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狡猾的还是杨泉升
“没事就好，多多留心，千万不可大意。”杨泉升再三关照。
“老爷，放心吧，我知道。”
杨泉升也算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自从周正阳留在家里，最让他感到头痛的就是吃饭问题。周正阳年轻，青年人饭量大，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出卖周正阳的元凶，所以，杨泉升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最后，关照吴妈，出去买菜，照常，千万不要过量，一旦过量购买，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般情况下，买菜，想杨泉升这样有派头的家庭，都是上午去买菜，上午的菜更加新鲜。当吴妈上午出去买菜之后，下午她装作外出的样子，再到菜市场兜兜，买些菜回来，这样就容易躲过一些人的监视。
沈家华向郑化松汇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判断周正阳不在杨泉升的家里，依据也就是观察吴妈每天的采购量，所以，没有发现异常。
关键的一点，杨泉升想的非常周到，吴妈下去出去兜菜市场，回来的时候，手上依然是空的。杨泉升跟吴妈做了约定。
杨泉升在办公室看了看时间，换了便衣出门。
他没有要司机，而是自己看着车，绕了一个圈，在菜市场的一个门口，吴妈提着网兜，往兜里全是菜，有蔬菜，也有荤菜，当杨泉升开着车子过来的时候，吴妈将网兜扔上了车，然后，自己独自回家，一切都是这样隐秘。
可是，她没有想到，就连杨泉升也没有想到，这一切，被蹲在不远处的一个乞丐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乞丐，就是孟星茹。
“真够狡猾的，还是张姐聪明。”孟星茹在心里说道。
特高科科长的办公室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科长在办公室里度着方步，脑子里确定在汹涌澎湃。
最近，有两件事让他心烦：一件是宫本正雄再次向他提出要见茼蒿，而且理由也非常充足。考虑到宫本正雄是完成帝国金融计划的首要执行者，总的给他一点甜头，根本更何况，南京专人送来的战略物质的筹备，看来害的靠宫本正雄。第二件事就是那个战略物质的副本，他好像深知，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哪里都不安全。地下党和军统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是无孔不入的。军统的人曾经是几次光顾宫本正雄的办公室没说明了什么？
科长为了说这件事，跟谷田正溪商量过，谷田正溪跟他提出一个建议，把那个假的计划存放到茼蒿哪里去，让他保管。
科长对这个提议想了很久，虽然说，把计划副本放到茼蒿哪里，不管保险不保险，都是把茼蒿给堵住了。
茼蒿总不可能监守自盗吧？再说了，这是一个假的副本，即便是被茼蒿监守自盗，那也正好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从这个角度上说，谷田正溪的这个主意应该说是可行的。
科长走到办公桌上跟前，拎起电话，拨号。
在光陆大楼内的“（法国）服饰中国上海办事处”办公室里，有几个客服正在与郑化松谈生意，看上去气氛不错，挺和睦的。
“郑老板，我的订单熟练不大，其实，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刚刚起步，资金有限，你可不能以量小而看不起我啊？”
“张老板，你这是什么话。生意不论大小，都是生意，有谁一口就吃成了胖子的。”郑化松笑着说。
边上几位老板也都赞扬着郑化松的为人，说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老板。
郑化松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在郑化松的办公桌上有两部电话，摸样长的差不多，一般人也是很难区别的。
郑化松的目光总众人的身上转到了电话机上，但是，他不能够没有去接电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它。
电话铃声响了三次之后，就不响了。
郑化松看看电话机，又看看面前的老板们，没有说话，却也给了别人一个信号。在有人的提议下众人很快就离开了“（法国）服饰中国上海办事处”。
郑化松送走了诸位之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做到座位上，眼睛盯着那不电话机。
大约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郑化松立刻接起电话：“是我……见面？”郑化松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说：“好吧。”
孟星茹如实的将情况像张玉英做了汇报。李晨曦和杜华梅异口同声的说：“还真的是灯下黑啊。”
杜华梅问道：“大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玉英谨慎的说：“现在只是初步判断杨泉升的家里有人，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周正阳，我们无法确定。万一打草惊蛇，要在想抓到周正阳就难说了。”
张玉英的这个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谁也没见到过杨泉升家里的这个人是谁？是不是就是她们在找的周正阳，那可不好说。
再怎么说，杨府可不是一般的府上，那是上海市警察局长的府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的。
这下，难题又把大家给难住了。
“我有一个办法。”李晨曦突然说。
“快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张玉英问。
“我们来个敲山震虎，逼他出来。”
“怎么个逼法？”杜华梅问。
“这个杨泉升就是日本人的走狗，对日本人那是毕恭毕敬的，完全一副奴婢样。”
没等李晨曦把话说完，杜华梅马上感觉到了，她打断李晨曦的话语说：“我知道了吗，你是想让我再装一次日本人，直接去杨泉升的府上？”
杜华梅的说法立刻遭到了张玉英的反对，她当然知道杨泉升在日本人面前的奴婢样，但是，日本人也未必就会对杨泉升的家里进行搜查啊，不能搜查，就算是周正阳在杨府，他只要找个地方藏身，不就一切都OK了？
杜华梅有点不服气的说：“我们多叫几个人，穿着日本人的军服，就对杨泉升的家进行大搜查，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杨泉升还敢怎么样？”
张玉英摇摇手说：“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姐，你说怎么样才行？”杜华梅有点急了。
在她认为，二姐的这个敲山震虎对杨泉升应该是有效的，因为，杨泉升本来就是做贼心虚的，周正阳藏在他的家里，担惊受怕是他的心病。
张玉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她的思维一定是在杜华梅和李晨曦之上。没错，杨泉升是有点做贼心虚，但也不能说明他就会束手待毙啊？要知道，如果真的在他的府上查到逃犯周正阳，那么，杨泉升的下场和周正阳没有什么两样，乌纱帽丢了，甚至连性命都不保，天下会有这样的傻子吗？
张玉英安慰杜华梅说：“三妹，不急，等我再想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周正阳能平安躲在杨府，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的。”
“那你快点想啊。”杜华梅叮嘱道。
张玉英朝她笑笑说：“哦，知道了。”
华龙路现在成了杜华梅有事没事就要去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说，之后，她悄悄的来过还几次，都是失落的回去的，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市人不是这样说的吗，有初一就有十五。
那个熟悉的身影，既然在这里出现过，那一定还会出现的。她承认，偶遇的现象的确有，而且不多，但是，如果不是偶遇，而是巧遇呢？再说了，这条马路自己也是极少来的，那天也是偶然出现在这条马上的。
一个未经安排的相遇，可以说是巧遇，跟偶遇好像还是有点差别的。
杜华梅走在华龙路上，目光在行人中间扫描。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不过这个背影并不是她期盼出现的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那个跳入杜华梅眼帘的熟悉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宋启昆。虽然说，宋启昆是一幅乞丐装，但是，还是逃不出杜华梅的眼睛。
有一个人路人，拦住了宋启昆的乞讨，好像宋启昆问他乞讨，那个路人笑嘻嘻的给了他一个铜板，便搂着宋启昆往边上走去。
很明显，这个路人宋启昆是熟悉的，而且非常熟悉。
杜华梅悄悄的尾随而去。
宋启昆和那个人转到墙角里，杜华梅无法跟过去，否则就会被发现，只能是掩藏在墙角里，但是，由于距离比较远，宋启昆和那个人说什么，杜华梅一句也没有听到。
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比划着说着什么，好像有点激动，那个路人的肢体语言有点重。
两个人大约说了十来分钟的话，才分手的。
回到家里，杜华梅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最近以来，宋启昆的行踪有点诡异。于是，杜华梅将看到的跟张玉英说了。
当杜华梅用手势描述着那个路人的模样的时候，张玉英笑着说：“这个人应该就是行动队的沈家华队长。”
张玉英说的没错，在路上，沈家华意外的看到宋启昆，感到高兴，就拉着他说了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