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温润的男音,打破了这样暧昧的氛围。
桑晓瑜怔忪的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穿着制服,右手托着大檐帽在身前,长相虽不如秦思年那样英俊,但有北方男人的浓眉大眼,看起来很风姿翩翩。
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和局促的站起来。
男人冲着她很温润的笑了,语气亦是温柔,“怎么了,见到我这么震惊,都傻掉了?”
“……祈然?”桑晓瑜惊诧的开口。
愣神之间,易祈然已经朝着她款款走过来,年纪看起来应该比秦思年要大两岁,但身高比他稍微矮上两厘米,但因为那身制服的关系,气质显得格外的英姿勃发。
很快,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秦思年从男人出现的一瞬间,就敏锐的眯起了眼睛,尤其是她随后将手从自己掌心间脱离,那模样似是像是很怕对方会误会多想。
似乎是刚刚远远走过来,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小鱼,你朋友?”
桑晓瑜动了动嘴角,不知该怎样回答,犹豫的做着介绍。
“这是禽……秦思年!”
已经随着她站起身的秦思年,桃花眼眼里眸光微动,隐匿着打量。
然后,桑晓瑜顿了顿,示意站到自己身旁的男人缓声说,“这是易祈然,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秦思年重重一震。
易祈然淡淡的点头示意后,目光重新转向她,笑着道,“我刚从基地赶过来,小璇是不是也在这边,你带我过去找她?”
“嗯好……”桑晓瑜点点头。
易璇是易祈然的堂妹,两人是亲戚关系,都是她来到南非以后相继认识的,不过易祈然的父亲也就是易璇的大伯,娶了冰城人后,就一直留了下来。
看了眼还立身站在那的秦思年,桑晓瑜微抿嘴角,跟着易祈然一并离开了半坡。
过程里,始终能感觉到如芒在背。
易祈然见她垂着眼睫毛,温柔出声问,“小鱼,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
“不是!”桑晓瑜连忙摇头,解释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从基地跑过来了,不是说最近要进行封闭训练么?”
她说的也是实话,看到易祈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着实感到很惊诧。
“我申请假期了。”易祈然说。
桑晓瑜闻言皱眉,轻咬住嘴角,“是不是易璇给你打电话了?她……”
易祈然笑着打断她的话,伸手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会这么想?就算她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得过来!自己的未婚妻遇到地震,我再不赶过来也太不称职了吧!”
桑晓瑜点了点头,冲他微笑。
她和易璇一起带着易祈然去其他男同事那里安顿下来,因为灾区毕竟环境有限,都是很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帐篷里的。
俯身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微顿。
视线里,那道挺拔的身影立身在那,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紧紧凝着她。
似乎是专程等在那里的一样,见到她出来,便几个大跨步的上前,像是咬紧着牙,一字一字的慢慢发出来,“小金鱼,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
“嗯……”桑晓瑜点头。
刚刚那会儿明明听得那样清楚,却还是无法置信般的想要再次询问。
得到她确认的答案,一瞬间,只觉得心都被碾裂了。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很多再次重逢的情景,以为只会停留在那句好久不见里,却从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了别的男人,有了个活生生的未婚夫存在……
“什么时候?”秦思年像是已经溺水的人,在做着垂死挣扎,每个字都说的很慢,“我是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桑晓瑜沉默了两秒,思索后回答,“两个多月吧!”
秦思年的脑神经恍若被忽然拔出一根似的,插在裤兜里的掌心用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收拢成拳,“小金鱼,你要嫁给他?”
“嗯……”桑晓瑜这回没有停顿。
既然称呼为未婚夫,就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而是最终要奔入婚姻里的。
秦思年薄唇无声的扯动,还想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来,只能呆滞着瞳孔看着她,胸口处感觉不到心跳,只剩下硬硬的一块。
这种时候要祝福吗?
喉咙发紧,他说不出来半句祝福的话。
秦思年站在夕阳的落霞里,染着一身哀哀的落日红,心里痛苦无比的不得不承认,她早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桑晓瑜心脏猛地一缩。
因为她看到了那双风流倜傥的桃花眼里,竟然……泛了红。
当初孩子保不住被送到医院时,闺蜜林宛白有跟她转述过,医生宣布结果时他有流泪,只是她并没有看到,现在却看到他迅速变红的眼眶,有缓缓浮起的氤氲,像是森林里透不进光的瘴。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这时落在两人身边。
易祈然提了个袋子尾随的走出来,停下脚步后才气氛有些莫名的压抑和凝滞,他不禁问,“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们了?”
“没,就是说两句话!”桑晓瑜忙摇头,说道,“祈然,你刚从基地赶过来,怎么没有在帐篷里多休息一下?”
“不累,对我来说小case,以前参加野外训练的时候比这辛苦多了!”易祈然温润的笑着,示意着手里,“小鱼,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吃饭吧,我给你带来了些吃的!”
桑晓瑜咬唇,“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易祈然闻言笑容更深,甚至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你就可怜可怜你的未婚夫,我从基地里赶过来,一路上只吃了块面包,就当是陪我一起吧!”
“那好吧!”听他这么说,桑晓瑜点头。
因为旁边还有秦思年在,拿着食物的易祈然还是礼貌的开了口,“秦先生,要一起吗?”
闻言,桑晓瑜也不禁看过去。
垂着的双手微攥,眉眼间的神色怔愣,她以为秦思年会想也不想的拒绝,却不成想从他薄唇里吐出一个字,“好。”
怔愣的不光是她,易祈然似乎也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