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部为迎接岱钦,帐外点起了篝火,将整个拉蒙部大营照得都亮如白昼。
大帐里,查尔和与岱钦并肩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烤得金黄酥脆的乳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各类精致糕点,还有醇厚浓香的马奶酒。
查尔和引众人一道向岱钦敬酒:“今日备薄酒,望能与岱钦兄弟共享这欢乐时光。”
言罢,饮尽杯中酒,向门边婢女一招手,乐声响起,舞姬穿着薄纱,赤脚走进大帐,在帐中胡毯上翩翩起舞。
舞姬穿着绚丽的异域服饰,随着她们的舞动,如浮云缭绕,灵动的舞姿如游蛇一般,妖娆魅惑,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踩在节拍上,腕上的银铃随着音乐,有节奏的叮铃作响。
随着音乐的高潮来临,她们的动作越发激烈,快速摆动的躯体和那充满节奏感的动作让观者跟着心跳加速。
乐声和缓下来,舞姬们用炽热的眼神,勾着每个人的心魄,似是用一双无形的小手在观者的心头搔挠。
一曲舞过,众人连连喝彩,查尔和大笑着冲舞姬们一招手,舞姬们便如一只只翩翩彩蝶,扑到看客们的怀中。
岱钦一左一右两个舞姬,一个斟酒,一个布菜。
查尔和左拥一个,右抱一个,见岱钦并未拒绝扑向他的两名舞姬,便大笑着举杯对众人道:“今日高兴,咱们不醉不休!哈哈哈哈!”
说着又举杯敬岱钦。
“干!”
夜深,酒至半酣,查尔和屏退身边舞姬,坐到岱钦身侧,用胳膊勾着岱钦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带着酒气地道:“自古,虞国就是咱们北胡嘴边的一块肉,高兴了,便放在那养着,饿了,就咬上一口,咱们北胡才是永远站在一起的兄弟。”
岱钦眼神迷离的看向查尔和,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岱钦兄弟,你还太年轻,回去以后好好想一想,北胡跟大虞打了这么多年,他们会真心想你好吗?究竟是咱们北胡各部更亲,还是虞国更值得信任?不要被一个公主就迷惑了,要不你猜,北胡若与虞国开战,你的那个公主会不会跟你站在同一边?”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起走出大帐。
查尔和朗声道:“女人!不过就是玩物,就算她是大虞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你的胯下之物?”
查尔和将岱钦送入毡帐,阿巴尔沁也想跟进去照顾狼主,不想却被查尔和拦住。
“你去休息吧!里面有人侍奉你们狼主!”
阿巴尔沁不放心的往帐中看去,他极少不在狼主身边伺候。
查尔和看出阿巴尔沁的心思,便道:“我是不会害你们狼主的,你若不放心,那就在门口守着。”
查尔和也醉得厉害,被手下扶着回了自己的毡帐。
岱钦醉眼朦胧、摇摇晃晃走到榻前,看见隆起的锦被伸手掀开,里面竟然是之前酒宴上服侍他的两名舞姬。
岱钦轻嗤一声,呼吸里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两个舞姬褪去身上纱衣,仅留着腕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一个跪在榻上,如灵蛇一般伸手环住岱钦的脖颈,将烈焰红唇一点点凑近岱钦;另一个环住岱钦的腰,为其宽衣解带。
如此勾魂摄魄的两个美姬谁会拒绝呢?
岱钦笑着猛然将那环颈的舞姬搂进怀中,身贴着身,舞姬将整个身体都攀附在岱钦身上,由着岱钦啃噬。
另一个舞姬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
阿巴尔沁在帐外,见从狼主毡帐里走出来一个美艳绝色的女人,接着二人同时听到毡帐内传出令人羞赧而躁动的声音。
女人看着阿巴尔沁留下一个媚眼,便翩然离开,独留阿巴尔沁一个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守在毡帐外。
锦书到底没有挺过当天午夜,厚福命人为锦书换上大虞来时的衣物。
生是虞国的人,死是虞国的鬼。
厚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将锦书带回大虞,让她与她的家人团聚。
三日后,岱钦与那舞姬同乘一骑回到齐格部大营,远远就看到营地上空浓烟滚滚。
萨满大祭司领着众人围绕火堆击鼓吟唱,为其求得神灵庇佑,送别死者的灵魂,让其安息。
随着滚滚浓烟,锦书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众人看着那烟由黑变白。
厚福命人将锦兰的尸骨殓入瓷罐,锦兰紧紧怀抱着那瓷罐,忍不住偷偷抹泪。
这时,岱钦一行人回到大营,厚福看见岱钦马上坐着一名美艳女子,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屑与蔑视。
岱钦下马,厚福便直奔向岱钦,哭着飞扑进他怀里。
“狼主,锦书没了,锦书……”
说着说着,厚福的身子软了下去,岱钦一把将人捞起,发现王妃晕了过去。
“大祭司!”
岱钦抱着厚福一边往最近的毡帐去,一边喊萨满婆婆。
众人见王妃突然晕厥,一下乱了,全都跟在狼主身后关注王妃的状况。
那舞姬竟被遗忘在马背上,有些不知所措。
厚福紧闭着双目,心想:“啊!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争夺那把龙椅,岱钦一个狼主,在北胡只掌管一部,就能左一个侍妾,右一个美姬。哪天我要是坐上那个位置,我也要试试这种左拥右抱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眼下对不起了美人儿!我不是舍不得这个狗男人,而是他对我还有用。”
锦兰不知所以,以为公主是真的晕倒了,怀里抱着盛锦书的罐子,跟在岱钦后边,在心里嘀咕:锦书锦书,你在天有灵,一定保佑公主无事,最好把那个妖精带走!
亏着锦书听不到了,不然一定要叫苦:怎么做了鬼还给我派差事?让我安息难道就只是说说而已吗?
厚福被抱进毡帐,萨满婆婆又在帐中点起了火盆,跳起了大神。
为了装得逼真,厚福死死咬住牙关,身体也绷紧变得僵硬。
岱钦见状有些慌:“快去把大虞的大夫找来!”
阿巴尔沁领命赶紧去找人。
大夫被连拖带拽地找来给公主号脉,号了半天也没发现公主有什么问题,便眉头紧锁。
岱钦以为王妃是生了什么大病,便急急问:“王妃生了何病?”
大夫想了想道:“公主,公主是忧伤过度,肝气上逆,蒙闭窍隧,所以才晕倒的。”
岱钦当然听不懂,只问:“可能治?”
“能治,当然能治,只要不让公主伤心,多多开解,便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