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睡得很沉,逸出来的都是匀长的呼吸声。
不过样子多少有些滑稽,两条大长腿都蜷缩在那。
身上的被子已经垂落在地板上,而之前腰间只围着的条浴巾也是没了踪影,所以他此时就跟昨天晚上拉开浴室门时一
样,只有那条平角裤。
林宛白走过去,弯身想要帮他把被子捡起盖在身上。
努力让视线不往他身上瞟,也尽量不触碰到他,可谁知被子刚盖上,一只厚实的掌心覆盖住她。
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醒了?
林宛白错愕的看着他,忙道,“呃,吵醒你了吗?如果你没醒的话继续睡……”
说完,她却没有起身离开,因为霍长渊始终没有松开手。
“霍长渊……”她提醒。
霍长渊的视线仍旧一瞬不瞬,薄唇扯出三个字,“我难受。”
“你怎么了?’林宛白紧张的问。
“我真的很难受。”霍长渊重复这句,嗓音有些沙哑。
林宛白看着他紧蹙的眉心,越发不解。
随即想到什么,她心跳彻底乱了。
眼神闪烁间,听到喉结上下翻动的声音,好像沙哑的程度更加重了一些,“你帮我?”
洒满晨光的客厅里,好像都转换为了午后,是那种让人干燥的热。
“……不行!”她直接摇头。
“真的不行?”霍长渊紧握着她的手。
“不行!”林宛白仍旧摇头,呼吸变慢,咬牙,“……你自己想办法!”
霍长渊沉敛幽深的眼眸凝视了她半晌,见她始终不为所动,似乎是败下阵来,最终还是没有强求的跃身而起。
他大步走向了浴室。
林宛白松了口气。
过了半个多钟头,她才试探的推开门,只见浴室的门敞开着,而围着条浴巾站在客厅的霍长渊一扫之前的痛苦之色,
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右手握着手机,似乎正在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不像是昨晚,开锁公司没有拒单,而且还来得很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工具带的很齐全。
林宛白也打开门站在门口,为霍长渊证实了身份后,小伙子动作非常麻利,开始拆除猫眼的进行开锁。
“小宛!”
忽然响起一声。
林宛白闻声望过去,看到了正在上楼的燕风,手里拎着袋水果。
她惊讶,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时,对面传来了“咔哒”一声,然后是开锁的小伙子笑着对霍长渊在说,“好了,先生
!”
恰巧走上台阶的燕风,也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然后表情顿住,“霍总?”
霍长渊缓缓的回身,微点头,“燕先生。”
“霍总是……住在这里?”燕风看了眼打开的门,不确定的问。
“嗯。”霍长渊唇角扯动,淡淡的,“突然想换个环境。”
燕风跟着林宛白进了屋,还始终皱着眉。
林宛白主动打破沉默,“燕风哥,你手里拿着什么?”
“别人给我从三亚空运过来的芒果,给你拿点尝尝,最近这两天很忙,一直没抽出时间过来,刚好今天去总公司开会
,刚好路过你这里,就给你送过来!”燕风将袋子放在茶几桌上,顿了顿,凝声问道,“小宛,霍总搬到了你对面?”
“嗯……”林宛白点头,大致将原本房主把房子卖给霍长渊的事情说了下。
燕风听后,意味深长的语气里带了丝嘲弄,“看来他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林宛白不知道怎么接。
手机响起来,是燕风的,似乎是总队打来的,催促他去开会。
燕风挂断后只好起身,只是走到门口时,还是停下了脚步,沉吟了片刻,“小宛,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你们已经没
有关系了……”
林宛白张嘴,刚想说是,对面的门忽然打开。
霍长渊已经换了一身,不是西装,是很充满生活气息的家居服,炭灰色的长裤,白色的针织衫,将他刚毅的五官线条
都柔和了不少。
眸光直接看向她问,“你看没看见我的衬衫?”
“我哪知道……”林宛白脸上一热,慌乱的说。
霍长渊眉尾一点点的挑起,然后慢条斯理的清晰说,“昨天晚上,我洗澡时不是脱在了浴室里?”
“小宛?”燕风顿时看向她,眼神求证。
“呃,昨晚他是在我家洗澡来着……”林宛白脸上已经通红一片,硬着头皮解释,“不过是因为他家水管坏了,所以
借用我的浴室,后来忘带钥匙,就又在客厅沙发睡了一晚!刚刚你也看到了,有开锁公司的人……”
燕风眼神已经变了几变。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是一个兔子窝旁边,多了头危险的狼……
手机再次催促的响起来,这回燕风没有接,而是皱眉匆匆对她说,“小宛,改天我们再说!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
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霍长渊听的。
燕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间,林宛白一个头两个大。
霍长渊单手插兜,眉眼之间的神色很慵懒,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就像是那种做坏事得逞的小男孩一样,“现在能给
我找衬衫了?”
“……找!”林宛白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