束了。
“渡边君，办公室再坐会儿，喝杯茶。”杨泉升邀请到。
“收队。”渡边原书没好声的下令。
一捅冷水从上到下，将高鸿运淋了个遍、
高鸿运咳嗽几声，清醒过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青木宇冠，眼睛的目光中全是一种愤怒。
青木宇冠走到高鸿运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颅昂了起来，问道：“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说了，你就不用受这样的皮肉之苦了。”
“呸——”
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喷在了青木宇冠的脸上，青木宇冠恼羞成怒，放下高鸿运的头颅，顺手抄起一烧红的烙铁，往高鸿运身上一按。
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一股难闻的皮肉烧焦的臭味一下子弥漫在了审讯室里。
青木宇冠转身对打手说：“继续，别弄死了。”
“宫本君。是不是我们的判断出了什么问题？或许高鸿运真的没有拿那把钥匙，否则，我们在他办公室里搜了也没搜出来。”
“渡边君，中国人是非常狡猾的，你们在他的办公室里没有搜到，并不等于就不在他的手里。青木君，审讯怎么样？”
“报告宫本少佐，高鸿运已经昏死好几次了，就是不承认。”
“继续审，但是，别弄死了，这是剩下的唯一线索了，以我的判断，钥匙就在高鸿运的手里。”
“请少佐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再说了高鸿运的体魄很强，不会有事的。”
宫本正雄把那天到汇丰银行现场的几个369，全部抓来，好像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样子了。
青木宇冠把他们带到已经不**样的高鸿运身边，问道：“你们好好看看，这是谁？”
有几个369凑过去仔细看，也没看出来，还是周正阳认出来了。
“是高队长。”
“高队长。”大家一起喊了起来。
高鸿运还在昏迷中，同事们的叫唤，他根本没听到。
“你们谁跟我说说，那天，你们到汇丰银行去的时候，银行方面是不是将黄彦智的小偷的证据交给了你们高队长？”
369们开始议论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都是摇着头，莫名其妙的。
“你们都没看到？”青木宇冠问。
“没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太君，我们根本没有看到银行有人将黄彦智小偷的证据交给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真的，不信，你们可疑去问问银行的人，那天银行的经警也有人在场的。”周正阳客观的解释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对军统来说，他们的消息更是快得不得了。高鸿运被日本人带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郑化松的耳朵里。
郑化松在黄彦智死后，就想到了高鸿运，还没来得跟沈家华说，高鸿运就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郑化松对沈家华的迟钝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郑化松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屋子里只有郑化松和沈家华两个人。
“沈家华啊沈家华，我就没来急跟你说下一个目标就是高鸿运，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在在好了，高鸿运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是吉是凶，难说了。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家华愣着，他看着郑化松。很想问下一步的行动，但是，又怕郑化松骂他蠢货。为了不挨骂，干脆不说话，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郑化松。
“你老这样看着我，有用吗？”
沈家华转过视线，依然是没有说话。
“沈家华，你倒是说句话啊？”郑化松也急了。
“要不我带人去六处把人给你抢过来？”
“好啊，只要你沈家华把高鸿运给我抢回来，我给你请功晋级。”、
郑化松为了高鸿运好像也是孤独一掷了。他当然明白，现在要想知道钥匙在哪里，高鸿运就是唯一的线索了，只有把高鸿运从日本人的手上抢回来，才有希望。有希望的希望才是希望。
在一家咖啡屋里，昏暗淡优雅的环境下，沈家华和宋启昆两个人对面而坐，喝着咖啡。
低声细语的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按理来说，地下工作都是单线联系的，抗战爆发之后，军统人员全部转入地下，也是学者地下党的地下工作经验，单线联系。宋启昆和沈家华虽然是一个系统了的，但是毕竟还是两个部门，沈家华的行动的代表着的是军统上海区，而宋启昆的别动队则是区长郑化松的特别行动队，主要任务是查找隐藏在军统内部的间谍——茼蒿。
这两个人平日是不见面的，两个人只有在区长郑化松召集会议的时候偶尔见过几次面。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使这两个人走到一起来的。
记得上次通化贸易公司被特务监控，宋启昆本来是想给郑化松打电话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连宋启昆自己都解释不了，刚拨了几个号码就放弃了，最后还是拨通了沈家华的电话。
“你有底线思维，他有意想不到。历史上的很多事都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偶然事件引发的。”沈家华轻轻地说。
宋启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现实比想象更加魔幻。”
宋启昆虽然说到上海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交上几个心腹朋友，洪战勤死后，区长把别动队交给了宋启昆，宋启昆并不满意郑化松的做法。
这倒并不是谁宋启昆的野心有多大，他总觉得这个别动队的水很深，而且是深不可测。
这种感觉是宋启昆自己体会出来的，最早的体会。那是安排张玉英去宫本正雄的办公室偷日本人的《雪峰会战》计划。
当初宋启昆在接受这个命令的时候，郑化松也再三强调保密的重要性。作为一个特工，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可是，张玉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却遇到没有想到的意外，任务没有完成，张玉英回来后要求处分。
对张玉英，宋启昆并不是很了解，他通过孙莉雯对张玉英做了一下了解，知道张玉英与别人不同，非常强悍，是洪战勤的得力帮手，好像就没有她没有完成任务的记录。严格的说，只有洪战勤交给她去刺杀宫本正雄的任务没有完成，是什么原因，张玉英没有说明，只是说自己无能。对那件事，宋启昆并不了解，但是，这件事宋启昆是亲自经历的，整个过程他非常清楚。
张玉英在汇报的时候，也算是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她说：“好像和上次一样，鬼子事先得到消息，有准备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
但是，宋启昆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默默的放在了心里。如果说是实现有准备，那就是说自己内部有奸细，那这个奸细是谁？
宋启昆仔细的回忆过，这件事只有区长郑化松和自己知道，也是自己亲自给张玉英下达的命令，要说谁是奸细，总不可能是张玉英自己吧？那么谁的疑点最大呢？那就显而易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