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红蔷薇与抓到的变异者俘虏‘老板’,正在末日房车宽敞的顶上。
前两人轮流问话后者,问到了不少事情。
变异者同盟,极简地说,就是一群变异者们,用谓之灵能的神秘力量,搞了个‘群聊’出来。
最近,这群变异者们才开始外出中央实验室。
其中的‘精灵变异者’有着能够利用植物(多半是树木),进行大范围信息沟通的能力。
这样一来,他们确实与各个地区的广大变异者们有了联系,虽然也只是停留在群聊这个程度。
同盟这个‘大群聊’里的各个‘小群聊’,就是由被称作‘老板’的灵能者为核心,组建的各个小队。
因此,所谓的同盟,甚至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组织,不过是一个个小群体拢在一起罢了。
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基本也都是在xe的实验室里呆了好一段时间。
变异者能用灵能沟通,所以也自然而然有了些交易,留着些过去的人情世故而已。
然而,相比组织本身的羸弱,其中不断强盛的个体力量确实不容忽视。
强大的灵能者,可以仅凭一己之力,像黑掉机器人一样,把各种‘动物’洗脑为供其差使的‘玩偶’。
这种方法,也和黑掉机器人一样,由于损坏了‘硬件’,洗出来的玩偶,远远不如原来各个方面的能力,只能当做最基础的劳动力,或是说……
说得残酷些,人偶不用吃东西,用坏了换就是,变异者们便有了可消耗的最下层,又大大减少了食物需求,这便解决了最基本的生存物资问题。
如此一来,同盟便可一心大力发展变异与灵能。
打破了中央实验室的封锁后,这股在不见天日的地底觉醒的新力量,必将带领同盟征战四方。
借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便是:
“既为‘新人类’那不管是过去人类的遗产,还是未来人类的发展,都该由我们继承才是。”
机器人会是他们的新玩具,人类会是他们的新奴仆,丧尸也不过是没能赶上‘活着变异’这一伟大进化的垃圾。
听罢,红蔷薇毫不留情地嘲讽到:
“呵呵,‘新人类’?你们这群找不到家的野狗野猫们,还挺有抱负嘛。”
虽是被俘虏,手脚被绑上了一副金色的磁吸镣铐,但听闻此言,‘老板’当然不爽。
可他又不敢发难,只得恶狠狠地盯了红蔷薇一眼,咂舌到:
“哼,我们觉醒了这份无上的灵能,也不过才几星期而已,假以时日,必会是我们的天下!”
他的潜台词不过是:“你也不在话下!”红蔷薇没有理会,继续耐心等他说。
“别的不说,我刚刚见识过的人类,看到我们拥有此等力量,一个二个口水都要流出来,又害怕又羡慕……那种恶心的表情,又要好处又立牌坊,尽在眼中!人类不就是因为这贪婪,就因为这永不知足,才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吗?”
“相反,我们历经了比其他幸存者,还要多得多的苦难,在那不见光明的地底,只有烧烂皮肤、融化内脏的核辐射,终日如恶毒的太阳般炙烤着我们!如同走上一条烧着的独木桥,那比死还痛苦的考验,这才在万般艰难中,觉醒了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强大力量!”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近乎咆哮,但仍没能挣脱手上的磁吸镣铐。
红蔷薇不为所动,依然嘲讽到:
“看来这灵能,也差不多要把你变成那副德行了呢。”
现在轮到‘老板’惨遭这个谜语人拷打了。
“趁你现在还多少有点脑袋,我再多骂你两句吧。你口口声声说人类贪婪不知足,实际现在,你在我面前,不也是这副德行吗?你们不过是在追求所谓更强的力量而已,这期间,多少人,会成为你们的牺牲品呢?到最后,你们又要拿什么来做祭品呢?”
“……那算得了什么?如今这种世道,多死几人又算得了什么?能够成为我们伟大进化的垫脚石,应该感到光荣才是!”
咔嚓!红蔷薇再次捏住他的脖子,打断发言,同时将整个人提起来,质问到:
“你说自己经历过,比死更痛苦的变异?你可曾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
‘老板’这次倒有了几分骨气,势要把自己身为变异者、更是灵能者的骄傲坚持到底,反问到:
“什么真相不真相,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这种精心打造出来的机器人怎么可能明白!以血肉之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哈哈哈,血肉之躯?你还敢提这几个字?”
大笑中,红蔷薇撕开了自己的半张脸,露出了一副,被修格斯的巨大獠牙侵蚀的少年面孔。
见到这一幕,‘老板’满是惊愕,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嘴也就闭了起来。
“搞清楚,你们才是那个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放弃了寻求自己的光辉……转头将自己的血肉,供奉给了那些无名的小偷们,从他们不得不漏出的口袋里,捡了些连残渣都算不上的玩意,就这么个交易,就这么点力量,你们就心满意足,俯首称臣,妄图用之恣意妄为,转头却连发问都在害怕了?”
砰。
说罢,红蔷薇将他一扔,扭头径直离去,只对守在一旁的爱丽丝交代到:
“爱丽丝,我问完了,还有什么想补充的,你来问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来到发怵的‘老板’身边,蹲下身,继续问到:
“你有所隐瞒,这个同盟,肯定不止如此。”
“小姐,我对天发誓啊,要是有一个字是假话,我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并没有受什么严刑逼供,却不知为何,语气和气势都弱了许多。
灵能者之间或许真的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但灵能者、乃至变异者的整个集体,与某个家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似乎也没有说谎,不如说不敢,大概只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
面对灵能这一力量,变异者们放弃了「求知」。
利用灵能,将别人做成供其差使的人偶,可是他们自己,何尝不是被这股力量裹挟其中?
苦难当然不是幻觉,但也不是真相,力量才是。
“爱丽丝会弄清楚你们力量的来源,包括这种可控的变异,以往的技术应该是做不到的。”
“……哈哈,说到底,那你们不也是在眼馋这股力量吗?”
爱丽丝却摇头到:
“不。你们这种谓之灵能的能量形式,爱丽丝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见到过,而且……它的运用者,同样是一位机器人。”
“放屁。你才是在说谎吧?”
“哈哈,算了爱丽丝,他这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算了吧。”
“……嗯。那就告诉爱丽丝一些另外事情吧,放心,只是问问你一些关于‘同盟’的情况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
据说,中央实验室的第一个灵能者出现,不过是三个星期前的事情。
进一步,通过‘精灵变异者’的联络,第一个灵能者的出现,大概距今不超过一个月。
而与马林赫她们的大战,正好在一个多月前。
其中,紫罗兰的战斗姿态,完全符合这些灵能者的如今、或者说未来的模样。
大战之后,紫罗兰带着一位主脑级别的机器人逃走,至今了无音讯。
后来,紫菀不远千里,造访「三色旋」这边,便得知了马林赫已经被欧达尔博士抓到了极寒大陆去。
那么,紫罗兰和未知主脑,既是失败,又失去了主人的她们,下场会是什么?
按新学派以往的作风,不难猜到,扔垃圾一样的流放,恐怕会是对她们而言最好的结果。
被分解、或是被黑入、总之要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克莱尔已经在中央实验室,发现了新学派的支柱:大地之母的存在,她们完全有可能于此地有所牵连。
红蔷薇则把紫罗兰的力量称作一种时间法术。
根据林阳与菲悦得出的燃烧之眼的分析资料,其亦是一种操弄时间性的异常生物。
也就是说,紫罗兰作为一位生化猎人,大概是已经与某个与燃烧之眼类似的异常生命体完成了融合。这一点,要等到蓝菊醒来才能问清楚。
总的来说,无论紫罗兰,燃烧之眼,还是如今见到的灵能者,无一例外地有着一个共同点:
紫色,红与蓝的交融,代表了人类最初的幻觉,「起源」之一的‘时间’。
灵能,或许不过是从时间这一「起源」中,借助异常技术,诞生的类似「概念武装」的力量。
“嗯嗯。爱丽丝果然很聪明呢,你接着问吧,我去附近找找吃的。”
见爱丽丝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红蔷薇便对俘虏完全失去了兴趣,想去四周散散心。
爱丽丝点头回应,红蔷薇便在眨眼间跳走了,弄得房车一摇。
转头,最后一问,对松了一口大气的‘老板’到:
“既然变异力量那么强大,为什么你不和蛮牛一样,既运用变异力量,又运用灵能力量呢?”
相比‘老板’的其他队友,又是变异者的领队,他的外观看上去反而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令人联想到王波博士。
这一问,‘老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仍然以为,面前这群人对灵能一无所知。
实则,他这副人类的样貌,已经是爱丽丝推理的最好证明:
既然灵能源自人类的「起源」,属于时间这一概念的分支,那么以人类的姿态,或者说利用人类的某种属性,才能将其发挥,也在情理之中。
‘老板’一盘算,最终还是说出了,他以为的真相:
“……因为灵能的变异,需要用到‘净化剂’。”
他只说了一部分,灵能还需要一种奇特的水晶,才能真正将之激活,这水晶相当稀有,只在地底深处才有,对方肯定还没见过。
若是只有‘净化剂’当然只会把变异特性给消除,为的不过是洗掉负面特质,保持人类的高智力。
所以,‘老板’以为自己挖了个坑,但对爱丽丝而言,这句话已足够她完成推理。她缓缓到:
“嗯,爱丽丝明白了。看来我们也得找些‘净化剂’来用呢。”
听到这句话,‘老板’在心中窃喜,马上开口到:
“是啊,我现在可是知道不少地方能搞到‘净化剂’,只要放了我,告诉你们几个有丰富储存的地方也无妨……”
爱丽丝默默听着,‘老板’便以为她上套了,继续到:
“就算你们有个厉害的机器人,也肯定还没有灵能那么方便的能力吧?只要你们的主人练好了灵能,什么麻烦的设备武器,都可以变成交易的物资,换些好吃的,你也可以减轻负担,不用再管那么多麻烦的玩意了,不是么?”
不得不说,‘老板’看人还是挺准的,他越说越眉飞色舞:
“怎么样?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合作,让那位机器人小姐帮我们做打手,今后失控的科研大楼,也能轻易打下来,大把的‘净化剂’,肯定也能让你们掌握强大的灵能力量!”
“嗯,听起来很不错呢,老板先生,爱丽丝正在考虑。”
嘿嘿,得手了!
对面是机器人,但老板还是动用了自己的灵能,试图催眠爱丽丝。
之前她提到,有机器人能使用灵能,虽然半信半疑,但现在只有这一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嗯嗯,那不如先帮我松绑吧?方便说话嘛。放心,你还关着我的同伴,我不会乱来的。”
爱丽丝缓缓起身,绕到了老板身后,就在后者以为自己将要成功脱身之时……
刺啦刺啦。
前者却并没有解开手铐,而是动用磁力,以手铐为牵引,拖着老板,慢慢朝自己的钢铁牢笼而去,一边说到:
“爱丽丝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各位那么渴望获得灵能力量,那就由爱丽丝来帮你们吧。”
“诶?可是,你还不清楚具体要怎么做吧?放了我……”
“不,爱丽丝认识一位博士,就算现做,他那里也肯定不缺‘净化剂’。”
什么?
‘老板’错愕之余,他被丢回了关着自己队友的正方形铁盒里。
“爱丽丝,也对灵能这种力量很感兴趣呢,今后就请各位配合我的实验啦。”
“诶!等等!”
咚!
盒子被有力地关上,爱丽丝释放手铐的电击,再次击晕了‘老板’。
红蔷薇小姐和克莱尔先生炼出的微粒虫,还真好用呢。
爱丽丝默默想着,打开了长程的通讯,联系卫星到:
“紫菀,你都看到了吧?派人过来,把俘虏送回王波博士那里。”
【明白了……你做得很好呢,亲爱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