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菲悦,一个不得了的问题啊。”
“什么啊克叔?”
菲悦借着「银佚」的微光,看到克莱尔脸色突变,嘴巴抿紧,犹如吃到了很酸的水果。
对比语调的严重,菲悦其实也通过「银佚」,发觉了大叔的心思并不正经,果然,他直言到:
“留爱丽丝和几个小孩在一块,相当糟糕啊!”
两人快步回到车队,十分轻松的一次外出,克莱尔插科打诨起来,菲悦问到:
“有什么糟糕的呀?”
“她不是个育儿机器人吗?看到小孩说不定就会情不自禁地……”
“情不自禁地干嘛呀?”
“养小孩啊?”
略显尴尬的对话,菲悦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不过她心情很好,仍然接着话说到:
“放心呀?我们……额,好像还真有几罐奶粉存着啊?”
克莱尔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到:“……我不是说那种养小孩,她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一股说教味,和真的小孩在一起那还了得?”
“那没什么啊,我不就是她养大的吗?”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很紧张啊。”
……似乎越聊越尴尬,菲悦于是不再张嘴,开始在克莱尔的脑袋里念叨起来,如同用「银佚」直接敲击他的心腔。
“行行行!我错了菲悦大小姐,你和爱丽丝一点问题都没有!”
碎碎念在脑海里展开,骚乱的情感也一齐涌来。宛如水波之下无数小鱼儿翻腾,将脚伸入其中只会让人无比瘙痒,何况把脸给埋进去。
克莱尔自然是克制着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他的抱怨似乎被菲悦有力地挖了出来,显得像在憋笑。
“呵呵,平常一脸正经,浑身肌肉的克叔,也受不了这点敲打呀?”
菲悦把腰间的「银佚」微微用拇指顶出,手指代替剑尖,对着克莱尔一阵比划,像个在黑板上乱涂乱画的小学生。
看着她搞怪的表情,克莱尔回想起菲悦给自己涂除锈剂那会的事,想不到也都过了好一阵了,现在自己也不用除锈剂了,却还是免不了被菲悦作弄,这或许就是自己大灾变的家常的一部分吧。
感慨归感慨,克莱尔接着倒苦水到:“呼,你这磨人精……回去一定要让林阳管好那把剑。”
“嘻嘻,那可不行,他肯定会把「银佚」让给我的。”
话锋一转,克莱尔反击到:“……那你就得准备和那小子来场剑斗吧。”
“诶,可我打不过他啊?”
“哼哼,那我可不管。无论什么样的战斗,你总得在一方面胜过他嘛,要不然,那剑肯定也不会信服的。”
“……也是。”
说着说着,两人接近房车,也是个老不正经的爱丽丝通过无线电叫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都用无线电确认了,还有必要问吗?克莱尔明白,显然是爱丽丝有段时间没好好和菲悦说话,也开始搞怪了。
“我是你最亲近的菲悦呀,爱丽丝。”
【啊!这……怎么会,菲悦小主人的声音,直接在爱丽丝的处理器里被计算了出来?】
嚯,想不到这剑还能对着机器人用……不过林阳也说过,区别于僵尸那种一次性的白线,和所有活着的人一样,爱丽丝身上也会有白线源源不断地生成,简直就是在说,爱丽丝毫无疑问也是个活人。
嗯?可是这样一来,难道说爱丽丝也被变形怪入侵了?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克莱尔这次是真的正经起来,说到:“……菲悦,好像有个问题我们一直忘了考虑啊。”
“嗯。有什么事,例行晚餐的时候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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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世界里,能聊的聊完后,我和王波博士捣鼓了许久,也没法确定梦世界的一个重要问题——时间的流逝。
若是用一些通常物理方法,只会被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之中。
例如说钟摆,我和王波博士用布条织线、石块做摆、木板为架,勉强手搓了一个大号单摆出来。
一开始看着还正常,但是摆着摆着,摆锤居然连带着线,穿过支架,飘到了空中,像被谁用手抓着,又像是断线的风筝,慢慢离我们而去……
若是用木桶挖个小洞,去小溪边打水,用滴水当做计时器,可是无论挖多小的孔,也不会有水滴下来,仿佛游戏里就算是烂掉的桶,也只是贴图罢了,真正的桶是一个看不见的碰撞模型……
总之,能用的方法都试过了。比‘在封闭空间中度过xx小时’之类的活动还让人绝望。因为就算出去了,也没法知道时间,整个世界也都是封闭的。
“……观察原子的辐射频率……这种地方肯定没条件吧?”
“呵,连有没有原子这回事都不好说啊博士。”
现在只剩下一个周期运动尚未运用,那就是我们俩的心跳或者脉搏。
可惜,那其实一开始就被排除了,因为人的身体状态受各种因素影响很大,计时一长,误差一累积就靠不住了。
“没法子了,阿贝可能还有些想法,我是没主意了。”
连博士也没了办法,我也就放下了手头的蜡烛,不再糟蹋它们。之所以最后才点蜡烛,无非是因为它们会让外面的天黑下来。倒是这次我明白了,似乎不管我们在这儿呆多久,蜡烛也不会烧完,天也不会再亮。
我将蜡烛吹灭,夜依然在,我和博士于是躺回草地上。微风拂过,扫去云朵,能看到不少星星,这里的星星是变多还是变亮了?
“阿贝……说的是阿贝拉?那个养老院里的数学博士?也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
“如果小欧还活着,那她就肯定还活着,欧达尔对她还挺有兴趣的。”
“……她和欧博士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
“……正好博士,既然关于大灾变,能聊的都差不多了,那我们聊聊家常吧……例如说,紫菀的母亲是谁,你知道吗?”
“她和小欧一样,试管婴儿,精子不是欧达尔的,卵细胞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肯定不是他的妻子或者情人什么的,他没那种人。”
“也就是说,紫菀和欧博士,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
……那他为什么那么重视紫菀。这句话我咽回了肚子里,因为我想起了王波博士说过的旧学派信条。或许,紫菀的诞生,就是为了求知那么一回事而已……
“下一个问题吧。博士,你算是我爷爷那辈了,有小孩吗?”
“有。正好说说我孙子吧,说不定和你一个大学的呢。”
“啊?有这种事?你怎么知道我哪个大学的?”
“猜的。你看起来成绩不错,肯定能考进一个好大学,而不是我像我那没用的孙子,还得靠我这层关系进去呢。”
说到这儿,不会我那个炫耀x.e.d.r.a.的强身健体药的富二代舍友,就是王波博士的孙子吧?他好像还真姓王,我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我吐槽到:“呵,那这世界还真挺小的。”
“是啊,说不定还没这梦世界大呢。”
按艾尔芙的话来说,确实以梦世界为代表的世界要大得多,因为它属于我们人类原本没法观测的地方。
不过,若是无人探索和欣赏,再大的宇宙又能怎样?还不如自家床上让人躺着舒服。
就像这梦世界,跑再远也就那么回事,除非用些特殊手段才能将之化作另一个世界,而那,其实也是以我们这些物理意义上的观测者为基准点……
脑袋又这么转了会,我决定不再想太多关于大灾变的事,接着问到:
“……嗯,说起来王波博士,我有回到家乡的打算,你们是要去新大陆是吧。若是我也需要过海前往旧大陆的另一边,也就是东大陆吧,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们肯定是靠打下来x.e.d.r.a.在海边的基地,当做出海口啊,你们也要一起吗?”
“打下x.e.d.r.a.,说得轻松,想必是场恶战吧。”
“对比阿波菲斯,留在西联盟的他们算不了什么。”
博士说着,伸出手掌,好似要抓住星空,却又在之后卸去力气,任由手掌无力地瘫软落地。他继续到:
“新学派的内部矛盾很多,而且和‘机械都市’的联系断掉过活,大地之母的状态肯定不尽人意。就算军事装备、自动武器之类的尚有保存,人心散了,那也不过是群另类的僵尸罢了。”
“不错,看来我们想法一致呢。”
结果,聊着聊着,我们还是聊回了‘大灾变的工作’上,想来,这或许就是我们在大灾变里的家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