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第一轮询问结束。
殷不悔瞥了眼身边彻底懵逼了的黝黑汉子与小萝莉。
没有挥手叫人,而是走到重新排好的队伍近前,声音洪亮,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这位兄弟,我刚问你的荷包是什么样式的?”
“呃…淡粉色,扇形,绣着翠竹……”想了想,为首的力夫给出答案。
不过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队伍顿时骚乱了起来,所有人均是一头雾水。
“别吵,别吵,不用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大家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抬手向下压了压,殷不悔看向一旁的黝黑汉子。而在他协助下,队伍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好,我们继续。”
见众人不再骚乱,殷不悔点点头,微笑望向已经换到队首的第二人。
“这位兄弟,我刚问你的荷包是什么样式的?”
“淡青色,圆形,绣着翠竹。”
“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的询问着同样的问题,殷不悔用眼角余光扫向队伍中间的山羊胡男,见其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多时,蓄着山羊胡的男人终于被换到了队伍最前端。
殷不悔看着他,淡淡问道:“这位兄弟,我刚问你的荷包是什么样式的?”
“淡黄色,圆形,绣着杜鹃。”
说罢,男人转身就要向队尾走去,却是被殷不悔一把给拽住了。
“就是你私藏了我朋友的荷包吧?”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像是被突然踩住尾巴的猫般,山羊胡男一把甩开殷不悔,声音尖锐。
“是啊,这位朋友,你凭什么说是他?”
这时脸色始终保持阴沉的黝黑汉子走了过来,至始至终他也没看懂殷不悔这是在做什么,所以也不明白他为何说的这样笃定。
“是这样。”
淡淡一笑,殷不悔扫视在场众人一圈,解释出声。
“我第一次问大伙问题,只是为了给大家种下一个印象,一个我朋友荷包是何模样的印象。”
“当然,我在描述的时候,会适当改变一下颜色或是形状,亦或是荷包上绣着的花纹图案。而改变的规律只有我知道。”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在第二轮询问中,让藏匿荷包之人暴露出来。”
顿了顿,殷不悔看了眼场中依旧不明所以的众人,脸色一沉。
“不一样的答案,会迷惑在场所有人,更会让那心虚之人无所适从。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这心虚之人在被我询问时,因为心中有鬼,就会刻意避开荷包的所有特征,故意将红的说成绿的,圆的说成方的,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而也正因这种心理,反而会让这人露出马脚。所以,完美的避开荷包所有特征的人,就是私藏荷包之人!因为只有他见过真正的荷包到底长什么样。”
“你放屁!我只是没记住你说的话罢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我偷藏了你朋友的荷包!”
殷不悔解释声落下,一众力夫当即窃窃私语了起来。山羊胡男更是原地跳起,有些狗急跳墙的感觉。
“他说的也没错啊…”沉默了片刻,黝黑汉子看了眼山羊胡男,旋即看向殷不悔。
虽然他已经大概弄明白了这场询问表演的机窍所在,可他却也觉得山羊胡男说的也合情合理。
万一真的只是没记住呢?
可是对于黝黑汉子的质疑,殷不悔却是摇了摇头:“不会的。”
话落,他不等黝黑汉子说些什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他第一个询问过的那名力夫:“这位大哥,我问他时,说的荷包是什么样的?”
闻言,黝黑汉子略作沉默,答道:“好像是…淡粉色,圆形,绣着翠竹…”
“你看,你从头到尾听了那么多的答案,你到现在都还记得荷包其中的一个特征。说全忘了怎么可能?”
耸了耸肩,殷不悔看着黝黑汉子笑道:“所以说,当一个人说他全忘了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因为过分紧张,二,就是故意为之。可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他心中有鬼。”
“不是我!我没见过什么狗屁荷包!说什么绿的红的,方的圆的,仅凭一两句话,你凭什么说是我!证据呢!证据呢!!”
殷不悔说罢,黝黑汉子还在咀嚼其中深意,但山羊胡男却已是跳起脚来。
此刻他整张脸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
然而正是因为他这急切否认的模样,却是让场中半懵半懂的众人瞬间都明白了些什么。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
如果真的没有拿那荷包,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一刻,所有力夫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鄙夷。
看向殷不悔,眼中有了畏惧。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怎样可怕的心术,才能让人在几句话下原形毕露。
“证据?好!”
瞧着几欲疯癫的山羊胡男,殷不悔一步跨前。
不过就在他准备给出致命一击时,身后久未言语的小萝莉却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大大的眼睛看来,有着浓浓的敬佩,也有着一簇簇小火苗在其跳动。
“谢谢你帮我把这人给揪了出来。接下来就不劳你费心了!靠边站!”
???
声落,不等殷不悔做出反应,夜诗妍眼中冰寒闪过,一抖衣袖间,几张撰有奇异篆纹的白色符箓便是从其袖口飘了出来。
下一秒,随着漂浮半空的白色符箓发出一抹抹淡淡的白光,一股阴风登时横扫街道,让在场之人都是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一股淡灰色的薄雾诡异的从地面升腾而起,笼罩百米范围,使得炙热的阳光眨眼失去温度。
再然后几道成半透明状的黑影缓缓凝现薄雾之中,悬浮半空,发出一阵阵让人胆寒的轻啸。
“鬼,鬼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传开,在场一众力夫们脸上血色瞬间退去,双腿颤颤,想跑,却根本提不起一丝气力。
胆子大些的,此时还能勉强维持站立。胆子小的早已是软倒在地,体若筛糠。
那心中有愧的山羊胡男,则直接如摊烂泥一般贴在了地上,双手捧着一只荷包,颤颤巍巍的举过头顶,哀嚎出声:
“天师奶奶饶命啊!小的是猪油蒙了心,还望天师奶奶大人有大量,全当小的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见状夜诗妍当即冷哼一声,小手一招,那绣有翠竹图案的小巧荷包便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而伴随着荷包物归原主,大眼萌妹绷起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偏过头,有些小得意地冲着脸色同样发白的殷不悔晃了晃手中的荷包,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