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早前戴上脑机头盔的审尸会员已经没救了,持续积蓄的能量让他们的脑壳像节庆的礼花炮。
有京忽然眯起眼睛:“别说我没提醒,虽然破破烂烂,满地狗屎,但错抓到些什么有名的人,也并不是稀奇事。”
那端的副总理立即警惕起来。
「苟浊五现在就过去,你先别乱来」
“哼,最好是这样。”
视讯结束,有京才伸手指点:“停!那儿!那儿!前头的留下,后边的赶走!”
队员茫茫四顾不解的问:“哪儿?”
有京目光坚定的指着:“那儿!”
“这儿吗?”
“不!往后一点儿!”
“这儿?对吗?”
“再往后一点儿!”
“这里吗?”
“看我手指!我手指!”
“是……这儿……这儿……这儿?”
“停!就是那里!对咯!”有京对那人比了个大拇指“前头的用掉,后头的赶走,不要了。”
长长的队伍是他们从周围抓来的奴种死囚。
五分钟时间就完成了破门而入,人员核对,罪名确立,罪证收集等等一系列认证工作。
并且还贴心的用油漆,在这些罪人额头上标注了罪名:杀人犯、奸人犯、纵火犯、惯偷……
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奴种乖乖排着队,队伍很直,虽然高矮有别却异常整齐。
小女孩怔怔的回头,并不明白,杀人犯、奸人犯、纵火犯不是重犯吗?
为什么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放走。
她伸手摸索自己的额头,油漆写的字被她抹花,“抢劫犯”三个字已经看不清了。
留下的人数既不是七的倍数,也无法应付剩下的时间。
那么大费周章的沟通交流反复确认,压根没有实际意义,仅仅是因为有京觉得该有个点儿,那个点就在脏兮兮的小女孩后边,得把她也算上,任谁也不能质疑。
“可是,副队长,就这几十个,恐怕撑不了多久啊。”
有京嘴角上扬,迫不及待抛出了名单:“照单子抓。”
甩手而出的纸张在空中左一下。
右一下。
右一下。
右一下。
毫无章法的飘飘荡荡。
接单的人乱作一团,滑稽至极。
负责抓人的老油扫了一眼,那些名字他全认得,都是有京眼里的沙,分散在德里各处。
圈子文化注定有京不可能记住无名小辈。
他连正令自己焦头烂额的人叫什么都记不住。
有钱人算个屁,能让他叫出名字的无一例外,全是婆罗多真真有势的名人。
老油不敢多嘴,只知道,不想惹祸上身就得卖力抓。
首先是名单上的名人,然后是名人的家眷和佣人,最后是邻居……
不过名单却赫然混进了一个让人无限矛盾的地址,老油眉头瞬间锁紧。
被判有罪的奴种还没死光,押运的车子就送来了单子上的人。
在场的审尸会员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惊讶发现,这里头混杂着个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熟人。
头个从板条货车下来的竟然是苟浊五的女佣:艾米丽。
时常见她挽着盖纱巾的餐篮在审尸会进进出出。
纱巾盖住了餐篮,却盖不住食物的味道。
那是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有点儿像……像奴种饲料,甚至更难闻。
反而是女仆艾米丽本身总透出青柠的香味,清新又脱俗。
她脸小小的,很是耐看。
却从不跟审尸会的任何人打招呼。
但在大家心里,一直调戏她。
被物化的女性,伸手往贫民窟里乱捞,一捞一大把,撕毁,揪烂,拆碎,没有丝毫不舍。
但这么极品的确实难觅。
美丽又贫穷,骄傲又低贱,她存活的意义就是被侮辱。
让那些远没有她优秀的人享受玷污的乐趣。
倒与性格无关。
其实艾米丽是个失格仙女。
因为她仙气中掺杂着些许鬼里鬼气。
或许那是因为靠苟浊五太近,沾染到了什么。
毕竟反反复复的爱上一个人,又反反复复的忘却他,精神很难保持正常。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进过教堂,交换过戒指。
只记得工作的那幢房子里有个管家,自己和管家签了极度不平等的合约。
每次想逃,就会亮出来给她看。
她的身份居然是女仆?
怎么可能?
她记得……不……她已经记不清了。
想反抗却不能。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未见过那幢房子的主人……
并且那好像还是一幢恐怖的闹鬼的城堡。
总是莫名的情绪低落。
风里有呢喃。
门会自己开合。
经常鬼压床……睡不好,隔天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心情却会莫名变好。
可是很快就再次陷入了低落迷惘的死循环。
导致艾米丽平日时常处于神游状态。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恍恍惚惚踩过血泊,在地上印下殷红的小小鞋印。
没想到外围抓人的真去了苟浊五的家!
副队一伙全都是二世祖,跟正队那群疯子没得比。
就算这样,副队长也不能随手写写划划就把队长列进炮灰名单。
并且还顺利的执行了。
这行为几乎等同于叛变。
虽然选择了叛变,副队队员却依然心存侥幸。
因为九队有个最强二世祖。
艾米丽经过的时候。
他们只是别过脸去,装看不见。
或者装瞎忙,顾不上。
眼神既不与当事人有交集,也不跟其他队员交流。
默契得就像开会商量过。
试图把叛变这么严重的锅轻飘飘甩回去。
让去苟浊五家抓人的背。
有京被电话轰炸了好一会儿,有服软的,有求情的,有威胁和利益交换的,甚至有提前恭喜他,商量日后项目合作的……后来他嫌事多,干脆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不可谓不任性!
别说真把名单上的人杀光。
就是只杀里头的十分之一,婆罗多都得闹政变!
所以总理派的人也正往这边赶。
不过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假戏真做了。
“停”有京打完手势,就又开始搓脚“把他们全部赶走,没用的奴种,继续回去当废物吧。”
因为任务超前完成,之前定罪的死囚剩好多,这一秒,全赦免了。
奴种们九十度鞠躬感谢,然后顶着各自脑门上的罪名,安静的各回各家。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来来来,现在开始为民除害!”
老油早就借机散开了,这种事千万不要沾身,否则后患无穷。
所以给有京打下手的自然是那些跃跃欲试的预备会员。
现场的尸体肯定抬走了,可满地红白根本没办法清理。
扫帚上的干硬枯枝,也调皮得很,把带血丝的豆腐脑挑得哪儿都是。
蘸过血的拖把,像支大毛笔,越写越乱,干脆就不弄了。
不过,若是剥夺视觉感受。
这儿其实飘着一股有点儿好闻的烤脑花的味道。
“那个,那个谁,把那个谁也连上去。”
到了有京满心期待的环节。
艾米丽,他见过好多次,充分满足他对物化女性的所有幻想。
甚至幻想着,艾米丽含下一口薄荷膏,四肢着地,爬到脚边……
可这女人居然不搭理,甚至对有京的搭讪表现出一脸嫌弃。
就像那些被流放的贵族小姐,明知道自己要给人当美人纸。
绝对强势的过去,与绝对悲惨的未来,在脸上产生表情冲突。
没点眼力劲儿的新人推搡着艾米丽,正打算给她戴上脑机头盔。
插头却松脱了。
等接上插头,头盔的卡扣又不见了。
去捡卡扣那来回几步路,竟然接连摔了好几个狗啃屎……
莫名其妙的丢三落四。
好似黑白默片里的卓别林。
预备会员被自己的蠢给气笑了。
看热闹的老油却把手搭在枪套上。
警惕着地上的纸屑、烟头、落叶……
任何一丝能够作参照的物体。
显然,老油预感到了正在发生的。
“那个头盔你要是舍不得给别人,就自己戴,不”有京的话才说了半截,还欲补充完整。
却看见自己的鞋飞了。
啪的一声,滚出去五六米。
就好像凶灵作祟一般。
回头扫了眼,十米范围内并没看到人,这才试探性的问问:“谁?”
有京的傲慢完全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说到胆子,其实从来没有机会测试,它到底是大是小。
或许,今天可以试试。
啪的一声,有京的另一只鞋子也飞了出去。
“是谁!”
这下其实可以确定,九队的那个怪物:苟浊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