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进室内,一旁是邬文霜小朋友已经整理好的玩具箱。
其实就是把自己最喜欢最常玩的玩具们,一股脑地丢进去,没有顺序没有分类,完全看心情。
而二楼房间里还躺着一些被她遗忘的、没有收拾进去的玩具。
邬千煦和来嘉宜站在客厅中央,四周是他们一家三口共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所累积起来的温馨与记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们,其实对身边一切所拥有过的东西都抱持着格外珍惜的心态,一个都不舍得丢弃。
以前的老房子虽然在末世来临之前为了筹备现金而不得不低价售出,但是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她一一整理并收进空间里,一直跟随着她。
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毅,但更多的是不舍。
邬千煦轻抚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片,他的手指缓缓滑过相框边缘,仿佛想要将这份温暖永远镌刻在心间。
心里叹息着,因为末世的原因,给女儿拍的所有照片无法冲洗出来,有机会的话他应该去可以打印照片的打印机,还要收集许多相纸,把女儿的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都记录到纸上,不定时回放。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开始一件件地整理起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物品。每拿起一件,都像是与过去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告别,心中五味杂陈。
来嘉宜则显得更加细腻,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她细心地折叠着每一件衣物,将它们整齐地放入箱中,仿佛是在为这些陪伴了他们无数个日夜的朋友找到新的归宿。
偶尔,她还会停下脚步,凝视着某个角落,那里或许曾摆放着孩子最爱的玩具,或是他们共同挑选的装饰品。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件,此刻却成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触动着她的每一根心弦。
而奶团子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感受到这份离别的氛围。
她默默地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帮忙着搬运一些轻便的物品,偶尔还会帮倒忙,让来嘉宜好气又好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子里逐渐变得空旷起来,除了一些日常还需要用的笨重家具和常用衣物之外,所有东西都已经分门别类归纳好,一一放置于纸箱内封存。
而热爱参与到每一个步骤的奶团子自告奋勇,由她来将所有东西都收到空间里。
但是她年纪太小,控制能力不如大人,无法像来嘉宜一样,一个念头就能收起一架货车。
小小人儿现在的精神力也只够她一箱一箱,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往空间里挪。
而来嘉宜也很乐意让她参与其中,自理能力需要从小培养,这是她和邬千煦都认可的教育方式。
最终,当最后一箱物品从客厅中消失,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但是他们知道,无论走到哪里,这个家,这份爱,都将永远伴随着他们,成为他们前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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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天空放晴后,太阳当空照感受着被温暖的第五天。
他们家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准备一声令下,直接就全家撤离,连车子都被邬千煦每天定时定点地检查和保养。
迁徙的通知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吴耀华的上门拜访。
“来任务了,让老邬别休息了,收拾收拾你俩都跟我走。”吴耀华直接开门见山,完全老熟人的做派,多一句解释都没有。
“阿煦,把小双收拾好带上,出任务了。”来嘉宜也不拖沓,转身就上楼,门也不关,示意吴耀华自便。
“老地方集合,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见她就要跑远,吴耀华连忙探身,冲着屋内大喊。
“OKK。”远远地传来来嘉宜的回应,她甚至还比了个OK的手势,但是已经身处二楼的她,根本没有给吴耀华看见她回应的机会。
吴耀华摇头,转身离去。
性子太利索了有时候也不一定好,根本不听人把话说完。
“老地方是哪里?”邬千煦抱着女儿冒头,东亚醋夫的醋劲儿又上头了。
“一会儿带你去。”来嘉宜只是亲亲女儿的小脸蛋,也不戳穿他,轻飘飘地自他跟前路过,潇洒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嘻嘻嘻……”
邬千煦牵着女儿的小手,跟在来嘉宜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而沿途的风景却越来越熟悉,就跟每天去队里报道的路一模一样。
站在军方办公楼身前,邬千煦低头看着来嘉宜,问:“这就是老地方?”
“还没到呢,再往前走走。”这次来嘉宜主动地牵起他空闲的另一只手,一家三口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拉起长长的影子,几乎要贴在一起。
“所谓的老地方,是食堂?”邬千煦的大脑袋上,仿佛具象化一般冒出一个硕大的黑色问号。
食堂内或坐或站着乌央乌央的一帮人,都是熟悉的面孔,经过末世以来的打磨,一个个也都拥有了异能,是保家卫国的中坚分子。
“对啊,以前怀着小双的时候每次要出任务之前,吴队都会带我来食堂吃饱了早餐再跟大家一起出发的。”来嘉宜拉着有点呆滞的他加入排队的打饭的人潮中。
吃饱饭才能干好活。
除了必要的守卫力量,吴耀华这次几乎是带走了整个粤城官方基地的武装力量。
看出这次行动的异常,邬千煦将孩子递给来嘉宜,拉过吴耀华,问:“什么情况,怎么把人都调动起来了?”
“路上说。”
一辆辆军用卡车在基地大门之前轰隆隆地启动,巨大的引擎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把雨停之后再次焕发活力的丧尸们,跟被喂了猫薄荷一样疯狂躁动着。
而大雨过后的道路变得愈发崎岖不平,轮一次次陷入泥泞,又奋力挣扎而出,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伴随着车身剧烈的摇晃。
沿途的风景在颠簸中模糊成一片,到处都是被暴雨肆虐过的痕迹:倒塌的房屋、荒废的田地以及那些野蛮生长的变异植物,在觊觎着路过的人们,想要将他们化作它人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