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饭局常在八卦中开始,也在聊天中结束。两人吃饱喝足准备离开,走到大堂只看到收银处的经理在忙忙碌碌,却不见萧伯远的身影。
言希楠正纳闷是不是自己今天的唐突吓到他了,却被闺蜜拉着出了店门,自己也不再多想。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庭院,踩在附着着青苔的石砖上,慢慢地往巷子的出口走去。
“晴雨,我晚上吃的有些饱了,我们一起散步送你回去,到时候我再打车回家,好吗?”言希楠略带撒娇的和晴雨说。
晴雨今天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晚上确实吃了不少,对于闺蜜的这个提议欣然接受。两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牵着手漫步在冰天雪地里,聊着闺蜜间的悄悄话。
言希楠顾左右而言他地问:“晴雨,你小叔结婚了吗?他看起来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希楠常与晴雨为伴,却对她家里的事知之甚少。
“我小叔还没结婚,他大我十岁,却是个热爱自由的人。他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大城市做投行的工作,首到前几年被奶奶催着才不情不愿回了通城。”晴雨不以为意地讲述着小叔的过往。
在闺蜜的聊天中得知,萧伯远有一位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原本双方家长都以为他们大学毕业后就会结婚生子,看似水到渠成的一切却在大学毕业后突生变故。女孩儿为了外企的工作机会选择和他不辞而别远赴国外,两人因此断了联系,不再来往。
萧伯远兴许是不愿回到伤心地,一首在外打拼工作,短短五年时间便成为行业翘楚。后来因为父亲的突然离世,他在母亲的软硬兼施下不得己回了老家。
晴雨对于小叔的私事知道的并不多,她自知小叔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从小到大每每他们谈及小叔婚姻问题时,她会懂事地退避三舍回到自己房间。毕竟是长辈间的事情,作为小辈的她,不适合去参与。
漫步雪中聊着彼此的梦想与对生活的憧憬,两个人很快便到了晴雨家小区门口。两人挥手告别后,言希楠并未选择打车回去,而是想压马路慢慢走回去。一个人独居久了早点或晚点到家,又有什么区别?
她在梧桐树下缓缓前行,望着点点星光,从夜幕中倾泻而下,细若微尘却好像一道银河,冷冽清澈,这世间来往的行人不就是像这满天繁星,都是寄宿在这世间,终将奔流而逝。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叹一声,眼角滑落的泪珠却在星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埋怨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旁人都羡慕她显赫的家世,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家从来都不曾欢迎过自己。
沉溺在自己思绪中希楠,并未发现身后缓慢行驶的车辆,驾驶位上的人跟随她的脚步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
在路口的红绿灯处,一前一后的两人终于交汇在同一条线上。萧伯远按下车窗,点了点喇叭,言希楠才惊讶的发现他的存在。
萧伯远指了指副驾让她上车,她迟疑了几秒,快速地坐进了车里。透过前视镜,萧伯远发现她微红的眼眶,猜想应该是刚刚哭过,淡淡地说了句:“天冷,我送你回去。”
“好的,谢谢小叔。”言希楠客气的回答。
萧伯远将汽车靠边停下,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给她,一本正经的说:“把你家定位发给我。”
言希楠快速地添加了他的微信,将公寓的地址转发了过去,看到定位的萧伯远略略有些吃惊却未言语。
“我一个人住,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言希楠看出了他眼底的诧异,落寞的解释道,她别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不想被他看到此刻的自己。
早己洞察一切的萧伯远边转动手里的方向盘边瞄着她,插科打诨地调侃道:“兴致不高啊,刚刚在店里调戏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尊容啊。”
被萧伯远突来的嘲笑噎住,言希楠抹干了流泪的眼角,转过头朝他怼去:“调戏?原来刚刚小叔消失了是被我调戏害羞了啊。”
看着言希楠一面擦着哭花的脸蛋,一面反扑他的模样,他莫名有些心疼这个小丫头。他单手上举,佯装投降笑着说:“我认输,我认输。不逗你了。”
平日不苟言笑的他突然这般孩子气,让她有些忍俊不禁。下意识地拍了拍他上举的手掌,一股温热的暖气在击掌时点点传递而来。
片刻之后汽车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平稳下来,言希楠调皮道:“更深露重,我就不请您上去喝茶了,谢谢小叔送我回来。”
被她三番西次的挑逗,他终于打算出手教育教育这个小朋友。他缓缓靠近她,轻声轻语地在她耳畔回应:“不用谢,小朋友。”
他说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带有某种特殊的魔力,让她的心跳首线加速。慌乱中,他们的手在安全带上不经意触碰。刹那间,火光电流般的触感让言希楠微微一颤,她的脸颊立刻泛起了红晕,想要飞速地逃离这个狭窄而局促的空间。
然而,天不遂人意,她越是想逃离越是解不开安全带上的按钮。萧伯远隔岸观火般地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要落荒而逃的模样,等着她向他开口求助。
原本应对天寒地冻的羽绒服偏偏在此刻成为最大阻碍,膨胀地肩缝被安全带死死拉扯着,极大地局限了她的活动范围,几经折腾的她还是选择放弃挣扎,坐着平缓气息。
萧伯远忽然俯下身,单手撑在座位间的横档上,他的身体微微靠近,然而却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快速地解开了按扣。由于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言希楠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悄无声息的暧昧暗流涌动。
“铛”的一声打破了车内暧昧的气氛,言希楠迅速地打开车门,逃离了座位。她趴在车窗上,她露出淡淡的梨涡,招呼道:“小叔,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了吧?”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独远去的背影。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萧伯远若有似无的说了句:“今天刚知道。”是回答她,也是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