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渡边原书过生日
郑化松拿起档案袋，看了看那个用蜡封的口。他将热水导入一个茶杯里，然后将封口的蜡放到茶杯上。
然后，用刀片启封。
他打开档案袋里的文件，看了一遍，沉思了一下，便拿起微型相机，一张一张的拍了下来。拍完之后，他退出相机里的胶卷，放入口袋里。
沈家华在光陆大楼跟前下了黄包车，他抬头朝上面看了看，走近了门楼。
沈家华还在想，如果郑化松要问管旺林他们的行动路线，自己给怎么回答他，因为，压根他就不想让郑化松知道管旺林他们的行动时间和行动路线。
沈家华到了郑化松办公室的门口，先朝边长寿的办公室探了一下脑袋，朝边长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敲响了郑化松办公室的门。
“进来。”
办公室的门不能够没有关，是开着的。
沈家华得到郑化松的允许，走进了办公室。
“郑老板。”
郑化松一看是沈家华，朝他身后指指，沈家华明白转身将门关上。
郑化松离开座位，问道：“接头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
“交货的时间地点都谈好了？”
郑化松一边问，一边示意沈家华坐下。
“都谈好了。”沈家华仔沙发上坐下说。
郑化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沈家华说：“这是一个微型胶卷，你把他交给管旺林，让他亲手交给戴老板。”
“好的，一定带到。”
郑化松好像松了一口，说：“好了，我们的任务到此也就完成了。”
“区长，我把你的事情全部跟管旺林说了，还跟他说，让他回去向局座好好汇报一下，争取给我们区长请功。”
“哎，没有这个必要，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个功劳要算，也应该算在你们的头上。对了，你们和管旺林今天晚上交接之后，明天，我请你洗桑拿浴。”
“真的？这回该不会失言了吧。”
“那不都是临时冒出事情来的吗，享受的事情总是在工作之后吧。万一，明天又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我依然会失言的。”
“这点，区长可是我们的楷模啊。”郑化松站起来，在沈家华的肩上拍了两下说：“晚上的行动千万注意安全，不能功亏一篑啊。”
沈家华原本担心郑化松会问起管旺林他们的行动时间，没想到这是自己的担忧。他站起来，说：“请区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看到郑化松朝自己笑笑，他又小声诡异的对郑化松说：“为了明天的桑拿浴。”
郑化松指着他说：“你啊，就知道桑拿浴，桑拿浴。”
渡边原书拉着谷田正溪一起去吃饭。
“渡边君，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饭了？”谷田正溪有些纳闷。
“谷田君，不瞒你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往年，都是青木宇冠和宫本君跟我一起过生日的，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不想一个人过生日。”
谷田正溪被渡边原书这样一说，也感到一阵心寒。他能理解渡边原书的心情，过了今年的生日，明年的生日好不知道能不能过上，更不知道，还有谁能和自己一起过生日了。
“好。好。我陪你过。但是，你的给我一点点时间，去给你买个生日礼物啊。”
“不需要，我不需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只需要一个人能陪我喝喝酒就行了。”渡边原书爽朗的说。
沈家华来到物资的藏匿的地方，他跟曹世园交代了今天晚上的交接手续，同时让曹世园带着人退守外围，以保证物资的完全。
对沈家华的安排，曹世园有些不明白，在他认为，只要物资办了移交，那就不是行动队的事了，干嘛还要担任守卫？
沈家华不耐烦的再曹世园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让你干嘛，就干嘛，问那么多干嘛？我跟你说，你带着大家，不仅是现在担任守卫，而且要一直跟随重庆的人一起，护送他们出上海，进入安全地带。否则，出了问题，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明白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曹世园的疑问，应该说是非常正常的，常理也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办了移交手续，那么东西的安全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但是，沈家华的心思，却不能跟手下说，也只能是埋在肚子里一个人享受，就连宋启昆这样的人都不能理解，更何况是下面这些人了。
只要物质没有出上海，沈家华的心就一直在这批物质上，他不敢有一点的怠慢。尽管说，郑化松没有向他打听物资的藏匿地点，也没有打听管旺林他们什么时候动身，但是，这并不能说就是安全可靠的。
沈家华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
渡边原书在桌子上放了四个酒杯，他一一给每个酒杯斟满。渡边原书的动作，虽然什么都没说，而谷田正溪心里是明白的，同时，他也感觉到渡边原书这个人是个非常讲人情世故的，是个重情义的人。
谷田正溪端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我祝你生日快乐。”
谷田正溪的盛情，渡边原书好像并没有应邀，而是端起酒杯说：“谷田君，我提议，这第一杯酒还是先敬宫本君和青木君吧。”
“好。”
两个人那是这酒杯先后与宫本正雄和青木宇冠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两个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渡边君，你和他们原来就认识？”谷田正溪问。
“没有，都是来到上海之后，才认识的。宫本正雄一直就是我的长官，而青木宇冠则是我的手下。谷田君，你是不知道，虽然我们是占领了上海，全上海都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但是，我们很多时候都感到一种寂寞和孤独，逢年过节，我们都会想起家乡的亲人，可是，我们也是无奈啊，所以，也就常常是借酒消愁。希望，能早点结束战争。”
沈家华吐着烟圈，望着那些缥缈不定的烟圈在上升的途中慢慢的消失。他始终对郑化松是不是茼蒿的问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一次一次感觉到难以回答而感到无奈和绝望。生活虽然是在接连打转，但是，沈家华还是感觉到这个问题的困惑却是在不断地明显地上升。生活是波浪形的，有高有低，是起伏向前的，无常无定，崎岖不平的，单不同的时候就会出现不同的坎坷，最终从波浪形成了一条直线。
在过去的时间里，沈家华和郑化松的观点是一样的，国共合作，那都是表面上的事情，也是老蒋在**的威逼之下做出的不可不做的事情，国共两党，其实都是打折各自的算盘。
沈家华当然知道，日本人的失败，那是早晚的事，尤其是，日本想美国挑战，发动了珍珠港事件，也就说明日本人的尽数不远了，接下来，国共两党势必还有一战，谁做江山，还是个未知数。
沈家华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郑化松的可疑，首先是他听说张玉英几次执行任务失败。张玉英原来是自己行动队的人，也算是个骨干，对她的能力，沈家华是非常了解的，当然罗，并不是每次任务都是百分之百能完成的，但是，张玉英每次都不能完成任务，这个让沈家华有点不相信，后来听说，每次张玉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九死一生，这就更让沈家华感到奇怪了。再后来，别动队的全军覆没，尤其是，张玉英和李晨曦那些**的人在一起，让沈家华感到一种新鲜，有一个问题让他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张玉英的变化这么快？他不得不佩服**的感染力。
沈家华并不是很想这些事情，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会不想的，而且是越想越痛苦，却又忍不住让自己不去想。
“队长，他们人来了。”曹世园过来叫沈家华。
沈家华这才从臆想中回到现实，他站起来，将烟蒂仍在地上，用脚捻了几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言自语道：“让茼蒿查茼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队长，你说什么呢？”曹世园并没有听清楚沈家华说的是什么，还以为是跟自己说话呢。
“哦，没什么。”沈家华不像让手下的人知道这些，也就没有明说。
曹世园跟管旺林的人， 清点着物资，在交接本上互相记录着。
沈家华将管旺林拉倒一边说：“让他们去清点。”沈家华递上一支烟。
管旺林结果香烟，点上丑了一口，突然问：“对了，宋启昆怎么没来？”
沈家华对管旺林的问话，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管旺林，于是也就撒了个谎说：“他今天晚上另有任务。”
“哦。”管旺林应答了一声，然后四下里看看，压低了声音问道：“沈队长，问你个事，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事，但是，不知道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