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铠回头看了眼吃得脸额鼓起的董眠,皱眉说:“你已经喝了两小碗粥,吃了三个饺子了,不能再吃了,小心变小胖子。”亲昵又戏谑的语气。
董眠嘴里还含着食物,看起来有点小可怜,“可我还想吃……”
那坐在李涵旁边的男孩看着董眠这模样,心也酥了,软了,说了一句:“其实女孩子胖点也挺可爱的。”
董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跟她说话,抬头看了眼过去,就见到那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红着脸跟她点点头:“你好,我叫容轩,和李涵一个班的。”
李涵和董眠一个宿舍,在董眠看来,李涵也是自己朋友,所以她态度也挺好的,“你好,我叫董眠。”
那男孩好像特别容易害羞,说完话,还不好意思的别过了俊脸,“我知道。”
董眠看着对方红了的俊脸,愣了愣,有些出神。
黎越铠见到了,还在跳动的那颗温热的心脏犹如冬夜里遭遇大雨瓢泼,顷刻间冷却了下来,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一贯挂着笑容的唇畔,迅速僵了下来,眼神阴鸷,捏着董眠的手用力得青筋凸起!
董眠吓了一跳,吃痛的皱眉,“越铠?”
越铠唇瓣微微的抖了下,没有说话,却渐渐的松了手,垂下了俊美的脸庞。
他的面部表情变化只在顷刻间,就连坐在他旁边的柳朦胧都没发现他的变脸。
黎越铠放了手,没有说话。
董眠不知道他怎么了,却知道他似乎不高兴了,轻轻的叫了一句:“越铠?”
黎越铠扬起笑容,带着丝丝邪魅,“嗯?”
“你怎么了?”
“没有,就是……有点冷。”
心脏那处被冷却了,浑身自然就好像被扔进了冰窟般,温热不起来了。
黎越铠穿得有点少,董眠也觉得他会冷,担心他会冷到,她也不吃了,放下了碗筷,“那我们先回去?”
“好。”
黎越铠喜欢她说的这句话。
简简单单的我们两个字,却将他和其他的人关系隔绝开来。
他们之间,不是水都能插进来的。
这点,黎越铠很满意。
只是……
还不够。
他看向了其他人,唇边是其他人熟悉的笑容:“大家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说完,抽出一张一百块递给赵铭,“等一下你们埋单的时候,替我和董眠交上。”
“好吧,别要帅不要命,这边天气冷,可不比你们G市,下次多穿点。”
这么多人里就黎越铠穿得最少,其他人对黎越铠离开的理由信以为真,只有李涵觉得有点怪异。
容轩看着他们离开,眼底有几分失落。
而黎越铠拖了自行车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容轩,容轩愣了下,觉得黎越铠眼神有点怪,但这边路灯灯光昏暗,他看不太清楚,也没多想。
上了车,董眠以为黎越铠会载着她回去宿舍,怎知黎越铠却将自行车骑向了另一边。
“越铠,我们不是回去学校吗?”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黎越铠沉默。
“越铠?”
“不要说话。”
安静的小巷里,黎越铠的声音低沉,似是心事重重。
“哦。”
董眠很听话的安静了下来。
“听说颍东跟你表白过?”
自行车在安静的人行道里不徐不疾的行驶着,黎越铠忽然开了口。
董眠小脸忽然间就红了,有点不自在,“你怎么知道的?”
“颍东不好吗?为什么拒绝他?”
黎越铠的声音很沉,听不出丝毫情绪。
“不……不是,颍东很好人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不喜欢他什么?”
“我没有不喜欢颍东。”
他忽然说这些,弄得她有点坐立不安。
“那为什么不接受他?他照顾了你两年,对你可谓无微不至。”
“我……我当颍东是朋友,不是那种喜欢。”
董眠觉得黎越铠生气了,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忐忑。
猛地刹车,黎越铠长腿掂在地上,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莫测:“哦?你分得清朋友的喜欢和恋人的喜欢的区别?”
“……能啊。”
她愣愣的,怎么听他的意思,像是在讽刺?
“怎么区分?”
董眠挠着脑袋,不知怎么回答,脸色为难。
“怎么不说话了?”
“越铠,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了?是不是颍东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好。”
“越铠,你生气了?因为我拒绝了颍东?觉得我……伤害了颍东?”
黎越铠话向来很多的,他忽然不说话,董眠就慌了。
从自行车上下来,笨拙的跟他解释:“越铠,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我和颍东是好朋友,如果……因为颍东喜欢我,我对颍东没那种意思却因为不想伤害他而接受他,难道不是这样才是不对的吗?这样对颍东来说才是一种伤害,颍东是我的好朋友,我更加不能伤害他不是吗?”
黎越铠抬头凝视着她,随后又垂眸,像是自言自语:“是吗?”
“是啊。”
“可是颍东在你身边两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厉声问。
许久没见到过这样冷漠的黎越铠了,董眠整个人是懵的,可还是实事求是的摇晃着小脑袋,心里不好受。
黎越铠沉默着,忽然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程颍东高一就喜欢她了,如果说程颍东在她身边围绕了两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两年她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能清楚的分得清朋友和恋人的感觉,那他呢?
他也只是她的朋友。
在她身边的时间还比黎越铠短,他又算的了什么?
董眠愣了愣,“越……越铠?”
黎越铠沉默,背影远去,董眠终于回过神来,愣愣的,心里有点难受,竟然再也不敢再开口叫黎越铠。
只是傻傻的,眼眶微红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晚上的风很凉,刷得脸庞鼻头酸痛,董眠在原地愣愣的站了好久,再看懂黎越铠的身影一点点的在眼前变小,直到消失不见,她才彻底的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