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来到永南市孤儿院做义诊。
“江医生,真是麻烦你了。”刘院长道。
“客气了,刘院长。”江来抿唇笑道。
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们整整齐齐的排好队,一一就诊。
角落里有一个小朋友却一直蜷缩着不可能靠近。
刘院长以及许多老师围在她身边,不论他们怎么哄,她都只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江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视线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扫过来。
又过了会,江来起身,“小朋友们,等一下叔叔好吗?”
“好。”
江来走了过来,他透过人群看见女孩眸色一顿。
他仿佛看到了盛开的影子。
他缓缓走进,蹲下来与她平视,声音轻柔,“小朋友,跟叔叔去检查身体好不好?”
小女孩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江来疑惑的看向周围的人。
“她是前天才被送进来的,每天也不说话只是自己缩在角落,吃的饭也很少。”刘院长唉声叹气道。
江来送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来小朋友,叔叔给你颗糖。”
小女孩却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处,拒绝和他交流。
江来见状叹了口气,只好先去给别的小朋友检查身体。
检查完所有小朋友时已经到了傍晚,他站起身,就见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已经睡着了。
他拿过自己的外套动作轻缓的盖在她身上,小女孩惊醒,醒来就见江来温柔的笑颜。
她一愣,“你叫什么名字?”江来见她没有白天那么抵触和他交流,轻声开口问。
“我叫江晓晓。”她的声音轻轻的,眸色小心翼翼的看他。
江来挑眉,“这么巧,我叫江来。”
江晓晓小心打量着他,江来掏出那可没有送出去的糖递给她。
江晓晓犹豫过后,缓缓接过,“谢谢。”
江来有些意外,她竟主动和他说谢谢。
江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记得好好吃饭,叔叔明天再来看你。”
他起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江医生,你来了。”刘院长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刘院长,我想了解一下,江晓晓的情况。”
“她啊,蛮可怜的,父母出车祸身亡了,是被亲戚送来孤儿院的。”
“在家也不受宠,估计是总被虐待,她刚来的时候浑身是伤。”
江来一愣,怪不得刚刚他在她手腕上看到了一块淤青。
“她多大了?”
“她今年已经七岁了。”
江来神色一顿,盛开也已经去世七年了。
“江医生?你在听吗?”刘院长见他发呆,开口问道。
江来回过神,“我在听。”
他出了孤儿院,身后传来江晓晓的声音,“江来。”
江来回头见是她,连忙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迎上江晓晓清澈的眼眸,江来一时有些恍惚,许是因为她身上有某种熟悉的感觉。
他半蹲下,抬眸望着她,“会。”
“快回去吧,记住了不要总偷偷乱跑,外面车来来往往的很危险。”
“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叔叔就来看你。”江来轻轻的抚着她的头。
江晓晓看着江来离开,自己回了孤儿院。
“晓晓,你跑哪去了!”老师们找的焦头烂额。
江晓晓垂着头不语,却乖乖的吃起了饭。
老师们很是惊讶,但也十分欣慰。
好好吃饭就是好的现象。
江来一路回家的脑袋都混乱极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转世,来生这种戏码。
池砚的电话打来,“病例发你邮箱了。”
“好。”江来开口道。
池砚皱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怎么,不开心啊江医生?”
“没有。”
池砚也没说话,静静的瞪着他说下一句。
两个人都没有挂断电话,江来叹了口气,开口,“池砚,我今天碰到一个小女孩。”
“她是个孤儿,长得特别像,盛开。”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说出那个名字。
池砚也一愣,他心里在想是不是江来太想她了,想出癔症来了。
“而且她今年刚好七岁。”江来再次开口。
“你想多了。”池砚开口道。
他真的害怕江来因为太过思念,而患上什么心理疾病。
江来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算了,仔细想想也确实不可能。”
“怎么了?”温茉看了过来。
池砚收起手机,“老婆,你说人真的会有转世吗?”
温茉像是思考了会,开口道,“不知道,可能会有吧。”
或许来世是给还生在世上的人,唯一的念想。
更或许是它真的存在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那可能是更多人活下去的理由。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当中,是清晨空荡的厨房,是晚归漆黑的窗,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骤雨。”
或许还存在于世的人才是真正的痛苦。
翌日,温茉接到幼儿园打来的电话,“喂?是温响的家长吗?”
“你好,我是他妈妈。”温茉开口道。
“我是他的班主任。”
“陈老师你好,是温响在学校闯祸了吗?”温茉有些紧张的开口问。
“温响妈妈,你先别着急,确实出了点小状况,他在学校跟人打架了,需要你过来一趟。”
温茉猛的站起身,心里忍不住担心。
她驱车来到国际幼儿园,“老师你好,我是温响妈妈。”
“跟我进来吧。”陈老师开口道。
池砚接到温茉的电话后也连忙赶了过来。
“妈妈。”温茉蹲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受伤了没有?”
温响缓缓摇头,温茉这才松了口气。
“你看看我家孩子!”
温茉的视线看了过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温响平时不会乱欺负同学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活该喽?”
温茉将温响拉到自己身后,“不是的,我们会负责到底的,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吧,所有费用我来付。”
“当然要你来付!”
一时争执不下,陈老师开口,“是这样的,温响妈妈,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为什么会打架。”
“我知道他平时是很乖的,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茉点头,“我回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你就在这里问!”
温茉见对方家长胡搅蛮缠,只好一直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会负责的。”
“实在不好意思。”
……
“那让我儿子也打你儿子一顿好了!”
“老婆。”池砚走近。
“爸爸!”温响跑了过来。
池砚的大手盖在温响的头上,“正好,你们当家的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池砚被对方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不禁皱眉。
“我们当家的这不在这呢,她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池砚轻声开口。
女人听后一愣,真的有男人愿意听女人的?
不一会她的丈夫也走来,“让你解决点事都解决不好。”
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老婆说了,所有费用我们都会赔偿,你还想怎么解决?”
女人开口,气势却比刚刚弱了许多,“那我儿子都被打掉一颗牙,怎么算?”
不料她丈夫开口,“他那颗牙不是前几天自己摔掉的吗?”
池砚挑眉,“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男人撂下句话便离开了。
温茉开口,“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方便结算费用。”
女人嗯了声,掏出手机。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陈老师,今天我们家温响和温念请假,我带他们回去了。”池砚开口道。
女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想起自己可悲的一生。
她依附着丈夫生活,甚至他不给生活费她就连买菜的钱都没有。
在她没见到温茉时,她以为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毕竟她周围的人都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