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宛白感到不解。
保姆似乎不好多说,支吾了句就颔首重新回去厨房了。
林宛白不明所以,已经上了半截的楼梯,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往上,还是该暂时下楼。
正踌躇间,二楼忽然传出巨大一声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面上。
林宛白不由快步踩上了两层台阶,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同时伴随的,还有林勇毅的怒声和尖锐的中年女音,中间隐隐夹杂的另外一道带着哭腔的年轻女音。
她突然明白保姆为什么要建议她等会再上来了。
林宛白手放在扶手上,没有再继续往前,她不会判断错,书房里面那两道女音是来自于李惠和林瑶瑶。
倒是觉得挺意外,以前李惠在林勇毅面前从不会露出真实本性的一面,无论何时都会挂着那副温婉妻子的假面,没想到现在撕破脸倒是不再顾忌了。
林宛白虽然觉得很大快人心,但也不想听人墙角,转身想先下楼。
只是听到什么后,她脚步蓦地顿住。
“林勇毅,我告诉你,离婚你想都别想!我就算是耗,我也要一直跟你耗下去,想要甩掉我们母女,做梦!若不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我们母女俩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林氏又怎么会破产!”
书房里,李惠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市井泼妇一样将书桌上摆放的东西一样样丢在地上。
“李惠!林氏到底为什么会破产,你这个罪魁后手难道不清楚?”林勇毅指着她,手都在抖动,“若不是你背着我常年跑去澳门赌博,还挪动了公司的资金,都拿去填补你的赌债,公司怎么会破产倒闭,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念在你跟我夫妻多年的份上,没有对你走法律的途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跟瑶瑶母女两人,会变成就今天这样完全是自作自受,怪不到宛白身上!”
李惠听后,顿时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后悔当年让我们母女进门,撵走那个小贱人了?”
“一点也没有错,可惜,要怪就怪我自己识人不清!”林勇毅摇头苦笑。
“林勇毅,你可千万别忘了,咱们的孩子可是因为她才没的!”李惠咬牙的提醒他。
“万事皆有因,有因皆有果。”林勇毅长叹了一声。
李惠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彻底爆发了,掀不动实木的书桌,就把旁边的椅子举起狠狠砸在墙上,“林勇毅,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我可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又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呵,你现在倒是摆出一副很悔恨的模样,当初虽然是我勾引的你,但也是你后来自己主动找上我的!难道是我逼着你才跟妻子结婚就婚内出轨的吗?”
“是谁跟我说,自己虽然新婚燕尔,和根本得不到妻子的爱,终日都是一个人独眠!又是谁跟我说,跟我在一起很快乐,终于能得到身体上的慰藉?还有林宛白那个小贱人,你不是经常说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而且当年之所以当初能眼睛都不眨的把她赶出林家,还不就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你剥的种……”
“李惠,你给我闭嘴!”林勇毅怒吼的上前。
一把扯住李惠的胳膊,两鬓冒出来的白发都像是要愤怒的飞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像是筷子那样粗。
李惠也自知挑衅到了他男性的威严,这么多年夫妻感情好的时候都不敢随便提起这件事情说,知道是他的死穴,所以这会儿也是有些惧意的不敢再多说。
“爸,你不要这样对妈好不好?”林瑶瑶这时上前,抱着林勇毅的胳膊哭啼起来,“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个女儿吗,你看我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你看我的手,成天都泡在那些脏兮兮的碗里面!爸,你救救我吧,别和妈离婚,重新让我们回来吧!”
李惠接到女儿递过来的眼色,也开始转变态度,跟着配合的服软,“就是啊老公!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哪怕不让我们回来住,至少给我们拿个几十万生活费!”
“你们以为现在的林家还是以前的林家吗!哪里还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几十万!”林勇毅甩手松开她,闭上眼睛平息着情绪,嘲讽的笑着道。
想到什么,林勇毅重新睁开眼睛质问,“李惠,你是不是又跑去赌了?”
“是!我就去赌了怎么样!”李惠见被戳破,也干脆不瞒着了,重新变回了尖锐的嘴脸,“林勇毅,你少哭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还攥着不少钱,林氏没倒闭以前,私下里你偷偷在海外置办了不少不动!”
“爸,你拿出来套现好不好!”林瑶瑶在旁边不停的哭,怂恿着,“给妈还赌债,送我出国,我想要离开冰城这个鬼地方!呜呜呜!”
林勇毅看着她们母女俩,血压噌噌的往上涨。
他甚至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生下来的女儿,以及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么,现在的嘴脸简直令他陌生,也觉得恶心,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直接指着门口骂道:“你们两个,现在给我滚出去!”
随即,甚至上前扯着母女俩往外撵。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毕竟是男人的关系,力气上占了不少的优势,硬生生将她们母女两个都清理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上了门。
“妈,咱们怎么办啊?”林瑶瑶抹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
李惠从地上爬起来,瞪向紧闭的门,咬牙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爸那个死样子,再跟他折腾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没准逼急了他打电话报警!今天就这样算了,改天再来!”
林宛白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上,手心紧紧攥在扶手上。
书房里的那些对话都隐隐约约的钻到她的耳朵里,听到脚步声,她转身想要下楼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身后已经响起那对母女的声音。
“林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