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达尔博士坦白后,菲悦和爱丽丝自然是没有理由与他同行了。
如此一来,两人只能自行前往养老院的大楼,留博士一个人在雨中凌乱,为了解决异常,她俩要继续试一试,能否取得这里其他幸存者的协助。
由于养老院的对位是难民中心,这里自然没有遭到对称的僵尸突袭,不过没了紫菀,水电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不少人也跑到了养老大楼,准备找博士抗议一番。
不过,他们当然找不到博士,而自己又出不了养老院,只能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发泄不满。
听完爱丽丝那么说,菲悦只为这群人感到不齿。
她阴暗地想到:说不定要是见上一两只僵尸,他们就会懂得,如今外面的生活到底有多么不易……明明吃住都是靠着别人,毫无感激之情便算了,怎能还如婴儿那般视别人的努力与贡献为理所应当?
可怜紫菀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父亲、还有那么一堆无所事事的家伙……
一想到还要找这群人帮忙,菲悦稍显难过,决定不再多想那个博士的坏脸,他们愿意帮忙最好,不帮忙也无所谓,两人去找林阳与克莱尔会和,自己解决异常就是了。
说是那么说,来到养老大楼下,菲悦实在提不起精神,她叹气到:“唉,爱丽丝,你有说服他们帮忙的办法吗?”
“鉴于紫菀的情况是人祸,难以博得同情。那最基本的,向众人说明,解决异常对他们有相应的好处便是了。”
好处吗?是啊,只要干掉了镜世界,紫菀便能提前醒来,如此一来,水电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养老院的众人,也就能回到自己安全的房子、吃着温暖的食物、用着便利的家电……接着冷眼旁观这被大灾变蹂躏的世间……
一想到这里,菲悦猛地发觉:自己真的在做着正确的事情吗?
若是站在紫菀的立场考量,那不就相当于把她从睡梦中叫醒,继续供养老院的众人盘剥吗?若是只顾自己的安宁,那自己和这群人,又有什么区别?
“呜,可恶……真可恶啊。”
菲悦低声骂着,虽说紫菀归根到底,和大家也没什么关系,大可一走了之,但就是感觉难受。
闭着眼,越是看不见,菲悦反而越是能回忆起那个半人半机械的女孩模样,紫菀她,又凭什么受这种罪呢?
“……菲悦小主人,爱丽丝知道你的惆怅,爱丽丝也能理解紫菀的境遇,可我们仍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若是害怕,就像以前那样,躲在爱丽丝身后吧。”
“……不,我不会再害怕了……只是,确实有些迷茫吧。”
然而,两人刚刚进入养老大楼的前厅,这份迷茫就被粗暴地打断了。
“哦,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俩不是这儿的人吧。快说!紫菀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踏着皮鞋,哐哐哐地走上前来,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期间还扯了扯领带,捋了捋头发,不忘整理自己的精致仪表。
若是大灾变前,这幅模样肯定会带着精英的压迫感,如今却只让人觉得不搭调:末世了,谁还管你正不正装啊?
西装男身后的一众几十号人,穿着反倒比较悠闲,有人甚至是刚刚睡醒的邋遢模样。不过,与之相对的,他们无不紧盯着菲悦与爱丽丝,眼神里充斥着没来由的怒火。
爱丽丝本能地想要上前护住菲悦,却被后者按住肩膀,往后拉去。爱丽丝想要说什么,但还是任由菲悦上前与众人针锋相对。
菲悦反问到:“你们真不知道,紫菀出了什么事?”
“什么啊?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外人肆意进入这里,才带来了那么多问题吗?紫菀是不可能自己跑掉的,要不是你们干的,就快说欧达尔博士在哪!有人说了,这两天博士出去回来后,就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一通说完,没等菲悦反驳,又有人接着起哄到:“我们早该知道,就不应该把紫菀的控制权交给博士!当初是谁投票把他给选出来的……”
菲悦已然没了耐心听这些人叽里呱啦一大堆,只因为几个词锁住了她的心思:
……紫菀的……控制权?
这群人,把别人的生命当做了甚么!?
“……行了,要吵罢免权什么的,等见到了博士再说。”西装男抬手止住身后的喧闹,继续威胁到:
“两位,如果你们不愿意交代,那我们就不能让你们轻易离开这里了。”
言毕,西装男身后窜出数十人,很快围住了菲悦与爱丽丝,并分人把守住大门。看得出他们身手矫健,大概是从前x.e.d.r.a.的特工什么的。
众人接着拱火到:“抓住他们!肯定是博士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想用紫菀换取博士他自己的自由!你们是新学派派来的家伙吧!”
见势,爱丽丝不得不护住菲悦了,可是,没等她朝前,菲悦便转身说到:“走吧爱丽丝。和这群人没什么可说的了。”
“什么?你没听明白吗?要么告诉我们欧达尔博士在哪,要么就别想走!”
菲悦头也不回到:“他就在外面哪儿淋雨呢。你们尽管去找吧。”
几十个特工越围越紧,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身上前,他们虽然不觉得林阳那样子有什么威胁,却也明白爱丽丝不是好惹的。
只是,再怎么说,人数大优,就算近身打不过,西装男这边还有枪支,对付机械人的emp弹头,以及对付人的麻醉弹头一个不少,随便开火也不用担心误伤……或者说让人变成僵尸。
见局势有利,西装男得势不饶人到:“哦?是吗,那就带我们去找他,解决问题之前,你们可别想一走了之。”
……闻言,菲悦总算停下步伐,爱丽丝又是想说什么,却再次被前者抬手制止。
只见菲悦说到:“别再烦我了。我可没林阳那么好说话……”
周围的人自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听不懂不要紧,菲悦已然下决心:她和爱丽丝,不会再留在这儿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终于,西装男下令到:“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愿配合就先绑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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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这是?
“嗯?怎么了林阳,突然捂着眼睛。”
“我……又看到白线了。”
我和克莱尔坐在车上,正在驱车往北稍稍绕道,前往监狱正西的小山上解决那儿的米·戈。
路半,我的眼前突然闪烁了几下,以为是什么飞虫扑到了脸上,黑白交错一番后,我才发觉,自己又看见了那些白线。
克莱尔诧异地说到:“……怎么会,你现在脸上的可是菲悦的眼睛啊?”
是啊,能看见白线的,就只有那个被艾尔芙称作「门」的玩意,也就是那颗,与我的眼睛融合的黑珍珠。
我刚准备说出答案,克莱尔异口同声到:“难道说,是菲悦……?”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色彩与白线冲突交融在一起,其中还有些许汇作字符,这便再次确认了眼前并非幻觉,我于是说到:
“是的,只有这个可能。菲悦她,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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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愿配合就先绑起来再说!”
刷刷刷咔嚓。
不是举枪的声音,而是枪落地的声音。
“啊?”
菲悦背对着西装男,后者自然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看得见前方的特工们,刚刚掏出枪来,手还没拿稳,便化作了石头那般,一个个呆若木鸡,枪也都齐刷刷落到了地上。
直到,一位特工突然捂着头,牙齿打颤,大叫着:
“啊,啊啊啊,是……那是……呜!”
随之,另一个特工,一个接着一个,都开始不明所以地颤抖和怪叫。
“怎么了?不是要抓住我们吗?”菲悦慢慢向前,拉着爱丽丝,如散步一般,语气悠闲,和之前生气的模样判若两人,径直朝大门而去。
“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顿时,本来应该是训练得相当有素的特工,全都惊慌失措,有几人总算扯着僵直的身子,拔腿开跑,却一下子撞到身后的墙上,晕了过去。
此情此景,‘某种东西’不仅在菲悦与爱丽丝面前的特工之间蔓延,也随着这番景象,植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那便是「纯粹」的恐惧!
由于没有直面菲悦,西装男还暂且站得住,他想要稳住军心,却听见其中一位特工大叫到:
“快跑!那家伙的眼睛是个裂缝!马上就会有怪物过来的!”
看着那人边跑边叫的滑稽样,菲悦憋不住笑,也跟着那一步三跌的步子,背身回过头来,直视西装男到:
“没错哦。我的体内,可是住着一个不得了的大怪物呢?”
呜!那眼睛……那里面的白线是……异界的通道!?
这下,西装男彻底绷不住了,想要跟着一块逃跑,脚却不听使唤,瘫软倒地,只得让人拖着,半跌半撞,才总算起身。他身后那原本怒气冲冲的众人,也无不作鸟兽散、屁滚尿流。
片刻,养老大楼的前厅,再次回归死寂,就和第一次见到紫菀那天一样……这或许,就是两方之间的结局了吧。
菲悦没有伤感,只是轻笑到:“呵,果然,一群不中用的饭桶罢了。我们走吧,爱丽丝。”
“……是,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