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躺在床上,仔细听,还能听到心脏在跳动。
真的吗?
我又伸手摸了摸胸口,仍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里漆黑一片,和这房间一般,和这世界一般,也和……我现实世界中的眼睛一般,除了还在隐隐作痛,没法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是不是在身上。
在十分寂静的房间里,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不假。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心跳声’听起来,总不像是我自己的。
是房间本身在震动?
不,好像也不太对,结合我之前的经历,这也不太像地震的感觉。
“真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咚咚咚的啊?”
我自言自语,试着让说话声消停这没来由的躁动。
起初这一两句声音回荡在小屋里,多少有些驱散的作用,不过等到声音消散,又会有咚咚咚的声音四下作响。
我总感觉,这次自己可不会等着等着,就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因为我还没有搞懂自己这次是怎么到这儿的,现实的记忆模模糊糊的,连带着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人名。
我于是起身,接着在这没多大的房间里,伴着烛光找事做。
……反复确认后,我确信是房子在震动,但不是它自己在震,也不只是地震。
站在地板上,耳朵靠到四面墙壁上,用凳子叠高些,手掌贴在天花板上……都能感受到震动感,更诡异的是,震动的频率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地震的话,那这间小屋子可能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和我在矿井里清理马卡斯时一样,下到了地里去。
房子沉到地里了,这会是一个合理的猜测。不过,回想起马卡斯那时的情形,我更愿意相信另一种可能:
这间梦世界里的小屋子,被‘什么东西’给包住了。而且,这玩意大概和马卡斯一样,也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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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红玫瑰被其他异常生命体入侵了,所以变成了红蔷薇么。”
王波博士听完菲悦的解释,做出了如上总结,然后接着到:
“这号异常生命体,我们之前也没见过,不过那少年的眼睛,那颗‘湖畔镇的黑珍珠’,你一提起来,我倒是有了不小的印象。”
“我呆在x.e.d.r.a.的最后一阵日子里,西联盟大陆的这个分部,走私案多到令人发指,这当中,我因为‘生物学博士’的职位原因,还总能接触到一些特别离谱的案件。例如说,米·戈这玩意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出现过,不过它们当时不是坐飞船,而是通过一些‘劣质’的「星门」来到了这个世界,而有人居然拿这玩意的尸体走私出去当食材,而且还真有人喜欢吃……”
回想起米·戈的模样,金盏和菲悦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咳咳。博士也发现自己有些跑题了,便清了清嗓子,继续到:
“总之,在这些特别离谱的走私案里,有一桩案子却显得非常平常,那只是走私一颗珍珠。”
那是大概十年前的事情,和少年眼睛融合的黑珍珠,在大灾变前,被湖畔镇的镇长马克林,从x.e.d.r.a.那儿买了下来。
更确切地说,在更早时,三十多年前,那颗黑珍珠,此时并不在x.e.d.r.a.的监管范围内,而是马克林自己从x.e.d.r.a.雇人,将之从湖里捞了上来,先是被马克林自己保管,然后收归x.e.d.r.a.管理,再之后又被马克林买了回去。
这似乎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从湖里捞个珍珠出来。不过正是因此,为什么要出动x.e.d.r.a.的特工?
另一方面,黑珍珠只是一直存放着,并未有过更深入的研究。有人认为,马克林是担心这颗‘无缘无故从湖水里长出来’的玩意有可能污染水质,所以才拜托x.e.d.r.a.调查。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又要在x.e.d.r.a.内乱时,将之买了回去?
马克林将黑珍珠买回去时,王波博士也差不多被新学派排挤出了实验室,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他当起了好奇心的侦探,开始调查这桩在一众异常的走私案里,十分平常的案子。
最后,王波博士通过一些‘私下的手段’发现,那颗看似平常的黑珍珠,其实是一大块‘凝固’的变形怪。
它们有着实体,却不再活跃,就像是变形怪死后的凝结提纯物一样,即使在x.e.d.r.a.百余年的历史里,也从未见过如此大块的变形怪凝聚物。
虽然确信那并非一般的珍珠,但却无法解释镇长马克林的奇怪行为。这件事也就随着王波博士被软禁,新学派全面接手x.e.d.r.a.,如此沉寂了下去。
金盏问到:“可是博士,你说了那么多,那和少年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吗?”
果然,大灾变的博士,共通的毛病就是喜欢把来龙去脉都给说清,不过王波博士胸有成竹到:
“哎呀,说到变形怪,那不就是我的专门领域了吗?”
随之,博士起身,来到红蔷薇、以及她‘牵着’的少年床边,说到:“我想从这儿取点变形怪的尸体,没问题吧。”
红蔷薇也不说话,她一直饶有兴致地听着几人在矮桌上的对话,此时也只是微微点头,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来。王波博士则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一支试管,接住了从红蔷薇指尖里‘长’出来的黑色物质。
不过,没等那黑色物质滑到试管底部,就马上失去黑色,变成了某种透明的糊状物。
“肯定是这样的,那个少年的身体遭到了变形怪的包裹,名字因此也遭到变形。”
王波接着解释着。一旁的菲悦看着那管糊状物,回想起来:少年曾在红玫瑰倒地时,也收集过一样的玩意。
结合自己曾经和少年互换身体的经历,菲悦恍然大悟到:“哦……博士,我明白了,你是想用那些白线,重新拼出少年的名字对吧?”
闻言,博士一边耐心收集,一边回应到:“‘白线’么,原来和变形怪进一步融合的人还能看见它的「本体」啊……”
塞好试管,完成后,王波博士握起试管,举在胸前到:
“没错!答案就在这些变形怪的尸体里,我们并没有忘记少年的名字,而是遭到了变形怪的认知屏蔽,只要解开这层……额,‘白线’的缠绕,就能解放少年的名字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