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日上京都
正在和柳氏笑谈的范闲各当其场,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嘎吱一响,几十名府衙官兵推门而入,范府的侍卫领在头前,急忙先声向柳氏、范思哲和范闲解释道:
“不好了范闲少爷,这些官兵登门说京都府衙要通传您上堂!”
为首之人见到范闲,喝道:“范闲,你涉及夜半当街殴打一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官兵话音未落,范思哲心底就是一阵火大,现在可不行,他的红楼书局一事还没有落实啊。
他眼珠子一转,别人怕你京都府衙,我范家可不一定怕,他心中快速思量,在这赶走他们,卖范闲一个人情,我的书局就有着落了!
他忽的上前,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扫把,上前冲去!
“滚!都给我滚!我哥也是你们这群蠢货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嘛!”
此时的范思哲勇猛无敌,扫帚连连拍打在京都府兵身上,打的他们四处躲闪,但却不敢还手。
为首之人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传唤之人范闲不可能不去,他一个小小的府兵起到的也不过是一個通传作用。
他猛然向后一闪,躲过那不长眼的扫把,特么的怎么总往老子身上打!
“走!我们走!范闲这是京都府尹办案,既有通传,你不能不到场,如果你没有犯案,自然会平安无事,好生伺候。”
“正午之前,如果你不到场,那么府尹大人会自动判决你畏罪心虚的。”
说完,为首之人一声冷哼,就带着府衙官兵出了范府。
范思哲手提扫把追赶,如果他原先是还有些怵,那么现在他就是无敌的!
“思哲!给我回来!”柳氏一声厉喝。
闻言,范思哲只得委屈巴巴放下扫把,乖乖的坐在范闲旁边。
“我这不是为我哥出头嘛,一个小小的官兵还敢动我范家的人!”
范闲看着一旁乖乖坐着的范思哲,嘴角勾起,这便宜弟弟还算凑活吧。
范思哲也挠着头对范闲笑笑,心头一阵欢乐…
好!府衙真是好人啊!老子的书局有了!
柳氏也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范闲关系这么好了?
想不通也不在想,一会问问也就知道了,她转眼看着范闲,美眸中挂着一丝担忧,虽说老爷这私生子会分家里的继产,但也算是一家人,她还是分的清的。
“范闲,这京都府衙找你之事,我让老爷摆平,要不你先回儋州避避风头?”
范闲轻声一笑:“不必,正午之前我回到京都府衙处理此事,姨娘不必担心。”
说完,还不等柳氏回话范闲就起身离去。
他眼眸微微皱起,此事昨晚父亲已经警告过他,他心底也有了一套应对之策,郭家…不算什么麻烦事。
京都府衙
府尹梅执礼坐于堂上,抬手一拍。
“京都府尹办案,宣范闲入堂!”
范闲听到通报,算了算时间,抬步向刑堂走去。
“在下范闲,见过京都府尹大人。”
京都府尹梅执礼打量着范闲,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听说过此人,范家来自儋州的私生子,还有继承内库的资格。
背靠范家,继承内库,林相的未来女婿,不好惹啊,累…
他咳嗽了两声,转变了一下语气。
“被告人范闲,告者郭宝坤。”说完,他抬眉看了看范闲和郭宝坤…
一个面流迷茫,一个额…
“什么?!”范闲,眼中充斥着惊异,惊呼出声打断了梅执礼的审讯过程。
他抬步上前,走到一个躺在木床上,浑身缠满白布片的人那,他眼露疑惑和震惊。
“你…你是郭兄,郭宝坤?!”
“诗会一别,如今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还有这包扎的方式竟如此别致?”
范闲也是没想到,这包扎的竟这么严实,只能看到个眼儿了都,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啊这是。
郭宝坤一听身旁传来范闲的声音,立刻对着那边轻喝道:“范闲?!你终于来了你,当晚我就告诉过你,必定要让为此事付出代价!如今,你可知罪!”
京都府尹梅执礼抬手再次一拍。
“肃静!公堂之上,你们二人成何体统,都给我回去。”
范闲挥手轻轻抚摸郭宝坤,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郭宝坤疼得是一阵呲牙咧嘴,心底暗暗诅咒今日必定是你范闲的忌日!
京都府尹梅执礼见两人安生,目光在范闲和郭宝坤之间来回扫视。
“范闲,郭宝坤言前夜被你深夜行凶,殴打至此,你可知罪,或有辩解?”
范闲看了看京都府尹梅执礼,又瞥了一眼木乃伊,拱手义正言辞。
“在下根本不知此事,郭兄受伤至此,成了此般模样在下也是迫切的想要为郭兄找到凶手!”
话音刚落,梅执礼还不曾言语,郭宝坤愤怒的一阵叽叽喳喳。
“混蛋范闲!你这个王八蛋前夜还亲口承认是你在殴打我!”
范闲脸色无辜至极,眼中更是疑惑不解,再度向府尹拱手。
“这中间是不是用什么误会啊,我范闲也不是傻子吧,当街打人还能说出自己的姓名?”
“望府尹大人明察秋毫,在下以为是有人前夜殴打了郭兄,并且报出名字想要嫁祸与我!”
郭宝坤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得破口大骂。
“范闲!你放屁!那天晚上明明是”
“肃静!”京都府尹梅执礼抬手再度一拍:“范闲,你说你那晚没有殴打,我想知道你那时候在哪?”
闻言,范闲心底笑笑。
能当上京都府尹的人,还是与郭宝坤这种人不一样,自己说的话,他是只看证据啊…
看证据,那我就给你找个人证来,范闲向京都府衙梅执礼拱了拱手。
“府尹大人,那晚我正与靖王世子李弘成相约逛流晶河畔,晚上也直接在醉仙居花魁司理理的画舫住下了。”
梅执礼一听到靖王世子就又是一阵头疼,一个范家公子就够难受了,还来个靖王世子。
恐怕又是一个纠缠不清的案子啊,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有王公贵族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