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蔷薇点头赞同道，“但如果你们输了，黑蝎小队联训期间就要听我指挥。”
“这太好了，”韩飞就是一个典型的吃瓜群众，怎样热闹怎样来，怂恿曹恒道，“我了解傻云的身手，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怜香惜玉，一准赢！老曹快答应。”
“去！”蒙云歪头瞪了韩飞一眼。
这可不是正经夸人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曹恒考虑了一秒，就笑着答应了。
“走，换个地方，跟我来，”梁骁的队员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黑蝎小队是外来的可能不知道，他们可清楚蔷薇的路子有多野。
招惹蔷薇，百分百是个错误。
“走喽”“走走走”……
人群后方，蒙云凑上前冲曹恒小声说道，“老曹，这不好。”
“你怕她？”曹恒头也没回笑道。
“我怕伤到她，”蒙云纠正道。
坦白地说，单单比拼身手，他谁都不怕。
真的是谁都不怕。
想当初一脸凶相的高兴国，叫嚣那届集训队员都不够看，他都敢站出来主动挑战，何况是一个女兵，更没啥可怕的。
最初，蒙云能被选中参加集训，就重要的原因就是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身手，因为那一届大学生有很多男的，如果只看学历的话，谁都能接到征询书。
当然，蒙云的身体素质不是天生的。
事实上，恰恰相反，他小时候还有些体弱，隔三差五地生病。不过，从四岁的时候，蒙泓就带他每天清晨起早练习军体拳，山上山下的锻炼，做体力活等，每一天都一如既往地坚持锻炼，不论刮风下雨。
就是坚持不懈地锻炼让他的体魄越来越强，而强健的体魄是身手的基础，有了良好的基础，然后去得到一个不错的身手，并不是一件难事。
其实，说到比拼身手，蒙云更想和曹恒较量两下子，想当初加入黑蝎小队的时候，对方晾了他整整两个小时，他可是记着呢。
“留点儿心，点到为止，”曹恒说道。
“说得轻巧，真打起来谁收得住？我还是不同意，”点到为止，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蒙云想到这里又笑道，“要不咱两个打一场，糊弄过去得了。”
“你跟我打有什么用？”曹恒没好气道，“不同意没关系，我命令你同意。”
“我，”蒙云语塞。
“你随时准备执行我的命令，你说的，”曹恒接话道，“别丢人，我可不想被一个比我还小的丫头片子指挥。”
“唉，”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没办法，只能凭拳脚说话了。
……
几分钟后。
室内训练场。
这是一个搭建的保温大厂房。
一脱鞋进门，温度骤然上升，地面都是铺了地热的保温地板，最上面铺了一层软垫，十分暖和，这里居然连搏击擂台都有。
这一看就是平时练习格斗的地方。
蒙云蔷薇前脚后脚登上了擂台，曹恒等人则在擂台下盘膝排坐，有的提前幸灾乐祸地低声交谈，有的饶有兴致地等好戏开场，梁骁的小队和蔷薇的小队都不太看好蒙云，这一点让曹恒直犯嘀咕是不是上当了？只有韩飞一脸不在意，如果说谁对蒙云有信心，那就是韩飞了。
不过，即便坐着休息，韩飞也闲不住，凑过头问旁边的一个女兵，“妹妹，你家蔷薇多大了？”
“不说话能憋死？”对方回呛了一句。
“就问一句，脾气真冲，”韩飞嘀咕道。
韩飞的碎嘴之名不是虚的，除了黑蝎小队的队员，目前还没人能受得了，事实上，曹恒都有点受不了。
“来穿上，然后就开始吧，”梁骁让人拎出来两套防护服，放在擂台上道，“蔷薇，你可要手下留情，别误伤了这位小兄弟。”
“废话真多，”蔷薇强横道，谁的面子都不给。
“得，”梁骁顿感自讨没趣，尴尬地笑了两声，走下擂台乖乖地坐好。
……
捡起一双红色拳击手套，蒙云干脆利落地穿戴完毕，接着看向对面的蔷薇，对方也穿戴完了一双手套。
“你要戴护具吗？”蔷薇指了指剩下的护具。
“真男人谁戴？”蒙云微微一笑道。
“那来吧，我也不需要，”蔷薇点了点头，拉开了距离。
蒙云把护具都丢下了擂台，转身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起手式，抬头看向蔷薇，“来吧。”
“小心！”话音一落，蔷薇夺步而出。
一记右摆拳击面部。
蒙云有很多的选择，可后撤，可招架，也可弃守，拼着两败俱伤强攻。
电光火石之间，蒙云选择的是抬左臂招架，不过，蔷薇丝毫不迟疑，眼见一击不中，马上提膝抢攻，蒙云只能双手下放招架，可这正中蔷薇的下怀，蒙云的确成功防住了对方的膝盖，但后者一步落地，马上再起另一条腿，横扫。
来不及回臂格挡。
蒙云一个躲闪不及被扫中，这一记扫腿力量极大，由于横向惯性，蒙云都直接被扫飞了出去，只感觉被横击的手臂一阵酸麻。
台下的观众的反应可以预见，蔷薇小队都纷纷鼓掌叫好，梁骁小队和韩飞幸灾乐祸，黑蝎小队大部分人有心叫好，但都不好意思，曹恒微微皱眉，李君阳则干脆捂起了眼睛，这就有点尴尬了，一上来就被人家拿捏了，“他大意了。”
不过。
与其说大意，不如说是小瞧了蔷薇。
很显然，这一串的招式都是蔷薇计算好的，如果你格挡我怎么做，如果你撤步又该怎么做等，思考的间隙不能有丝毫延迟停顿，必须是本能的肌肉反应，否则，就会被对手抓到空档反击，这是高手才会有的思维逻辑。
这一点和下象棋相似。
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你就是入门玩家，想到下几步怎么走，说明你是高手，如果想到后面五步都能牵着对手的鼻子走，那你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人形计算机。
蒙云倒地根本来不及犹豫，更来不及揉一揉酸麻的手臂，甚至连头都不用回，直接横向翻滚了出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蔷薇心里考虑的肯定是“趁你病要你命”，一个飞扑过来锁身，想一举控制他。
果不其然。
蔷薇的确是这样想的，更是这样做的。
幸亏蒙云横滚得快，否则，就得拍地投降，没得玩了。
就在他鲤鱼打挺起身的一瞬间，扑空的蔷薇一记扫腿又紧随而至，蒙云跃起一个翻滚躲避的同时，再次和蔷薇拉开了距离，起身站定。
“你只会跑吗？”蔷薇起身道。
“你追的上也是本事，”蒙云虽然喜欢接受挑衅刺激，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却不是无脑的肌肉人，不然，早就被教员们揍得鼻青脸肿，淘汰出局了，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蒙云的确喜欢接受未知的挑战，可是，更喜欢带着脑子战斗。
“哼，”蔷薇冷哼一声，再来过。
只见其狂奔两步，一记跃空飞踹。
蒙云一挑眉选择了略微侧身，蔷薇的脚几乎擦着他的胸膛掠过，这要是被击中就不是横飞两步，而是直接被踹下擂台了，什么时候起步飞踹，蔷薇都是预估好的，目的就是让他来不及躲。
不过，蒙云不是经验不足的入门选手，虽然躲得有几分惊险，但还是躲了过去。蔷薇落地转身，马上一记横肘，毫不拖泥带水。
蒙云撤步再躲闪，蔷薇以躯干力量带动手臂，转身又是一记摆拳，蒙云横移一步，试图去抓对方的手臂，控制对方。
可是，蔷薇不防御不躲避，一击被防，马上提膝再攻，故技重施。
这一招还是奏效的，蒙云若不改换攻击为防御，下一个瞬间，被击中的就是小腹或**，二选一。当然，蒙云就算故意制造机会给蔷薇，对方都未必攻击后者，毕竟不是仇敌，没必要，可话说回来，腹部被一记膝盖重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膝盖攻击被防住，只见蔷薇趁势回脚落地，另一条腿又是一记高鞭，蒙云尽管抬臂防御了，但这一记高鞭腿的力道极大，蒙云趔趄了几步，险些被扫倒。
“这小子怎么不还手？这不是他的风格，”李君阳皱眉道。
听着耳边的喝彩声，又见蒙云左闪、右闪，一直在退，蔷薇的攻击却如同狂风暴雨，异常犀利，曹恒皱眉不语。
……
接连两次落入下风，可是，蔷薇仍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让蒙云彻底失去了耐心，不再一昧地躲避，脚下交换位置，躲过一次前踹，转身一击回旋高位横扫，这一脚只用了四成力道。
蔷薇眼疾手快进行了招架，只是刚才的一脚转移了重心，被伊毅一脚扫退好几步，侧身撞上角落的蒙皮柱子上才停下。
蒙云自然是穷追不放，急追两步，又是接连两腿，第一记扫腿被蔷薇蹲身避过，紧接着，蒙云落空的一脚顺势落地，转身又是一记侧踹，蔷薇退无可退，本能地交叉双臂防护头部，这一击，蒙云核心躯干联动腿部一起发力，用了十成的力量。
挨这一下，无防护的人谁都挡不住，胸膛被击中，肋骨折断，脑袋被击中，开瓢不好说，但重度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不过，蒙云这一脚不是冲蔷薇去的，落点在对方身后的柱子，距离蔷薇的头顶差不多十公分。
“砰”
一脚落下，角落的蒙皮柱子居然爆开了一道裂缝，露出了里面的棉花等填充物。
可想而知，这一脚的力量有多强。
整个切磋过程，俩人明显都留了余地，如果是对敌近身搏斗，那上来就是直接往对方的要害招呼了，根本不可能打的有来有回。
……
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
蔷薇感觉没有中招，撤去了招架的双臂。
“我建议打平了，”蒙云眼珠子一动，落脚站定，一边解手套，一边冲蔷薇笑着说道，“上尉同志，您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