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大地之母的排泄口……不见了？”
身为聚集地的指挥官，索尔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排泄口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清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被放逐了。
问题在于，任何人都可以在他呆滞的眼神里发觉，这并不是他做的。
好在索尔也和所有指挥官一样，有个安全的单间供他们随意发挥，不必担心被下属或者什么‘人’看穿自己的内心。
只是，这个单间也和聚集地的所有单间一样，若是站在人类的角度，那确实是个隐私的单人房：坚实的墙壁、自然也有洁白的天花板、光滑的地板……
以‘人’的目光来说是这样的，但或许，把地板去除才对。
整个聚集地都是建立在大地之母之上的，在它们眼里，所有的房间和建筑，只不过隔了一层带纱窗的单向玻璃罢了。
因此，所有x.e.d.r.a.在大灾变后建设的聚集地，无论是动用了军人、平民、还是机器人……也无论建筑只是平房，还是高档的独栋，都不会超过两层。原因，自然还是那句话：大地之母不会允许的。
唯一的例外，便是耸立在聚集地中心的白色之塔，那栋方尖碑一般的高层建筑，是大地之母延伸出来的‘神谕’。聚集地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说的想的，全都来自那儿。
果然，没等索尔沉浸在震惊里太久，一条类似广播的通讯便传了过来。
【干得不错……索尔指挥官，大地之母，很满意。】
声音相当低沉，像是被捂住的喇叭，原来，是整个房间的地面都在震动发声。虽是低音，听起来却又有些女声的成分，空灵的语调、但又如钝刀一样，搓得人头皮发麻。
“那……那是自然，能服务好各位母亲，是索尔我的荣幸……”
索尔诚惶诚恐。显然‘这事不是他干的’这句话，不可能说出口，只是幸好大地之母也不知道而已。
【是的。大地之母要睡去了，记得按时来领得你们的神谕……】
只说了短短两句话，通讯便结束了，索尔这才放松腰杆，瘫坐回椅子上，多少汗流浃背。
大地之母直接联系聚集地的某人，不管是指挥官还是什么，会有这样的好消息，实在是稀有中的稀有。
常见的情况，是被联系的家伙，惨遭大地吞噬，或是像垃圾一样被排放出聚集地，或是下落不明，例如这个聚集地的前任指挥官……
不管怎样，自己的计划应该算是成功了，索尔暗自庆幸着，准备拨通33号聚集地的连线，告知喜讯。
在那之前，手下的报告传来，是他之前请求的客人先到了。
“我知道了，接他们到聚集地里吧，好好招待他们，我一会就亲自过去。”
虽说排泄口这事也算是解决了，但不明不白当然不是索尔想要的。
要搞清楚状况，以及那个车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还得靠这些客人帮他一把，因此，毕恭毕敬是应该、或者说是划算的。
索尔毕竟和拉夫出生不同，他老早就是新学派的一员了，即使事出意外，还是很快回归了自己的信条之中，在大地之母的怀抱里，延续着x.e.d.r.a.腐朽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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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接近血肉小镇原本的地缝处，我、蓝菊还有王波博士纷纷下车，来考察一番这个口子是怎么搞了个‘垃圾堆’出来。
路半，博士先开口道：“林阳，你弄明白菲悦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了吗？”
“嗯。简单来说，她现在也有了个「星门」。因为异常之间会相互作用，以往我的眼睛，是靠着看僵尸，才能看到白线的。现在她的头发，估计也是被这个血肉异常给影响了吧。”
“是吗，原来还能通过这种途径造成影响啊……不过，菲悦小姐身上也有「星门」？又是哪儿来的那么多变形怪？”
闻言，蓝菊加入对话到：“是林阳的眼睛？还有那把会发光的剑吧。”
“大概还有她自己的生命力吧，我第一次用这眼睛时，也是累得不行。”
我如是补充着，想来，要制造「星门」，确实是需要不少变形怪。这么一说，以往被「银佚」驱散的异常，那些被斩掉的白线恐怕都被剑、被那个假月亮、现在是银蝴蝶的家伙，给吸收了吧。
或者说，应该叫它原本的名字：书人？现在「银佚」不发光了，那家伙还在梦世界里吗？
问题很多，还是老样子一个个来。思考期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那些突兀的地缝之处。
地缝相当之深，不是高度，而是长度，连我眼中的白线都没法把握它躲在地下的全长。
不用白线结出字符，我和王波博士便理所应当想到了，这地道肯定通往新学派的聚集地。
“大地之母么……”听完我们俩的结论，蓝菊抱手深思着，接着到：
“我在路特先生、欧达尔博士那儿，读过一篇资料，那里面提到了大地之母、复生血肉、还有‘泛永生计划’这些字眼。”
王波博士打断到：“那资料你还有吗？”
“没有。那也不是我和欧达尔的，是在西联盟中心监狱里的，嗯……按理说，应该是主脑‘简’储存的资料吧？”
“这样啊……那小欧他应该比我们早知道了聚集地的真相才是，这小子，到底跑去哪里了？”
我也打断到：“就先把那家伙放一边吧。博士，有这个地缝，你有办法追踪到新学派所在吗？”
“唉，没有设备，我只是个残疾博士罢了。”
面前的白线还在延伸，根本看不到尽头，而且这地道也不是完全笔直的，不远处还有十字路口，简直是个怪物留下的高速公路，这或许预示着，新学派的聚集地可能不在少数。
我于是接着到：“主动追踪是不太可能了，还有其他办法吗？例如说，钓个鱼，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那估计也不太可能。这次被菲悦清掉的血肉污染物很多，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有新的排泄口了。”
“额，博士，你这么一说，这洞是挺恶心啊。”
蓝菊吐槽着，这地缝确实没告诉我们太多，没了烟气，像是血液都被抽走的空壳伤疤，再过不就就会被真正的自然大地收复吧。
我想到，虽然现在是没用了，但这地缝，被王波博士称为大地之母排泄口的地方，毕竟是个异常点，说不定下次可以好好利用利用……例如说，如果它还在喷出血肉怪物时，把洞口给堵死会怎么样？
滋滋……
无线电的声音，是克叔那边完事了。
“我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找那群幸运儿问问就是了。”
伤疤或许可以掩盖，但曾经流出的鲜血不会说谎，即使是大地之母也不例外。
和克莱尔通讯完后。回去路上，蓝菊给我和博士，说明了他曾经看到的那份资料，里面所提及的字眼之间的关系。
大地之母，是复生血肉计划的最终成品，声称可以脱离光合作用的途径，‘凭空’制造出碳水化合物。
而大地之母，又是泛永生计划的项目之一。显然，有了源源不断的食物来源，的确解决了生存的一大问题，若是它所生产的食物，真的取之不尽，从动物性的角度考虑，人类确实有了一种集体的永生。
现在看来，这份资料也只是偏颇的一面之词，有了大地之母，也许是不用担心吃喝，但代价毫无疑问，便是王波博士刚刚找到的真相。
这些作为污染的血肉怪物，真的在新学派的完全掌控之中吗？排泄口之所以离聚集地那么远，看来也不过是事情还没落到新学派自己头上罢了。
我接着问到：“蓝菊，你看过的资料里，还有提及泛永生计划还有哪些备选项吗？”
“嗯……我当时看到的，都是和马卡斯相关的，还有一个就是‘机械都市’了吧？”
机械都市。又一个麻烦，也在我们西行的路上横着，还好那还是后话。
“这计划绝对不止这两个方面，只不过，从马卡斯身上，他们只能挖出这两点可利用的了吧。”王波博士补充着，随即不忘附上一句嘲讽：
“呵，没了那些个小天才，他们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提到天才这个词时，我自然想起了欧达尔博士。
此外，眼前的白线好像在提醒着我，还有一个最近也被王波称为天才的家伙，似乎离我们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