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这男女之间的事……
“什么身份？”杨泉升问。
“就是一个小摊贩。”
“小摊贩？怎么证明的？”杨泉升以为这是房汝浩在推卸责任。
“是死者的一个远房亲戚来认领的尸体。”
“这个来认领尸体的人是什么身份？”
“讨饭的。”
“讨饭的？”杨泉升觉得越来越玄乎了。
“局长，你放心，这个乞丐，我们很多人都认识的，就是一个讨饭的，据他说，他的这位亲戚和帮会的人有些过节，所以，应该是仇杀。”
杨泉升也不想多事，既然搞清楚了死者的身份，对上峰也就有了交代。帮会是个非常复杂的地方，要想倒那里面去查找原因，就好比上天揽月。
杨泉升朝房汝浩摆摆手。房汝浩出去了。
崔光映将龚永康和卞中裕见面的地方安排在了福煦路杜华梅的住处。一来，杜华梅这里相对比较偏僻，而且知道杜华梅这个住处的人也没几个，除了她特别信任的人之外，几乎是没人知道的。再说了，这个地方，张玉英也是熟悉的，她曾多次去过，对周围的环境非常看好。
张玉英推开一扇窗户，指着窗外的一个建筑说：“二妹，你看，如果，万一出现问题，从这里，抛一根绳索过去，就能划到对面的楼上，那边，有一个楼梯事在外面的，可以直接下去，那里是一个生活小区，只要进入生活小区就安全了。”
李晨曦眯着眼睛看了看，其实事在测量了一下距离，说：“我看行，这个距离抛根绳子应该是可以的。”
“到时候，让我们的人分散在马路的周围，一旦发现问题，立刻燃放鞭炮示警，完全是有时间撤离的。”
崔光映同意了张玉英的行动计划。但是，崔光映还是做了另一个安排，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第二套计划。
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龚永康似乎好像没有被人盯上，日本人却盯上了卞中裕。如果要分析原因的话，那就是崔光映突然出现在卞中裕的办公室，引起了宫本正雄的怀疑。
卞中裕主要是负责银行保险业务的，要说保险箱里的东西，那直接跟卞中裕相关。之前，卞中裕一直在香港开会，但是，他刚从香港回来，就有人找他办保险箱业务，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再说了，负责银行保险箱业务的主管副行长，也不可能是亲自给顾客办理保险箱业务啊，他下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再说了，被田中交换出去的龚永康，现在也找不到人，不知去向。
宫本正雄本来就是一个患有多疑症的人，这些情况，能不引起他的关注，那才是怪事一桩。而且，听手下的人报告，卞中裕回来之后，经常往地下室的保险箱室跑，虽然经过检查，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但是，卞中裕的行迹还是非常可疑的。
汇丰银行的门口有个书报亭。这几天，书报亭上，来了一位常客，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他一坐就是一整天，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报停的主人还竖起大拇指夸这个小伙子用功。
这个人其实就是宫本正雄的人，他叫蔡子豪。
一个从银行里出来的便衣，走到报停跟前，跟老板买了一张报纸，转身就走了。
没有人知道，这就是给那个蔡子豪的信号，卞中裕要出来了。
果然不假，那个蔡子豪的眼睛离开了手上的书，投向了银行的门口。
卞中裕从银行出来，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蔡子豪看到卞中裕上了黄包车，也立刻扬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跟上前面的那辆黄包车。”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汇丰银行。
坐在黄包车上的卞中裕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他按照崔光映给的地址，来到了福煦路杜华梅的住处。
卞中裕下了车，付了钱，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上前按响了门铃。
那个跟踪而来的蔡子豪也在拐角的地方悄悄的下了车。他看到开门的是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贵妇。门一开，卞中裕就进去了，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偷偷摸摸的样子。
蔡子豪有点纳闷，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原来副行长也好这一口啊。”
正在屋子里等候的龚永康看到卞中裕进来，立刻站起来赢了上去。
“表哥。”
“毛毛，真的是你啊。”
孟星茹给卞中裕端来一杯茶，说：“你们兄弟两好好聊。”又朝龚永康指指自己手上的手表。
龚永康点点头。
卞中裕被人跟踪，那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也就让蔡子豪从放哨的人的眼皮底下溜过去了。
蔡子豪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独门的小洋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蔡子豪看到小洋房的门开了，还是那个女人送卞中裕出来。
“完事就走人啊。”蔡子豪暗自笑笑。
“卞中裕从哪个小洋房出来之后，就直接回银行了。”
宫本正雄听着蔡子豪的回报，转头，看着蔡子豪，问道：“你怎么看？”
蔡子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宫本正雄问。
“依我看，那就是偷晴，还能是什么？”
“偷晴？”
“像卞中裕这样的银行高管，缺什么，缺的就是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贵妇。”蔡子豪好像对这种偷晴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说起来也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宫本正雄突然快速走到办公桌跟前，拎起电话，拨号。
“喂，铃木君，你过来跟我出去一趟。”接着，宫本正雄又给警察局杨泉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人马上到福煦路来。
宫本正雄放下电话，跟蔡子豪说：“马上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嗨。”
宫本正雄换了便装和铃木文峰一起来到了福煦路杜华梅的住处。
杨泉升也带着他的人在等候了。
杨泉升看到宫本正雄过来，迎了上去。
宫本正雄让杨泉升的警察一查户口为名，敲开了这家房门。
开门的还是孟星茹。
“请问，你们有何公干啊？这里可是私人住宅啊。”
“查户口的。”一个警察拿着一个大本本说。
孟星茹让警察进入屋子。
“就你一个人？”警察问。
“是啊，我先生上班去了。”
警察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突然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警察的问话也太直接了，让孟星茹感到心里一怔，这件事，警察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好在之前是有所准备的。
“没有啊。”孟星茹否认的说道。
“撒谎，明明有人看到刚才有人来过，老实说，是什么人？来干什么？”警察眼里的问道。孟星茹本想在打个马虎眼，没想到，宫本正雄和杨泉升进来了。
“太太，老老实实的说吧，否则，换个地方再说，就要吃苦头了。”
孟星茹看到眼前的额架势，有点心慌，结结巴巴的说：“我说，我说。”
“慢慢说，说清楚点，不要漏掉什么。”宫本正雄阴阳怪气的说。
“刚才来的人是汇丰银行的副行长，叫卞中裕。我不说，你们也明白的，我一个妇人在家，来了个男人……这男女之间的事……”
孟星茹说着，用眼睛在宫本正雄和杨泉升的身上看看。
杨泉升和宫本正雄对了一下眼睛，也没说什么。因为孟星茹的话，不像是在说谎，看着她身体的瑟瑟发抖，晾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撒谎。更换见识她说的时间和蔡子豪的回报基本上一致的。
这就是崔光映的第二套计划。
卞中裕在见过毛毛之后，从心里说，他也愿意替地下党做这件事，可是，现在日本人对保险箱看管的非常严格，要在这种情况之下从保险箱里将东西拿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得好好计划一下。
不过，自打那点崔光映来找过卞中裕，卞中裕就对保险箱室的情况做了一些摸排，大致搞清楚了日本人的监控。
由于英国人的的规定，日本人也不敢造次，银行有明文规定。保险箱室除了工作人员和当事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入的，所以，日本人的监控，只是在门口，但是，他们会对从里面出来的人，包扣工作人员，进行全身的检查。这个是得到英国人允许的，银行也不会强行。
李晨曦和张玉英两个人装扮成土豪的太太，分别拿着一些字画来办理保险箱业务，却非要找负责的副行长，值班的襄理和业务员执拗不过，带着他们找到卞中裕。
在客户的要求下，卞中裕陪着她们来到保险箱。
一个日本人便衣随即跟到了门口，看着李晨曦和张玉英跟卞中裕还有一个业务员进入。
大门被关上了。
李晨曦拿着一个非常精致的首饰盒子，对业务员说：“我存放这个，你帮我挑一个保险箱。”
张玉英和李晨曦将业务员的视线挡住了，卞中裕像是查看保险箱一样，在一个保险箱跟前，他掏出钥匙，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