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川药行。
殷不悔检查过面前的各种药材,看向小二:“这些一共多少钱?”
“这位爷,您所购的药材合计220两纹银。”
“行。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爷,我给您的价格真的已经是最低了。”以为殷不悔是要还价,店小二搓着手,满脸堆笑。
“不是,我是问你们掌柜一些事情。”摇了摇头,殷不悔如是说道。
开玩笑,不找到张同的兄长,如何从这一毛不拔的小丫鬟手里搞些银子出来?
瞥了眼身旁有些呆萌的梅儿,殷不悔翻了个白眼。
这一刻,正低头看着一株药草的梅儿,忽然觉得周身又有寒气涌来,身体轻颤了颤。
“哦哦,原来是有事要与东家商量啊,那爷您稍等片刻。”
一听殷不悔不是要砍价,店小二顿时放下心来。
应了一声,就朝后堂屋走去。
对于这样的大客户自然是有求必应,为此去找东家根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没一会,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你是张掌柜的?”
“是我。”点了点头,男人看着殷不悔有些疑惑。
自己好像并不认识此人。
见状殷不悔微微一笑,比出一个请手:“可否借一步说话。”
随着两人来到药行角落,殷不悔当即拿出从昌平出发前,张同给予他的玉佩和书信。
“你是家弟的朋友?”看过书信,男人打量了眼殷不悔,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
“是。”点了点头,殷不悔直接开门见山:
“想必张同已经告知掌柜的了,我需要一些药材,至于银子,过些时日再交付于你。”
“嗯。”应了一声,大肚男人扭头:“这位客官购药一共所需多少银两?”
“220两官银。”
“这么多?”听到小二回复,大肚男转头,脸上尽是为难:“就算公子是家弟的朋友,可这也太多了吧…”
呃…
瞧着男人那有些阴郁的面颊,殷不悔愣了愣,片刻后轻笑出声:
“那这样,银子我照付你,只是等着我家丫鬟走后,掌柜的再退我一些可好?家兄管银子实在是太紧了一些,我又实在是有地方要用钱,所以…”
鉴于这个世界的某些固化思想,殷不悔自动更换了人称。
然而话未说完,大肚男便抬了抬手:“80两。”
闻言,殷不悔微微蹙眉,但还是保持着微笑:“100两可好?都是朋友,行个方便。”
“行吧…”同样皱了皱眉,大肚男一脸不悦的应承了下来,而后叫过小二吩咐了一声,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返回了后堂。
这家伙,可远没有张同大气。
瞧着快速消失视野的身影,殷不悔摇了摇头,招手唤来梅儿:“一会拿了药,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好的四爷。”
乖巧的应了一声,梅儿笑容满满。
能顺利完成大小姐交托的任务,这已经算是建功了。
至于面前这位爷想去哪,爱去哪,那就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要操心的了。
药材包好,小丫鬟先行一步。
殷不悔在店小二有些奇怪的目光中,拿回了100两纹银,也出了药行。
虽然被大肚男整的略有些小不爽,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高兴的。
“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升级升级,然后再去瞅瞅小豆子。”
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就有一家茶舍,殷不悔略作思量,一头钻了进去。
“我算算啊,刨除给出去的7两,以及被那无良家伙坑掉的1两!我现在还有122两…”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随便点了壶清茶,殷不悔摊开包裹认真地盘点了起来。
不过一想到一顿午餐足足吃掉了1两银子,他的眼中就写满了幽怨。
……
皇长子府。
“你说通敌的是殷家?阿秋!”揉了揉鼻子,黄久昌皱皱眉。
这大热天的,怎么好端端打起了喷嚏?
“是,就是您让我查的那人的家族。”
“阿秋!这殷不悔底子干净吗?”又是揉了揉鼻子,黄久昌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算清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行过恶。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少爷。”
“行吧,我知道了。”
点点头,黄久昌挥手示意几人退去。
而待得四名扈从走出大殿,一群着装华美的侍女当即端着茶水、果盘进入殿中。
“下去吧,不用服侍。”
“是,殿下。”恭敬称是,侍女们欠了欠身,没有一丝犹豫地退出主殿。
打从‘大皇子’开府至今,府中侍女、下人早已习惯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因为除了每日与这位爷见上一礼,他们连碗茶都不用送。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黄久昌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硬朗的线条顿时变得柔和。
而后纤纤玉指在挽起的发冠上轻轻一拉,如瀑般的黑丝登时倾泻而下。
“谁!”
忽然眼中凌厉迸射,黄久昌扭头望向身后。
“是属下失礼了,望殿下恕罪。”
透过屏风,看到来人是自己的贴身扈从,黄久昌眸中冷厉消散。
也不避讳自己的女子模样,绕过屏风淡淡道:“怎么了?”
“回殿下,刚刚接到消息,执金吾已经下了抄家令。”
躬身抱拳,扈从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只是回话,丝毫不敢亵渎面前的绝色佳人。
“抄家?”微微一愣,黄久昌秀眉微抬:“这么快就落实了罪名?”
“回殿下,检举殷家的正是殷家三爷殷世荣,所以执金吾那边下令先抓人。”
“自家人举报?”
“是的,据说是那殷世荣因毒害殷家家主不成,被家中人发现扭送的执金卫,到了牢里便举报了本家通敌。”
“嗯,让暗子持续跟进。”抬了抬手,黄久昌示意扈从退去,下一秒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吩咐出声:
“派个人盯着点殷不悔,他有任何举动马上回我。”
“是!”
扈从化作一道虚影消失,黄久昌站在宽敞华丽的殿中驻足良久。
半晌后轻叹一声:“通敌?可惜了…”
叹罢黄久昌转身,略显疲倦地走向书架,而后忽然一愣。
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眨眨眼,始终没能想起自己是遗忘了什么。
黄久昌摇摇头,轻轻一扭其上摆放着的一尊三脚足金鼎,一条密道当即出现脚下。
少顷,待得密道缓缓闭合而起,她已经通过密道来到了背靠皇长子府的华美府院之中。
院内雕梁画栋,亭台林立,美不胜收。
而府院门口描金大匾之上,赫然刻着‘长妤公主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