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还真的觉得有裴渐策在,她安心了一些。
想了想,这些日子,裴渐策对她还是挺不错的。
她挺饿的了,可这个场合,和人家也不熟,随便点了个菜,裴渐策细心的给她记住了,扭头时,那边莫右凛和薛擎天聊得热火朝天,相反,沈慕檐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不但没理薄凉和裴渐策,就是莫右凛和薛擎天,他也没怎么答话。
注意到裴渐策的视线,莫右凛忙说:“慕檐这人一直都这样,不爱说话,我们感情虽然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但他也还是那个样子的,裴先生你别介意。”
“没事,”裴渐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还看着沈慕檐,目光温和,“几年没见,觉得你变了挺多。”
这话,他是直接对沈慕檐说的。
莫右凛说他和沈慕檐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和沈慕檐当年最要好的时候,也有这么要好。
沈慕檐抬了头,笑了下,“是吗?你倒是没怎么变。”
虽是笑,眼底却不带笑意。
一句话,似乎包含了深意。
裴渐策没明白其中的深意,但也算是清楚了,人家是真的不打算继续跟他做朋友了。
裴渐策有些尴尬。
薄凉也在一旁安静的充当空气。
心里却是万般认同裴渐策的。
沈慕檐可不是变了很多吗?一副深沉的模样,跟他当年被她欺负了还脸红的样子相差甚远。
总而言之,没当年可爱了就是。
不可爱也没事,反正不是她的。
这么一想,目光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盯着沈慕檐看了,擦觉到沈慕檐看了眼过来,那深邃的目光,似乎有一抹别样的意思在,薄凉心头一凛,忙低下了头。
可能是最近和熟人联系多了,警惕放下了,各种心思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莫右凛和薛擎天本以为是薄凉喜欢裴渐策,沈慕檐没戏,他自己又拉不下脸跟他们继续成为朋友,才会有了先前他在医院里默默守候的一幕。
可今天一看,沈慕檐对这裴渐策简直是嗤之以鼻啊。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致认为,估摸着该不会是之前薄凉和沈慕檐就是一对,裴渐策横刀夺爱,薄凉移情别恋,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吧?
好家伙。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两人看薄凉和裴渐策的眼神都冷了三分,没之前热切了。
但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只是接下来的言辞间,他们都客气了很多,导致一顿饭下来,气氛就尴尬了。
沈慕檐只是吃饭,也不管其他的。
薄凉和裴渐策哪里看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两人抽什么风,但既然人家不欢迎,他们也不会巴巴的缠着他们。
她和裴渐策很默契,直接的埋头苦吃,打算吃完就走。
这么多人,大家又都不忙,本来吃吃喝喝的,一个小时也不一定能散席,结果,在饭菜上来后,十分钟不到,薄凉和裴渐策已经吃了七分饱。
他们就识相的起身,告辞了。
莫右凛还在客套,“还剩这么多没动过呢,不继续再吃一点吗?”
“不了,”裴渐策也跟他客套,“我们还有事,莫医生你跟你朋友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那好吧,有缘再聚。”薛擎天一副不勉强他们的样子。
薄凉和裴渐策离开之前还不忘去把账给结了。
他们走远了,莫右凛笑道:“还挺上道,真结账了。”
“不说别的,人家是真的挺感谢你。”薛擎天看得出来。
“……”这倒是。
可又能怎么样?他更在乎他的兄弟。
“裴渐策横刀夺爱?”薛擎天看了眼侧边没收走的两副碗筷,看着嫌弃,叫人收走了,重新上菜。
“薄凉劈腿?”莫右凛把薛擎天没说完的话接完。
“我只是来吃饭的。”沈慕檐淡淡的说。
就是默认了。
薛擎天撇唇,“看不出来那姓裴的还挺会装。”
如果说之前他们觉得沈慕檐冷淡,是拉不下面子面对情敌,那现在就是裴渐策抢了人家女朋友,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在沈慕檐面前装宽宏大度,实则也是在沈慕檐面前炫耀吧。
“那薄凉也是,眼睛瞎吧?看不出来那裴渐策这是故意在慕檐面前炫吗?这样的人她也要。”
“可不是吗?要不是瞎,怎么会劈腿?横看竖看都没觉得那裴渐策哪里比渐策好。”
两人说了这么多,沈慕檐就是不插话。
两人又转了话题,瞥着沈慕檐:“那女的挺漂亮不错,但……至于吗?我觉得宁语长得也不差啊。”
他们跟宁语在大学里也是一个人学校的,知道她喜欢沈慕檐,追了几年,愣是没追上。
不过他和薛擎天都觉得宁语真挺不错的,漂亮,大度,聪明,识大体,这么多优点集一身,算是不可多得了。
而那个薄凉呢?
除了漂亮了点,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好的,话还少,沈慕檐话已经够少的了,他要是再跟个话少的女人在一起,那还不得闷死?
“我听说宁语也回国了啊,在家里帮忙做生意,似乎还挺不错的。”薛擎天自己是做生意的,就接了一句。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们费尽口舌,奈何当事人风雨不动,紧接着就走人了,留下唱双簧的两人哭笑不得。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临近年底。
这一个多月里,薄凉没见过沈慕檐,就连裴渐策也忙了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
在事务所年会之前,裴渐策出差回来了,约薄凉吃饭。
薄凉如约而至。
聊天时,话题不能错过的,自然和春节有关。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后天年会后,就放假,一共十天假期。”
“买好回家机票了吗?”
春假人流量大,她要是不提前买好票,在这两天她不可能能买到票。
“我……”
提起这个,薄凉心情就不太美丽:“一个人过。”
裴渐策愣了愣,“不回家吗?”
“我没有家了。”
早在她母亲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