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屎!你们全都是狗屎!”司掌品德品行的管教官边巡边骂。
神王如无大婚在即,路边却或蹲或躺了这么一大群废物流民。
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把管教官的脸都丢光了。
管教官虽然是掌管品行和品德的虚职,可这是婆罗多,权力拥有无限延伸的特质。
每个人都有品行品德,无非是正数负数而已,也就说羰基生命全归他管。
哪怕他不懂天文地理,也能闯进天文馆去管一管那些管天文地理的老头。
“明天就是神王如无大婚,你们这幅死狗模样,纯粹是为了想免费砍一次头吗?”
得到的却不是唰一声,全员起立,而是空洞而无神的注视。
要不是捧着厚厚的册子,腾不出手来,早掏鞭子执行鞭刑了。
管教官手底下那些不识趣的家伙,挨打得都精明了。
知道鞭子有着象征性的意义,他们绝对不能碰,就想着把重重的册子接过手,让管教官执行他最喜欢的鞭刑。
伸手却被狠狠踹开了。
“狗东西,册子是你们能碰的吗!上头有名字的得管我叫爸爸!你能当他们爸爸吗?东西,我自己搬,都滚开!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把横七竖八的垃圾都叫起来!”
那十个歪瓜裂枣般的地痞得令,轰的一下散开了,要不是各个都制服加身,甚至以为是畸形秀散场。
他们挥舞着喷了“治安”三个字的擀面杖,把男人们全都驱赶到了最外端。
又揪着女人们的头发,把衣不蔽体的她们揪到队伍最内端。
这下子,不管多么悲惨的画面,都有点儿好看了。
反正,他们爱看,他们的主子爱看,估计外国使团也会喜欢。
管教官眼见地上的死狗们相互搀扶,稀稀拉拉却都站了起来。
这才舒展眉心,欣慰的频频点头。
心想这些废物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废物们精神面貌还行,只是大多数透着病恹恹的感觉。
不过当中有几个。
任人怎么搀扶都扶不起。
踹翻过去,身体四肢僵硬,依然保持住墙角、阶梯的形状。
看来死了有小半天,幸好还没臭。
“把病人送医馆去!”管教官说出比建国后不准成妖还要傲慢的话,他说“神王如无大婚的七天,婆罗多不准死人!”
救护车三分钟就到了,这是堪比屠魔之前王族才有的待遇。
然而诡异的是,车上没有配备任何医护人员,为了扩大容量,连基础的急救设备都拆除掉了。
倒是为增添喜庆,把白色外观涂成了红色。
拽开车厢的门,只见内里层层叠叠,快要堆积到车顶,七窍流脓,死不瞑目的“病人”。
因为“病人”垒得太高,半软半硬的活最不好干,操作得讲技巧。
随车人员,往“病人”身上撒了一层象征喜庆的红色颜料。
然后两人分工。
前头的用绳子套住“病人”的胳膊拽,后头使劲儿推才能垒上去。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救护车窄小的空间,便好似榨汁机般,榨出混合红色颜料的尸水,底盘滴滴答答个没完。
救护车拉响警笛,居然不是滴嘟滴嘟熟悉的调调。
喇叭最大音量外放婚礼上的曲子。
(啊k苦力嚯呀嚯笨,抵达卢工后大嘿……)
(噜噜噜噜……嘿!)
一脚油门,轮胎把喜庆的红汤汁扬上了天。
管教官拯救过神王如无的大婚,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婆罗多虽然上万年文明走了一遍。
但夏秋冬。
从未经历春天。
现在依然没有!
在此重压之下,他莫名生出一股子历史使命感。
不由得想用自己提气的话,激励这些不算太废的废物。
往垃圾里扫一眼,便明白废物们吃不饱穿不暖,就有了针对性的稿子。
“我知道大家吃不饱穿不暖,但吃饱穿暖是次要的!
做人不能鼠目寸光,目光要放长远。
婆罗多迫切需要的是能走上国际大舞台,打响招牌,撑出场面的人。
明天就是那人大婚的日子!
东南西北十几个国家都派来了使团,参与这场五千亿妹元的世纪婚礼。
大家虽然有困难,但这么小的困难,就不配叫做困难!
神族王族有面子,我们脸上才光彩,他们这么费劲儿的张罗,其实完完全全是为了我们大家呀!
只有婆罗多在国际上大放异彩,好日子才会源源不断。
为此,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闲言少叙,现在开始点名,你们得干些活儿,不能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大觉。
吉米,吉米……吉米?不在吗?
阿贾,阿贾……阿贾?也不在吗?没理由吧,连这些头部人物都死光了吗?”
一连点了十几个名字,都没人应答,便抱怨道:“你们没有名字吗?”
这条街上的废物们,软绵绵的摇头。
大多数时候,他们会被工头冠名为大眼、黑脸、长手、白掌、分头这些绰号。
但绰号并不等同于名字。
奴种拥有名字,是违法的事情,所以他们是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管教官这才明白,似乎是早出了一个路口。
扭头狠狠踹了马仔一脚:“你丫的,走错道怎么不告诉我?害我浪费那么多力气!”
马仔只能大喊:“主子无论如何都是对的,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主子去到哪儿也都是对的!”
管教官觉得好累,因为这世界充满愚蠢,而自己这样的明灯终究会熄灭。
没了自己,世界会演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管教官透着一股出尘之孤傲拂袖而去。
走出一段,拐过弯角,去到了正确的巷子。
顿时就被一股违禁的烟土味道呛出了喷嚏。
“谁!谁竟然聚众……”
相貌丑陋的商种,吹嫖赌饮被抓了个正着,却没有半丝羞愧,反而投来不善的眼神。
幽深的巷子里,几百双目泛凶戾的眸子。
瞬间就把管教官镇住了,眼前可不是之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
想招呼马仔。
转身才发现,给自己撑腰的那群狗腿子,似乎早预料到这场面,居然没跟过来!
(不能指责!绝对不能当面指责,否则,自己有可能会被这条巷子吞噬掉!)
见是披了身狗皮的官差,商种们也不好继续堕落。
熟练的收捡了违禁物资,用手把脸上岔出来的骨头,强摁回原位,这才恢复了些许人样。
商种颇为客气的把人迎了进去“不知道,管教官大人来此何事?”
“我……那个……”管教官才开口,就被塞了一根大雪茄,面前七八个打火机协作,给他点烟。
抬手,还来不及拒绝,手掌里就被塞了整瓶飞天。
制服的口袋瞬间就爆线了,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腋下无缘无故多出两个大美妞,鸡啄米般在管教官脸上嘬,瞬间印满了红唇印……总之是给足了面子。
环境虽然不好,没桌子,没沙发,全都席地而坐,但用的东西,无一不是硬通货,推杯换盏几个回合,彼此就其乐融融了,看谁都顺眼。
“大家伙别这么客气,我就是来找人,传达一下。”
“谁?”
把册子上的人名念了一遍,不仅没少,还多了。
管教官立即掏出笔,把多出的名字补了进去。
此处商种为首的阿贾竖起大拇指:“够意思!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管教官说:“外国使团都是土鳖,他们问婆罗多是不是有项特别的运动,孕妇摔跤。”
阿贾眉头皱成了川字:“遍地羊水,奴种拖着胎盘,互殴,血腥至极,不好看!不好看!”
管教官也有同感,他去看过一次,看完好几天吃不下饭,甚至因此有一段时间无法行房事:“关键是又九王子听罢,也不问来龙去脉,随口就答应了,要让外国使团见见世面,可是,这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这么多身怀六甲的奴种,这才犯了难。”
“可是,大人您,不是管教官吗?这事情,跟您好像……关系不大吧?”
“大家都在找,都在往上交,我不交?岂不是要变成现眼包,当众驳又九王子的面子,如果那样,我得在其他方面,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勉强挽回一些颓势”管教官虽然没明说,但他的话里头威胁味道十足,环环相套,既是说别人又是说自己,还包括了面前的对方“这件事要是办好了,以后大家都不需要那么辛苦,多好。”
阿贾一拍大腿:“得!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办!给你抓几个,足月的奴种。”
管教官连忙摆手:“不是几个,是十个!大家都交的十个。”
“好!十个就十个!不过月份,我们可不能保证。”
“肚子越大越好!”
“行,一定保证您满意!”奸商阿贾已经想到了注水这招,对付猪牛羊好使,对付奴种,应该也好使,待会儿就到隔条街奴种聚集的地方,挑几个样貌清秀的,注水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