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茉站在教学楼门口,台阶早已经被打湿,漫天的雨滴在地上泛起小水花。
她将雨伞撑开,抬脚出了教学楼。
黑色的伞很大,她被完完整整的罩住,侵染不到一滴雨点。
她脚步轻轻的生怕踩到水洼会溅到身上,雨越下越大,起了风,还伴着雷声轰轰作响。
温茉缩在伞里,忽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尖酸涩不已。
她依旧朝着家的方向走。
家到了,她也成了落汤鸡,整个人都湿透了。
她进了家门,家里空无一人,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
她找了个盆,将伞放进去沥水,她垂眸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索性洗个澡。
等她在洗完澡出来时,温父温母也火急火燎的进了家门。
温母脚步没停,直直的进了温茉的房间,温茉被吓得身子一颤,“妈,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怎么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在学校等了你多久?”
温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几秒,如实回答道,“手机没电关机了,还没来得及充,走着回来的。”
最后的那个问题她没回答,“所以我给你发消息让你在学校等着,你也没看到?”温母的语气依旧带着怒气。
温茉缓缓摇头,“对不起妈妈,让你等了那么久。”
温母吐了口气,“算了,喝个感冒灵去,喝完继续学习。”
温茉点头,“知道了。”
直到温母开门出去,温茉才松了口气,生怕她又看到伞多想。
温茉将手机充好电,从抽屉里拿出了日记本,开始记录生活。
“她回家了吗?”
“应该回了吧”江来接话道。
“伞你怎么不自己去给?”
“少管。”池砚搓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他光着膀子,只是下半身围了浴巾。
“又犯老毛病。”江来哼笑了声,开口调侃。
“过几天我们家盛开生日,你可得来啊。”
“我要给她办一个最最难忘的生日派对。”江来微仰着头幻想着。
“你说我要怎么布置呢?”
江来眸子垂了下去,他记得盛开跟他说过,她每次生日家里都会给她办的热热闹闹的,可她每次看着屋子里一群不熟的亲戚一点也不自在。
可是没人来给她过生日,她心里又有落差感。
江来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把门带上。”
江来“切”了一声,关了门。
他走到一家商场,展示厨里放着一个纯白色的礼服,光打在礼服上,耀眼夺目。
他抬眸看着,仿佛盛开已经穿上站在他的面前了。
他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喂?”
“你在干嘛呢?”耳边传来盛开撒娇的声音。
江来垂头笑着,“在回家的路上,刚从池砚家出来。”
“哦。”盛开瘪嘴,应了声。
“怎么了?不开心?”
“我爸妈又在医院加班,家里就我一个人。”
“把门锁好了吗?”江来开口道。
“我想你了。”
江来仿佛心脏骤停了一瞬,他笑,“我也想你。”
“那我们出去玩吧。”
江来却迟疑了,“太晚了,你还是在家好好呆着吧。”
“一会我回去,给你视频通话。”
盛开撇了撇嘴,“好吧。”
江来一边走在潮湿的柏油马路上,一边和盛开通着电话。
池砚半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相册,熟悉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池砚静静的打量着。
那天在海边的种种映射在眼前。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真烦。
温茉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起身将挂在墙上的相片取下来,打开它的相框,藏在里面的一张照片被她拿了出来。
照片的背后她写着,“池砚,我喜欢你。”
温茉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照片上,我们的故事就此完结了吗。
又是一日考试,温茉课间将伞还给了江来,“谢谢你的伞。”
“小事,”江来听温茉的鼻音有些重,开口道,“感冒了?”
“可能有点着凉吧。”温茉点头。
话落,温茉回了班级,她有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头也有些发懵,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老师叫醒的,说要开始考试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这是最后一场考试。
考的是文综,她答题的间隙,才发现桌角上放着的水瓶里装满了热水。
她下意识看向池砚,毕竟以往他总喜欢拿她的水瓶。
终于考完,温茉神情有些恍惚,她颤颤巍巍的出了教室。
“阿茉!你好些了吗?”盛开迎了上来。
温茉弯唇笑着摇头,“没事了。”
“水你怎么没喝?”盛开瞥见她手里的水道。
“水是你帮我接的?”温茉迟疑了几秒后开口。
盛开愣了下,连忙接话,“对啊,你不是不舒服嘛。”
“谢谢你盛开。”
盛开摆摆手,无所谓的语气,“谢我干嘛。”
“今天和我们一起回家吧。”盛开挽着她的胳膊道。
温茉想了想还是拒绝道,“算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怎么能算电灯泡呢?池砚也一起。”
温茉垂眸有些走神,“走吧走吧。”盛开生怕她拒绝似的,将她拉走了。
见到池砚的瞬间,她有些恍惚,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看哪里。
池砚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慢悠悠的走着,盛开一手挽着温茉,一手被江来拉着。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温茉有些不自在,挣脱了盛开的手。
她和池砚意料之中的走在后面,距离却隔的很远。
池砚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前方,似是根本察觉不到她这个人。
温茉也控制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半路,一个女孩冲出来抱住了他的腿,“哥哥。”嘴里还念念有词。
池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语气冷的像结了冰似的,“松手。”
小女孩像听不到似的,依旧抱着他的腿不松,江来连忙反应过来,将小女孩拉到一旁,“瑶瑶啊,你怎么来了。”
“妈妈带我来的。”池瑶还是不死心的往他身边凑,江来用力拉着她让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许顷颜扭捏着身子,不紧不慢的走近,“阿砚啊,我来有事跟你说。”许顷颜视线扫过众人。
盛开察觉到气氛不对,在江来耳边低语,“这不会就是他那个恶毒后妈吧?”
江来递了个眼神过去,盛开了然,拉着温茉到了一旁。
池砚周身气压低的吓人,他眸子里毫无温度的看着她,“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池砚不想过多纠缠,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爸爸他很想你。”许顷颜面上挂着标准微笑,语气轻轻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好人,来劝游子回家。
“我没有爸爸。”
“你爸爸他最近身体很不好,所以我来替他看看你。”许顷颜语气悠悠道。
池砚勾唇哼笑了声,“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家产你想要你拿去。”
许顷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里难掩欣喜,嘴上依旧洋装着慈爱,“有空还是要回家看看的。”
她说完,笑了几声,拉着池瑶道,“走了,我们回家。”
直到她们走后,他们才上前,“阿砚,你没事吧?”江来开口道。
池砚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能有什么事?”
温茉垂下眸子,忽的想起上次在他家碰到他爸爸的场景,也是这样,他的情绪很少又这么大的波动。
温茉也经常听盛开在她耳边讲八卦,自然池砚的事,她听得更多。
池砚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心里已经恨死了他们,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温茉朝前迈了一小步又顿住,她上去安慰会显得更奇怪吧。
温茉又收回了嘴边想安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