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说,浑身都紧绷着愠怒的情绪,但林宛白知道,他其实是在担心……
不然,不会穿着病号服不顾身体状况就这么跑回来。
真不知道,他从医院跑出来的过程,别人会不会那他当个精神病人,这样越想,她就差点没忍住的又笑出声。
这样煽情的话说出来,林宛白多少也有些害羞。
霍长渊似乎也呆了一下,随即单手握住她的肩膀,沉喝道,“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林宛白红着脸点头。
霍长渊眉眼间阴霾的情绪一松,却也没有完全松懈,眸光斜睨向脚边的行李箱,“那你为什么从医院离开,这行李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了儿子的话,再到推开门就看到她拖着大箱子蹲在那,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画面,所以胆战心惊。
林宛白随着他视线低头,摇头失笑。
“你都没看仔细,这行李箱哪里是我的,不是你的么……”
霍长渊闻言,浓眉微微上挑。
仔细看了两眼,可不正是他的行李箱,刚刚乱了心绪也没有看清楚。
林宛白轻声的跟他解释原因,“你至少要住院一段时间,总得收拾些换洗的内衣裤和日用品,我刚刚就在整理!”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从医院离开,也的确是因为霍震的关系。
那会儿霍震的情绪显得比较激动一些,胸脯起伏的厉害,而且经过昨晚手术的折腾,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上都有些吃不消,她不愿在当下在继续起冲突,而且作为父亲探望儿子也理所应当,所以她暂时避开了。
霍长渊闻言,彻底松了口气。
他没再多说什么,握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揽入怀中,薄唇落在她的额间轻吻。
林宛白也刻意的放轻身子,避免碰触到他的伤处。
两人无声温存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仰头说了句,“噢对,我刚刚忘了说,不光是要一直陪着你,还有儿子!”
“……”霍长渊唇角抽了抽。
真是会煞风景!
林宛白想到什么,皱眉又问,“霍长渊,你这样从医院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有姑妈在。”霍长渊懒懒的扯唇。
“那我们现在赶快回去吧!”林宛白说着,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今晚不想回去了!”霍长渊却按住她,沉声说了句。
“……!”林宛白睁大眼睛,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任性!
在她张嘴不赞同时,他又抢先道,“只是一晚,没关系,明早再回去。”
最终在他再三的坚持下,林宛白只好点头,“好吧……”
医院那边,暂时有姑妈打理着,不过主治医生那里还是得请示,果然坚决不同意,但碰到不配合的病人却也没办法。
林宛白从医院回来后,就动手把鸡汤给熬上了,让李婶看火了许久,刚好可以喝了。
小包子看到粑粑受伤以后,也乖乖巧巧的,趴在床边给他吹着碗里的汤,虽然趁着他们两个都不注意的时候,将脸埋进里面偷偷舔两口。
晚饭解决,那位被霍长渊搞到头疼不已的主治医生,在霍蓉的亲自带领下来家里,把他晚上需要输的药全部带过来给他点上,然后才离开。
最后一袋药输完后,两人同床而睡。
林宛白是跟他同时闭上眼睛的,只不过刚睡没多久,就开始做梦。
因为才经历过没多久的关系,梦里面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梦到自己从咖啡厅出来,然后被掳进了车里,天色降下来后,那五个浑身充满痞气的流氓围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淫秽,就连笑声听起来都那样瘆人。
他们搓着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要,求求你们……
……
林宛白蓦地坐起来。
后背阵阵凉意,她抬头摸了摸,额头上都有大片的冷汗冒出来。
任何女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是会恐惧的,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更何况发生到现在还不超过48小时,所以可怕的过程现在依旧是清晰的。
从昨天绑架再到霍长渊从天而降,然后被送到了医院里抢救,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他的伤势上面,没有多余心思想别的,现在那根弦放下来,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画面来……
林宛白闭着眼睛,让自己尽快从梦境里脱离出来。
扭头看了眼平躺在旁边的霍长渊,在皎洁的月光里,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阖着,身上穿的依然是那件病号服,视线微微往下,停留在那只大手上。
身上的伤还好,养一养都会慢慢好的。
可是这左掌心上面的却是刀伤,就算日后恢复了,恐怕纹路也会再也看不清的……
林宛白回想起当时,他明明已经那样腹背受敌,连站都站不稳,却仍旧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那把刀,仓库里光线昏暗,他高大的身形却像是泰山般屹立着,深稳不惊。
鼻间一阵酸涩,她埋下头,在他掌心的纱布上轻轻吻着。
蓦地,头顶传来了沉静的嗓音,“掌心上有伤口,吻着很痒,可不可以舌吻?”
林宛白怔了下,抬头,看到霍长渊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若是平常,被这样打趣的话,她一定是害羞的不搭理。
但是此时她没有,而是按照他话里说的,循着月光找到他的薄唇,然后深深的吻上去,学着他平常经常做的那样,一点点撬开他的牙齿。
霍长渊哪里可能一直被动,很快就扣住她的后脑化为主动。
只是在这样深吻中,他渐渐尝到了泪的咸涩。
霍长渊薄唇暂时离开,伸手往她脸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意,“宛宛,我们不是说好不哭了吗?”
“……”林宛白吸了吸鼻子,忙揉了揉眼睛。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他唇舌的缠绵中忍不住悲恸落泪。
她这样反倒比流眼泪更让她心疼,没办法侧身,霍长渊让她枕在自己只有左掌受伤的那条手臂上,抚着她的长发,“是不是还很害怕?”
林宛白没有出声,但在他怀里的身子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